1982年上海郊区农村的城市化


 

已经消失的乌托邦还会重现脑海。

这年,我的外婆90多岁高龄过世,她出生在大清皇帝的时代,是包过的小脚。我和妻女陪母亲回娘家。外婆家在上海西郊的北新泾,那里可以看到上海虹桥机场飞机的起降,当时还属于市郊上海县双泾大队努力村,现在已经属于市区长宁区,在外环线不到的边缘。我在小时候去外婆家时,还曾经坐过烧木柴的汽车,在载客车箱后面,拖着一节烧木柴的车。

那年,上海郊区的城市化趋势已经非常明显,已经是农田、家畜家禽饲养场和工厂仓库等出借土地三分天下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出借的土地逐渐蚕食着农田。农村生产大队有政策,如果介绍土地的出借可以得到奖励。工厂化的室内蘑菇房、塑料大棚纷纷出现,我幼年时看到的小河、农田逐渐消失。这年我还曾经向北走到苏州河,一眼望去只见蓝天、河水、草木和非机动帆船,完全是自然界的风光。女儿时而摘野花,时而沿着瓜棚飞奔,高兴得好象到了天堂。

在风土人情方面,这里是近亲相聚而居,所有的门不上锁。一家有事就是大家的事,“最惠国待遇”的原则是决不会被破坏的。外婆身体健康时为许多家庭烧饭,外婆后期体弱长期卧床,所有的亲属轮流照应,决不会发生交接失误,也没有发现有小心眼的。结婚成家是那里最大的事,最大的开支是造房,一般都造三上三下,平时简单的生活就是造房的代价。在扩建住房的时候,只能把宅地的自留农地作为占地面积,因此逐渐成为“水泥丛林”,连蔬菜也已经无法自足了。不少住房带有庭园,有的还有金鱼池。结婚是“吃三天”的,全村参加。在结婚以后,外嫁的女性就失去本地的“绿卡”,外来的女性则取得了本地的“绿卡”。从那里走出了不少大学生,大家都以培养出大学生为荣。2000年以后,几乎没有人务农了,征地的工厂同时吸收了农民。这里出现了供本地村民免费使用的可以放30多桌婚宴的宴会厅和免费提供娱乐场所的俱乐部,村里对60岁以上的村民每天免费提供2餐,有点当代乌托邦的味道。婚宴的菜肴已经和饭店接轨,冷菜、热炒、点心等决不逊色于饭店。有一支本地的半职业餐饮班子,他们的工作日程已经早早排满。在我的记忆里,这里的人都是言必行、行必果,行动多于语言的。他们脸上往往不动声色,但是心里都非常明白,在适当的时候会作出行动,每当我们告别要返回时,就会冒出送我们带回家的东西。

2005年的时候,外婆家所在的一大片土地都已经征用,他们集体迁向往市中心方向一站路的屈家桥多层、高层建筑,从而使农村风光彻底消失了。有的以前的农民已经成为企业家。以前的许多老规矩也许都会随之变化吧,我想。这就是历史。

521,中国男子羽毛球队首获汤姆斯杯。

1982年,北京建国饭店引进第一家国际酒店集团(香港半岛集团)。

829,英格丽-褒曼去世。

(时代录音)1982年的一首歌:《回娘家》先是邓丽君唱红的,后来内地朱明瑛等也作为主唱曲目。“风吹着杨柳嘛唰啦啦啦啦啦啦,小河里水流得哗啦啦啦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她走得忙又忙呀,原来她要回娘家。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伊呀伊得儿喂。一片乌云来,一阵风儿刮,眼看着山边就要把雨下。躲又没处躲,藏又没处藏,豆大的雨点往我身上打呀,伊呀伊得儿喂。淋湿了大红袄,吹落了一枝花,胭脂和花粉变成红泥巴。飞了那只鸡,跑了那只鸭,吓坏了背后的小娃娃呀,伊呀伊得喂。哎哟,我怎么去见我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