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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收到一女性朋友的短信,差点没被雷倒:从法律上讲,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性关系就是嫖娼。现在,我发短信给你,我们就有了信关系,虽然只有一毛钱,这辈子好歹也算嫖过你了!本周是世界性爱周,发给你最铁的女朋友超过五条,咪咪会全年挺呱呱;否则咪咪变得一大一小一高一低。不可回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最珍惜的姐妹,哈哈......
——呵呵o(∩_∩)o...希望能收到至少五位女性博友的留言。全当俺短信转发了:)
若言琴上有琴声
琴在匣中何不鸣
若言声在手头上
何不与君指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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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何需花
第一杯苦若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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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杯恬如爱情
第三杯淡如微风
每年的四月,上海都会迎来一年一度的茶文化节。
茶文化节十周年的时候(2003年),出过一本《海客谈茶》的书。
我的一篇"和一杯茶相守",被收入其中。
编辑说,就用"吴文筠"这个名字吧。这本书里所有的作者都用了他们真实的名字。
我说不,还是用我那个时候在单位写通讯文字的笔名"居然"吧。
没有人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么的恨自己。是的,我恨透了我自己。那个时候我恨透了连我名字在内的我自己。
"居然"是一个连接的副词,就像"可是","不过","竟然","却"之类,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表达对某个人生转角之毫无防备的一点情绪(后来我开始上网,用到过很多网名,真水无香,开到荼靡......那些名字的故事写在之前"我是谁"的那篇博文里。但,"我是谁"里,并没有提到这个"居然"。有些事情,如果我想忘记,我可以忘得很彻底)。
看过很多人的笔名,都有很丰富的寓意,可以讲出一个哲理的小故事来。
只有我的这个"居然",什么也不是。半张着嘴,像是卡在那里,什么也讲不出。
它在我的嘴边,就这样挂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无声地挂在那里。连一声感叹都不是。
唇齿微张,不敢相信,带着梦呓般的恍惚,喃喃翕合:居然......是的,居然。
这个词,突然就这样比任何有实际指代的名词、有实际发生的动词更刻骨。
因为对某个正在发生的人生情境,我不相信。
我以为豪掷了一生的这一场"金风玉露"的相逢,居然......
居然也不过是和所有的凡男俗女一样,铄火流金般爱过来,沉沦过来,最后只剩下"鸦片"般的往事曾经。
我不相信,我怎么会相信呢?鸟语花香地一路过来,一份捧在生命里、两头望望,都觉得比别人手里的那份要沉甸很多很多、以至于运足了一身的力来提这份"行李",自以为很钻石的如此有质感的幸福,最终还是走到了那个太阳之下并无新鲜的绝境。
一个被朋友笑侃成拉斯维加斯的"赌徒",因为到手过大把的并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横财,然后,一不小心,就从金光大道的这头,一个跌空,扑落万丈深渊。
那些花花绿绿让人晕头转向的情感银行里的幸福币值,早已被跌撒得不知去向,然而,粉身碎骨地爬起,拍拍手,掸掸灰,宁可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此流落街头、彻底地不名一文,也决不张开手去接要身边那些更真实温暖的"小钱"。
朋友用这种玩笑的方式,让我看到自己的情感模式。
我心里何尝不明白。只是,有些巅峰的体验,带来的渗至肌髓乃至灵魂的透支与疲惫,仿佛要大睡一生,才能回复。
于是,任凭被玩笑成这样一个傻傻的赌徒。一败涂地,却死不悔改。
一直讳莫如深。不愿意这样的人前"晒霉"。
所有的猜测,只要当事人不开腔,就永远只是不被应证的猜测。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我也知道,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被这样的难以免俗的八卦类的猜测围绕。
只不过我是那个藏谜的人。我的谜案在我的早已生了锈的唇齿间、永远不会被我自己揭晓。
当事的另一方顾全我的压力,表示,你只要有任何需要,我都会站出来,配合。或者,具体做你需要我为你做的。
是吗?我微笑着看着这个给到我错觉仿佛还是从前的那个嫉恶如仇、并试图给到我"拯救"的人。
我看着他从悬崖上面递伸下来给到我的这根救命绳索,我的回答只有一个:一刀上去,亲手了断。
我了断得那么的彻底。
那是在外环线那条通往高架、整个汽车挡风玻璃前只有蔚蓝一片的天空(仿佛整个车子载着这么一对沉默的男女正在开往天堂)的上匝道上、不到20秒的里程里,决定的。
那个我原以为可以为之舍生忘死、也一定会为之舍生忘死的人,已经从生命里被拿去。
就像被拿去一只被弄脏了的棋子。
因为一只重要的"棋子"被弄脏了,整盘原本风清月朗的棋就下得不一样了。不如不下了。
不如不下了。谁来推倒都无妨。
如果必须放飞心里的那只鸟,那么就放飞所有。
如果注定要轻轻撒手放弃,那么就让我们眼含泪意、不置一语。
两个人的最后一面。
千人万人的闹市。
纷自过往的人群。
男人千里迢迢地长途回来,带给她一只当地游戏城特意给买的价格不菲、男孩子玩的遥控车......
她身边的这个叫她"姨妈"的小男孩见证了他们所有的甜蜜和痛苦。
既然是买给他的,她也不拒绝。
她知道她可以拒绝。
这样就可以狠狠地陷那个人之"无以弥补"的内疚。
但她没有那么做。因为不屑于这样的"意气"。
她愿意成全他的每一要求。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
——如果这样做,他可以减轻点什么!
电话里约定的地点。
远远就看见他。
这个人和马路上任何一个陌生人已没有什么二样。
就是这个感觉。
千人万人。
其中的一个。
残酷有时候是可以用一种温情脉脉的方式表达的。
自始至终,她都很奇怪,他们是如何能做到如此这般没有一句恶语、乃至温情脉脉与和平的。
在这样的温情脉脉里,她很清楚一切已到尽头。
多出的细节只是有人要借此求得内心平安与平静。
他迎上来,手里拿着那个包装漂亮的纸盒。
它是他们这天见面的主题。
她将接过那个她知道下一条街、就会被她扔进垃圾桶的纸盒。
没有人注意他们是什么关系的一对男女。
一个递。一个拿。
就是这么简单。
甚至没有一句对白。
甚至,她的眼神从头至尾,没有扫他一眼。
眼睛看着别的地方。
没有一声谢谢。没有一声再见。没有一句对白。
整个动作的完成,只需要一分钟不到。
就像正在拍摄的一幕无声电影。
有人物,情境。
就是没有一句对白。
然后她转身走人。
没有多余的一秒。
留他呆呆地在原地。
他有什么样的想法和感受,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个人的真挚、善意乃至爱被践踏得一文不值是种什么感觉,从这一刻起,她想,他应该能体会了。
这是他应该学习而没有学习的功课。
他给了她机会。
她帮他补上。
她心里很清楚,所有被赠与过的狼狈,都将因她的冷漠而不再有杀伤力。
"冷漠"在一个感情事件中,实际是被伤害方手里一柄最有效的尊严的剑。
它并不是象人们以为的那样只有负面意义。
有时候,只要一点点,你就能让对方意识到原来他也并不是像他所想象的那样有力量。
突然发现,终于有一天,可以像陈仓里的烂谷子一样把它们撒在这些文字间了。
只是,在这个永远抹不去的黑白的长镜头里,永远是第三人称。
仿佛第三人称,它就看上去是别人的一个故事。
隔着距离,读来,像一则寓言。
有人说,爱情是一件需要热情、勇气、耐力与技巧四样东西去完成的"活"。
四项都达标的,只有天蝎。
也就是说,"天蝎"是爱情兵器里最精良的一族。
然而,又有谁知道,她们的战役往往是经典大战。
一寸山河一寸血。
她们天性里为某种神秘而练就的不动声色与守口如瓶,又使得即便是发生在她们身上的天大的痛,充其量也只是不足为奇的暗伤。
呵呵,不知道别的"天蝎座"的女人是否都是这样。我只知道自己还真是这样。
深怀激情。冷傲孤立。目标清晰。非此即彼。
在爱情的国度里黑白分明,没有灰色地带。
如果有必要,有需要,IQ上,天蝎绝对是"杀人放火"的高手(记得看《星座小王子》的时候,对里面的这一句,俺很满意)。
我开始越来越相信,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训练成这样一个感情上"杀人放火"的高手。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男孩走到我面前,跟我说:
你知道吗,读你的文字不仅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心灵净化的过程;你就像是我怀里一块心灵的美玉,越是抚摩越是晶莹温润。......也许你不相信。你是一个能够进入别人内心世界、深及如此的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如同阳光穿越水晶般容易!也许你感觉到了,在我给你写这封信之前,已经看很多遍看过你的文字了。每次点开你的链接,读到你隐藏在文字下面的深深的叹息,我都仿佛听见自己胸口的那一声-赫-哧-的声响,有如裂锦......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精灵,竟然将典雅和妩媚这两种气质融合得这么好?我想,只有经过生活的沧桑而知性智慧的女子,才能养成这般自制与整饬的动作之习惯;也只有能领解万物感受一切之心的女子,才有这样安详的容止。林燕妮曾说:恰如其分、气度雍容的步入成熟是一门艺术。--成熟女人的自信是实实在在的自信,是告别了盲目自傲以及出生牛犊式狂妄之后的那种沉实的自信。成熟女人应该让未来的岁月变得辉煌自得,当揽镜自照时,不该是失落而应该自信,让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趋于完美。 真正美丽的女人,不应该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表面的精致,而是那种让人内心一阵迷蒙的深处的优雅,经历过生活和岁月的锤炼,展现出潜在的动人心魄的风采的女人。而我想说的是,爱这样东西,一直以来,充满了人们对它的误读。它不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的事。而是一个人的事。是付出爱的人自己的事。爱也是一种修为。此时,我在想,上天冥冥中过往的一切安排,是否就是为了让我从心智和人生历练上能赶上你的脚步?能够在将来的某一天可以与你比翼齐飞?
我非常感谢这位男孩。
在这段文字三年之后的09年底,他把工作真的调来了他们公司在上海的分部。
他说,我一定会让你的心温暖起来。
我非常感谢这位男孩。
可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我只想取一调羹里的一点点解渴。你允许我只站在岸边,而不肯接受你的邀请脱掉鞋子和你一起下到水里吗?
显然我的这个态度很伤人。
为了不再犯类似的错误,我现在"一调羹"也不要了。
所有的感情,就让它成为那个无人知晓的静水深流。
我不要弱水三千。如果"一调羹",就意味着“你”所说的"冷漠",那么,我也不要"一调羹"。
之所以蜻蜓点水、摄取了这么一些往事片段,想说明的是,为什么那个时候终于会有这样一个轻轻的转身,送给自己那二个咬牙切齿的文字:居然。
是的,"居然"。没有理由。不需要理由。念起念灭,明白了人生可以像造句一样,随便在哪个标点或逗号后面,连接上这么一个让你的句子更加华丽的转折。
只是用在句子里可以使一个平淡故事的讲述显得跌宕起伏。可是搁在人生里,却成了一口井,所有预想的波澜壮阔,都成了一地打捞不起的残碎与清凉。
《海客谈茶》这本书的纸张,非常精美。短小的美文,页页都配有映衬主题的书法与插画。
八年下来,躺在我的书架上,我并没有在喝茶的时候,翻看它。
只是因为里面有属于我的轻鸿片羽,而理所当然地收藏。
每一个清晨醒来,在那几近失语的铺天盖地的干涩里,在这一泻千里的情感的缺口中,一杯自制的炒青加冰糖、陈皮、菊花、生姜的五味杂陈,便可让我们饥饿了一晚上的心灵如沐甘霖。
每一个寒来暑往,当我们累了,渴了,倦了......不如用沸水泡上一杯吧,用它来熨一熨皱褶了的心情,把盏一下微苦的心境,让那些明净、辽远、用不送人的哀愁,在这清香四溢、涤烦疗渴的涓涓细流里,该泛起的泛起,该沉淀的沉淀。
那个时候,茶,于我而言,也就这些了。
现在想来,那个时期,是我的人生最低谷、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一脚深一脚浅。
不知道哪天,会栽倒下去。
只记得那个时候上下班的关系,每天在高架上来回。
车窗洞开,肆泪横流。
因为一年365天,每天只有这来去的20分钟的路程,可以完全地给自己,做自己。
而不必介意人前的微笑,是否有破绽。
明明心中冷冻着一个庞然大物,却要硬撑着、强制自己故作轻松地在那里谈笑风生,而让汹涌澎湃的心绪始终、永远地闭闸在不为人知的心底。
那个时候的共和新路南北高架,不像现在这么堵,我多么希望这段路程上的时间,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好让我听完整一支曲子,或者稍稍地平整一下汹涌的思绪,或者,让泪水,放马驰奔,流它个彻底......可是,那个时候,共和新路南北高架,不像现在这么堵。
总是倏地一眨眼,还没来得及神游,游程就结束了。
有一次,司机在车载音响里放的是蔡琴,那一次是下班。
已经是深夜。
蔡琴的大提琴般的嗓音,深切,委婉......仿佛浓进了一生。
怎么听来,都有一种万箭穿心过后的云淡风轻。
知道蔡琴有过不一般的婚姻伤痛。
知道她这个嗓音与歌声背后的来历。
窗外的冷风开始不断地灌在有泪水慢爬的冰凉脸颊上。
夜色也在这样的轻吟浅唱、低旋回绕里浓妆得化不开。
是那曲"人生小站"。
照例和往常一样,和司机没有一句对白。
车子开到家门楼下。停下来。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久久不能动弹。
这样过了大概有30秒,感觉已经是很长很长了。再下去就会被人感觉到"异样"了。才不得不开始掏钱。
那个30秒里,喉咙里一直盘旋着一句最终都没能说出口的话:司机,可不可以熄火,让我再坐一会。就坐一会。几分钟。
有的出租司机这个时候应该也快收工了。也不是生意的高峰时段,应该不会在乎耽搁几分钟。
可是,我知道,我不可以这么要求。如果我不想发生误会。
在那样的情况下,被邀请写一篇有关"茶"的文字。
其实从来不喝茶的。不是不喜欢喝茶,而是任何上瘾的东西,都开始为我所拒绝。
任何可能会给我带来"依赖"的东西,我都拒绝。
包括心理上的,那些被习惯了拿来喂食饥渴灵魂的感情。
包括生理上的,那些沁肺涤尘的咖啡之类的茶饮。
有一段时间,我发现,我已经喝不下白开水了。一喝,就觉得异味甚重。必须里面放点茶叶之类。
这个发现,使我吓了一跳。
我是那么的恐惧,我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一样事物,有依赖。
因为我已经深尝了"依赖"后面的那个去皮剔骨的剥离的疼痛是怎么回事。
那个痛,使我害怕和拒绝,任何可能对我产生诱惑而让我在身体里又重新生长出依赖的东西。
于是,第二天,我的茶杯里就空无一物了。除了感觉有异味的白开水。
我宁可喝着有异味的白开水(来证明自己不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所缚所累),也不愿轻易放任自己。
呵呵,我做得"很过份"。
因为深深地醉过,所以,懂得了浅尝辄止。
懂得了放弃。
懂得了不过份地占有。
懂得了适度的一点缺憾,也是人生的必须。
它使我们的人生在蓦然回首的霎那,因为隔着层薄薄的泪意而变得更具回味与隽永。
懂得了千回百转之沉淀里,一个人才可能拥有的那份经生活这道沸水之冲泡而来的茶一般的清澄与明净。
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任何可能会使我产生"依赖"的东西(或者哪怕是"依赖感"的东西),我都拒绝。
任何属于我的、再美好的东西,从此以后我所能给它的心理位置,都是以"不因为得不到"或"不因为得到之后的失去"而难过为前提。
任何再美好的东西。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惊讶地发现,我的点到为止的投入,"居然"可以让我变得如此的不露声色、无动于衷。
和这个世界,仿佛,始终,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
外面纵是阳光一地,耀眼如洗。而我却永远被深锁在瑟瑟的空调车厢里。
没有温度。感觉不到温度。
整个世界,都渐渐退成了一个橱窗里的远景,而我,只是那个伫立街头、对着糖果的橱窗,吞咽口水的小女孩。
在这个"女孩"的身后,无数的行人们,行色匆匆。橱窗的倒影里依稀可见,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硕大的"行李",彼此寻找着各自的寄放。
可是,这个女孩,望着自己空空的摊开着的双手,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没了"行李"。
多少年过去,我终于从那个永远是冷风的心理的"空调车"上下来了。
又重新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站在了季节、音乐、书报、阳光之下......
当我一点一点,开始重新放下防御,松绑自己、放开自己,不再因为"害怕"上瘾而拒绝对"茶"的依赖了之后,我开始一边袅袅地为自己泡上一杯,一边找出那本八年前的《海客谈茶》,坐在下午的阳光下,一页一页,细细翻看。
有人说,烟,是时间的样子......
正如茶,是生命的样子。
其实,我们的生命何尝不似那茶叶,无时不刻地在滚烫的生活里被冲泡。疼痛辗转地伸展着我们的每一片叶瓣。
一如一行禅师所说,你看,假如我要泡一壶乌龙茶,我会先放一些茶叶在壶里,然后,在上面浇一些滚水。五分钟后,我们就有茶喝了。当我喝下它时,乌龙茶便进入了我体内。如果再注入一些滚水,沏成第二泡茶,这些茶水会再度进入我体内。当茶水倒光之后,壶里剩下的便只有泡过的茶叶了。这些剩下的茶叶,便是茶的一小部分,进入我体内的茶水,却是茶的绝大部分,而且是茶最精华的部分。
我们也是一样的。我们的精华已经进入子女、朋友和整个宇宙里。我们必须朝这些方向,而不是在泡过的茶叶里,找到我们自己。
一杯茶原来可以有这么多的生命物语在里面。
和一杯茶相守,八年前,它更多的可能是寄寓了一种宁可抱残守缺的人生情操与贞洁。
可是,八年后,这杯茶,在同一个人手里,喝着喝着,就有了不同的感喟。
如今的这个"相守"里,我相信,更多的是放掉了一些固妄的坚持与执着的随遇而安。
这杯茶,不再有暗伤里的较劲。而是,完全的放下。
原谅和不原谅都放下。爱和不爱都放下。
正如六祖慧能那首有名的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其实这首偈已不是六祖的原偈。第三句被人篡改了。原话是“佛性本清静”,而不是“本来无一物”)。
是的,当你都一一地放下了,又何来一物?何来影像投射的那些疼痛?
而我之前,和慧能的师兄神秀一样,一直坚持着认为,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
我一遍遍地在那里擦啊,像那个站在生命之黑板前的虔诚的小学生。
可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过去,也没把自己心里的那座"明镜台"给擦亮。
从神秀的渐悟,到慧能的顿悟,我走了很多年。
当然,我不是慧能。这样的顿悟,对我而言,只是那个不期而然的惊鸿一瞥。
它就像一只大鸟,从我生命的天空蓦然经过。
我无意识地一个抬头,突然就这样望见了它。
来不及抓住。它飞得那样的高,我穷极我所能到的高度也抓不住。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它飞过,飘下来一根貌似它身上掉落的羽毛。
握着这根羽毛,我开始想,什么是非空非有,即空即有,空有不二?
什么是万物归宗、是始也是终的那个“一”?
感谢老天让我在活着的有生之年突然可以明白,原来一直供奉在我们心里的那座"明镜台",它根本就不存在。那里停放的那个,只是我自己给到自己的一个幻象。
就像我们的这具身子(此身之相,乃前世而来),是因心有尘——尘即妄念,牵动自性而起的一个幻相。
如果我们都能悟得那个圆满清净的自性,让这个“自性”做主,一切,都在空空的自性中起转生灭,这样就根本没有妄念,又何谈有染!
感谢老天,让我终于不再对这个幻想,妄念执着。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
有心理专家兼外科医生的朋友,在四十二岁的生日前两天,突然电话我,一起去他家吃蛋糕。庆祝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生日:因为他真正悟见了生命的本质。那个喜悦之大,是从心里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的。他邀请了身边最信任的几位朋友参与了他的这个重要分享。这是个四十不惑的男人对人生的珍贵洞见。
在他的洞见里,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到,我是如此的感谢生命中曾无情地鞭苔过我的那些人以及那些事。
正是他们,让我一次次有机会从觉醒之光里,从撕裂的痛苦之身里,破茧而出。
让我回想起所有走过的这些高高低低的人生,不再有怨恨,而最多仅仅只是单纯的难过。我终于开始一点点地明白并接纳,事情为什么可以是这样、而不是那样!
台湾的"一茶一坐',这些年在上海开了很多的连锁,有一些半公事的约谈,几乎成了我们公司的不二选择。
但我个人更喜欢衡山路地铁口的"唐韵茶坊"。喜欢它里面的那些宽条子的古旧地板。喜欢那里面自助的小点心和悠闲的时光氛围。而不像"一茶一坐"那么给人商务味的快餐化。
当然,去得最多的,肯定还会是和大型商场毗邻的"一茶一坐"。
在所有去过的"一茶一坐"里,有一家给到我印象非常深刻。不是因为它的精致装潢,也不是因为它的点心茶水,而是它有一个我非常喜欢的用心的小细节,就是在每个卡座的玻璃隔板上,都贴着一则成本很低但却可以创造无穷大收获的短小而启人心智的小故事。那天,我刚好看到的是一则关于"什么是幸福"的小故事。非常不同于一般的阅读。我看过很多的有关幸福的书,但这个美好的小故事,我是第一次看到。我记得我当时看完就会心地笑了,非常开心。
达摩渡海的时候,因为无舟,看见岸生芦苇,便折其一而渡之。
而我们手里的这杯茶,不正是达摩手里的那一叶芦苇吗?
不正是我们渡航人生的一叶良筏吗!
在我完成这篇文字的时候,我想邀请每一位读到我的朋友:
让我们一起放下脚步,学做一个真正的人生的散步者好吗?
以一种淡定而从容的姿势。
以一个羁旅的散步者的心态,站在人生之内,同时也站在人生之外。
看那漫天红尘。
看那夕阳西下。
看这人间最空洞的喜庆里的那些万紫千红的燃烧。
看岁月怎样地将它们一一地、毫不例外地制作成一场场烟花。
看那些男男女女啊,怎样地在那里为爱奔忙;为注定了的一场"空"奔忙;被赶赴那场喜剧背后的悲剧奔忙......
让我们手里这杯钟灵毓秀、云蒸霞蔚、集宇宙天地之精气而成的茶,在我们的指间,在所有的这些"看"里,袅冉升起......
让那些涤烦疗渴的清澄液体,在我们的体内温暖地来去。
洗去我们心里积淀的百年尘土。
洗去那些埋藏于心底的往事的轰鸣与喧嚣。
洗去所有"浓油重酱"的生活的痕迹。
洗出我们不经人事,便永远也不会去珍惜的那份"平淡"。
舒婷有一首诗。她说:孤独是矾/投到哪里/都是身世清白......
可见,孤独是最能检验一个人的质地的。
而"茶"作为孤独的孪生,也不例外。
当孤独在检验着一个人的质地的时候,她也在检验着一个人的定力。
所谓尘虑一时净,清风两腋生。
美好得、无可救药。
亲爱的,就让我们洗去铅华,洗去浮奢,洗去骄躁......
拣一个空闲的下午,邀请自己,去喝一杯好茶吧!
呵呵,这个季节,有最清香最新鲜的茶,在等着你。
手机里一直储存着一条几年前的短信:人生很累,送你一杯清茶,以芬芳的祝福为叶,以温柔的叮咛做花,再用沸腾的热情为水,宽厚的包容当杯,喝出你一天的好心情和一生的幸福!
送给每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