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海龟都是“欺骗中国人民”的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徒
(上海财经大学财经研究所李健
邹恒甫何许人?对国内经济学界稍有了解的人都可能会大致知道一些。本人在北大念博士的时候,旁听过他
一、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关于“学术牛人”的年龄,恒甫先生在讲演中反复提到,美国一流的经济学院系常常有二十几岁的“牛人”当“
书归正传。
二、他们“欺骗中国人民”
在本次演讲中,恒甫先生以自己在中国十多年办教育过程中所遇到的诸多的人与事,以耳闻目睹大陆经济学界之种种怪状以至切身体验和感受,大骂从国外回来的海龟“绝大多数”都是“欺骗中国人民”的欺世盗名之徒、沽名钓誉之徒。“到国外就很老实,一回到国内就开始癫狂,就开始装大”。并多次点名“骂”“三纲五常”(樊刚、易纲、胡鞍钢、张五常)、张维迎、林毅夫、海闻等“著名经济学家”之诸多怪行,(大陆著名海龟经济学家当晚差不多被恒甫先生一网打尽,包括央行行长周小川),甚至连同台就坐的
说到国内这群“入世”甚深的“著名经济学家”,恒甫先生说,这些人是“做学问做不下去了,没有办法才入世”;“林毅夫丢掉了芝加哥大学经济系远离现实政治和现实社会经济的传统”;“著名,都著名在哪里呢?都发过些什么文章呢?都摆出来看看嘛!”、“什么文章没有,反正就是著名”。在国外,只有第三流的经济学家才“入世”研究现实经济问题。一流的经济学家入世也只可能是在自己得了癌症或做经济学研究做不下去了才去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在中国倒好,一群自诩为一流的著名的经济学家,成天以“我刚同某某省长谈过”、“我刚被总理骂过”为口头禅,为荣,到处招摇撞骗,“趋炎附势!”,整个一群“经济新闻工作者”,哪里是什么经济学家?!中国经济改革哪里是他们指挥得了的,笑话!
关于经济学界的“诺奖情结”,两位华人经济学家中的“大牌”明确肯定说,未来一二十年内,都没有任何哪个华人经济学家可以拿到“诺奖”。张五常、林毅夫、杨小凯(即使还在)、陈平等,概莫能外。两位教授反复告诫大家不要被这些人迷惑――“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都有什么理论?即使有理论又有什么用处?引用率有多少?现在有什么影响?”,至于一些经济学的门外汉说某位前国家领导人也可能获经济学诺奖,就更是荒诞可笑的胡说八道。
三、浪荡说辞的背后
纵观当晚恒甫先生的整个演讲和回答学生提问,可以明显而清晰地感觉到,在恒甫先生这些“浪荡说辞”的背后,最在乎并且在演讲中反复提到的是――中国有多少人在美国一流的经济学刊物上发文章;有多少人在美国一流的经济学院系当
因此,恒甫先生“希望同学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要听新闻,不要上网,上网很无聊,不要‘入世’,一心学习西方主流经济学的一流教科书,先在主流阵营中站稳再说,不要还没有出校门就想着要‘入世’,想着当官赚大钱”。
说到实际经济问题研究,恒甫先生说,在美国,这方面的研究也很多,但这都是政府或半政府性研究机构或者投资银行或企业在做(如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之类),这些大都是不入流的实务性研究,大学里的院系和研究机构一般是不做这样事情的,也羞于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芝加哥大学。大学要做的研究更多是似乎远离现实的“形而上”问题。如果要做“形而下”的实际问题研究,大可以拿到外面去,在学校里你也做不过人家投资银行、企业或政府研究部门的研究,更重要的是你在大学里闹烘烘地做“形而下”,搞得校园不得宁静,同学老师不得安宁,严重影响和干扰别人对“形而上”问题的研究,而且也会对“形而上”研究的资源形成挤占。关于这一点,恒甫先生耿耿于怀。武大的高级研究中心最开始只有一间如厕所一样破败的房子。但是国内大量“形而下”的东西却占据并浪费着庞大的资源。
关于“形而下”的研究,以恒甫先生所不愿挂齿的“世界银行高级经济学家”经历,按国内一些人的逻辑,他应当有资本吹上天(如果是换作那些到处跑江湖的经济学家,他们还不把“世界银行”的招牌弄得震天响,充分地“用够用足”这个难得的无形资产),并应当对“形而下”的现实经济问题研究更加推崇备致。恒甫先生讲,“入世甚深”的
如果回头细看,所有这一切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恒甫先生酷爱看似无用的“形而上”经济学,甚至国学、历史学,并极端热衷于做这方面的教育和研究。十多年的事实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恒甫先生因此很“嫉妒”
这应当是恒甫先生这十多年辛勤奔波的最大动力。
恒甫先生究竟付出多少并取得多少成绩我们这里就不去详细考究罗列。他在演讲中说,
有人或许会说,大变革时期的中国,要研究的实际重要问题很多,犯不着为了一个“经济学诺奖”、“到国际一流刊物发文章”、“在美国一流的经济学院系做
四、对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和问题别乱说
在两位教授都严厉批评
恒甫先生专长于宏观经济学,是“牛人”,对于微观经济学、宪政学、政治学、福利经济学、转轨经济学等诸多方面,未必就真能够也是“牛人”。在这些方面信口开河,与自己所骂之“万能经济学家”以至“不知道什么家”,或有五十步笑百步性质。这也包括最近有人指责
作为一个经济学家,自己应当知道自己是什么研究领域,有什么特长,可以给他人(尤其是国家领导人)什么建议。如果一个医生在某一方面或许还行,就所有的病都去找他。――那是社会和公众的幼稚和愚蠢。如果医生要顺水推舟甚至主动献策去医治自己并不擅长的病,那这个医生的行为是什么?是别有用心,是谋财害命。所以,如果发现一个成天对人类爱情、婚姻行为做经济学分析且并不研究国家货币政策的高级经济学家,对某国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指手画脚,并积极鼓动人家冒大风险也要搏一把。我们可以大骂这个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这些,其实都是一个逻辑。
总之,中国经济学界一些“著名经济学家”如“万事通”似的到处发言、到处乱出主意的痼疾可以休已。最近,有记者公开问吴敬琏老先生关于德隆事件(或可能是格林科尔事件)的看法,老先生回答说,我不知道,我没有研究过,不好乱说。这种“不知道就不乱说”的作风真值得在经济学界大力提倡。国内确实有一些著名或不著名的经济学家,(也包括香港的张五常),不管什么问题都回答,都讲,信口开河,好象不回答就显得自己不够水平似的。他们如一般民众似的以为――难道还有著名经济学家不能回答的经济问题?当然更多的可能是屈从于民众的要求去蒙民众。因为他们不会不明白,即便就是世界上最牛的两三个经济学家(更别说一个)也不是什么经济学理论问题都知道,都明白,更不用说是现实经济问题了。所以,如果不是自己熟悉并有研究的领域和问题,最好别乱说。即使自己的臭嘴实在憋不住要说,也最好特别申明一下――“这个问题我没有做深入的深研究,以下是我粗浅的看法,算瞎说,仅供大家参考”。
五、感想
感想之一:真正的经济学家都应该远离现实去研究纯理论?
至
首先,“纯理论”如何严格界定是一个大问题。其次,经济学研究未必都应远离现实。不同的经济学领域,要求结合实际的程度和方式都相差很大,比如行为经济学、实验经济学,比如更贴近真实的效用理论,再比如国内显学――制度与契约经济学,如果不是对现实社会各种形态的制度和契约有充分的熟悉和了解,关在书斋里,用诸如博弈论等现代工具对想象中的制度或契约以至各种组织型态进行模型化甚至理论化提升,很大程度上依然是闭门造车,弄出来的东西与诸多乌托邦中的智力游戏没有多少区别,一如宏观经济学中的SOLOW模型以至RAMSEY模型(可
有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里的“躬行”不是说要你也亲自去“包二奶”或腐败,而是说要充分接触它们,了解它们。当然你要为了学术去实际体验一把,那也是你自己的自由,并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感想之二:关于职称
对于任何学科的教学和科研而言,职称评审制度、维护制度、淘汰制度等,都是最重要、最核心的问题之一。因此,这里就“职称”问题顺便多说两句。
在国内一些综合性大学,虽然“职称评审委员会”有文、理、工、医等大致之区分,但一群由哲学、党史、政治学、文学、社会学等专业的“权威”组成的“大杂烩评审委员会”,如何有能力、有资格去评判某人是否具有经济学教授水平呢?至于以前文理不分的年代就更荒谬了,一群天文、地理、物理方面的“泰斗”去评判某个人是否具有哲学教授水平,是否具有
于是,一些学校(甚至包括一些财经类院校)就用一种看似公平的偷懒办法来简化处理:将国内外所有期刊分成三六九等,只有到怎样级别的刊物发多少篇文章才能有资格申报职称评定,而根本不管文章的内容究竟如何,然后依然由来自各个专业领域的“大杂烩专家组”来评定各个具体专业领域的申评者的职称。大家实际上都明白,由于中国特殊的期刊管理制度,所谓的顶级刊物实际也有不少垃圾文章,所谓的三流垃圾杂志也不时有质量上乘的好文章(因为没有办法,质量上乘的文章未必就能够在所谓的一流刊物发表)。我跟同事开玩笑说,这种规则定下来之后,就是一个初中生也能“评审”谁可以当教授谁不可以当教授,因为杂志级别清清楚楚,谁的“金牌”总数和“奖牌”总数最多谁就上。这是将职称评审委员会的“专家”都假定为白痴弱智的一种职称评审制度。如此职称评审,自然还是一场儿戏和笑话。
其实,要我说,这一切也很简单。例如,每年需要
有人或许会说,各个学校有各个学校的状况,如果照此,那些差一点的学校今后就没有几个新教授了。我觉得,对于任何一所由公共财政供养并且由教育部或国家统一管理的“非私立大学”或研究机构,这种理由并不能成立。事实上,过去到现在,正是所谓的“特殊情况需要特殊照顾”导致一大批
当然,以上只是提供一个有趣的、可供讨论的草案框架,荒谬与否,现实与否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职称评定的精髓和根本应当在于申评人的文章著述的内容本身;并且中国目前包括职称制度在内的一系列教学科研制度,非常迫切地需要做大手术。
而关于学术成果的认定,据本人所知,国内许多学校都是只认杂志不认书,在以书代刊之类的“杂志”上发文章,“得分”与写垃圾书一样――按字数算“分”,以书代刊是中国特殊的出版发行管制制度下的怪胎,例如《经济学(季刊)》、《制度经济学研究》、《南大商学评论》等等均属此列,这也是这些难能可贵的“以书代刊”觉得背气和无奈的地方。更糟糕的是,杂志也被分为三六九等,对教师和研究人员的学术考量是只看杂志级别不管文章内容。在这样特殊的学术期刊管理制度、科研管理制度和职称评定制度下,结果自然是逼着一群原本应当真正去做学术研究的人发疯似的去制造毫无用处的学术垃圾。事实上,国内糟糕游戏中的被迫参与者们与那些混到美国PHD并得到
关于在表面现象上做文章,恒甫先生讲了一个笑话,人民大学某位领导说,邹恒甫十几年才请二十几个世界顶尖经济学家来讲学就了不起,我们一下就请一二十几个来,大家一起讲,一人只准讲二十分钟,一下子就全搞定。“整个一个大炼钢铁!”
感想之三:关于数学
关于重视数学,恒甫先生在演讲中反复提到并且耿耿于怀的是,国内学者在世界计量经济学会和美国计量经济学会居然没有一个会员,人家小日本却有几十个!
对此,我不想贬低计量经济学的重要性,这里只以自己的肤浅理解,说明并强调一点,再牛的回归分析,最多也只能是对某个命题或该命题的否的“佐证”,因为工具的不同和应用手段的高低,“辅助验证”的“辅助”能力和程度有高有低,但它永远不可能是“确证”(真正的证实或证伪)。计量经济分析本身也并不能提供任何的“经济逻辑”或经济学知识。至于国内诸多权威刊物中经常可以看到诸如“通过以上回归分析我们可以发现――X变量对Y变量有很大的正面影响作用,Z对Y有很大的正面影响作用”之类的“研究结论”,那就更是以己之昏昏使人昏昏了。听说并已越来越多地感受到――国内一些要提升经济学理论水平的刊物居然有“没有数学模型的文章免谈”的潜规则,就更是荒谬而好笑。我的一个同事随手拿过水平相对还行的某学术期刊其中一期对我说,有好几篇文章简直不忍目睹,所谓的计量分析漏洞百出,错误百出,三百多的相关系数居然也敢往上写,真不知道作者是怎么编出来的,编辑们又是怎么编出来的。我也一直实在不明白,那些不问经济逻辑,不管影响解释变量的真正主导性因素(往往被一些人忽略为舞台背景)是否有巨大的变换不定,随便就拿几组数据放进软件里回归一下就验证得出“X变量对Y变量是否影响以及有怎样的影响”之类的“研究”,究竟有多少学术价值和理论贡献。至于本人2000年批评过的《经济研究》上一篇实证检验风险度量工具的应用效率的文章所犯的超级“低级错误”――不同量纲的东西胡乱比较并得出结论,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关于数学工具在经济学中的作用和意义问题,笼统地谈论是没有意义的。作为经济学专业的学生,多学一些数学,多做一些准备,尤其是那些极少数希望今后做纯理论研究的学生,确实是非常有好处的,数学学习也是很好的思维打磨,数学使人思维更严密。这自不殆言。但是必须指出,经济学的不同研究领域,对数学总体上的要求,以及对不同的数学工具的要求,相互之间相差很大。有的领域很少需要什么数学知识,大学高等数学、概率统计之类便足以对付。有的则要求甚高,例如不确定性问题、资产定价问题,如此等等。总之不能一概而论。关键看你研究的是什么,研究的目的是什么。对
感想之四: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而对于那些希望对中国改革和社会发展出谋划策的“前经济学学习者”,在我看来,实际无可指责。有道是,人各有志,人各有道。任何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事业拓展方向。并且,一个比较知晓现代经济学(尤其是金融经济学、公共财政理论、制度经济学)、宪政学、法理学等方面知识的人,如果又对实际真有较好了解和把握的话,并且怀一颗大慈悲的心,报效国家和民族的心,他所开出的“药方”或“建议”当然要比那些只知道“今年饭菜食宿比去年好”的人大代表所提交所谓的议案要强一万倍,也有意义一万倍。――至少说总体上是如此。发出自己的声音,以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改变和优化社会演进方向和路径,单就个人价值实现而言,如果做得特别突出,未必就比拿一个经济学诺奖缺少意义。甚至你完全可以认为比后者更有意义。(虽然这二者并非完全可比,但如果要强调这一点的话,整个现代微观经济学的基础――效用和偏好理论也就荡然无存了)。总而言之,每一个人的效用函数和价值取向大相径庭,不必、也不可能强求一致。因此,恒甫先生用自己的价值观,去大骂樊刚、林毅夫、张维迎等学者“入世太深”,实在是自己对效用和偏好理论没有学好。说公众意见(尤其是为恒甫先生所不齿的几十位“政策经济学家”的集体意见)对社会改革走向没有任何作用和意义,那实在就是自己的无知了。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全世界也无须主张和倡导什么言论自由了、全世界的宪法都强调的言论自由实在是荒谬而毫无用处――反正讲与不讲一个样。毫无疑问的是,社会意识和社会舆论,尤其是经济学家等知识精英的言论,潜在而巨大地影响着社会的走向并进而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快乐和幸福。而我记得现代宏观经济学开山鼻祖凯恩斯也好象说过这样的话:
“经济学家以及政治哲学家之思想,其力量之大,往往出乎常人意料。事实上统治世界者,就只是这些思想而已。许多实行家自以为不受任何学理之影响,却往往当了某个已故经济学家之奴隶。狂人执政,自以为得天启示,实则其狂想之来,乃得自若干年以前的某个学人。……危险的倒不是既得权益,而是思想。”
这或有夸大成分,但是绝对不能说,经济学家的思想言论,对于现实社会演进毫无影响,毫无作用和意义。
实在遗憾,恒甫先生怎么可以为了论说自己“闭门造车”、“闭门研究高端的形而上”重要,就强说经济学家针对现实社会的言论主张毫无意义呢?!当然,您可以辩解说――我正在“闭门制造思想”。那我想穷追不舍地借用恒甫先生的逻辑说,都把paper摆出来吧,让我们看看或者告诉大家都制造了有些什么思想。
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是,任何人也无权将自身的价值观(诸如到美国一流刊物发文章、到美国一流大学当教授、拿诺奖,如此等等)强加于他人,别人不符合这个标准就“骂”别人。当然,如果对方也认同你的这个价值观,并且你们之间有“潜契约”之约定,那就另当别论。
感想之五:学术研究就一定要发表文章吗
对于以学术研究为职业、为谋生手段的人而言,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是我仍然不得不说,仅从学术研究层面上而言,只要深入地研究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并且确实有内容,发表不发表并不是很重要。如果有些人,就一门心思做自己的研究,但就是不发文章,更不用说到什么美国去发英文文章,只是叙而不作,或者写一些不符合眼下发表规范或出版规范的东西仅供大家交流,难道你就可以认定他没有做研究工作,难道他的工作就毫无意义?不能这么武断吧。
就学术研究之本义而言,“发表”只是一个形式,其首要功能是方便学术交流。如果真是如此,在互联网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学术交流难道非要通过传统的纸介质不行吗?纸介质与可以即时反馈、即时互动并且“没有字数限制”的互联网电子介质之间,究竟谁的成本更低,谁的效率更高呢?依本人看,是后者。电子介质的working paper之类,就足已承担原来纸介质期刊几乎全部学术交流功能。当然你一定要将“发表”看作是获得奖牌,那也是你的自由。
就纸介质地发表经济学文章而论,目前我们事实上有太多的框框和“风格”要求。试问,科斯那篇《企业的性质》符合什么框框,符合什么“风格”?要搁在今天的中国,并且假设科斯是只用汉语写作的黄皮肤中国人,不屑于将它弄成英文(弄成英文就能发?),就那么厚厚的一大叠全是文字没有图表更不用说数学符号“并且是本科生式的表述”的东西,到哪家经济类刊物去发表?但在“人家美国”,仅靠一两篇不甚符合规范满是文字的论文也可以成为经济学大师、获得诺奖,搁在今天之中国(以往就不说了),不要说什么大师,什么奖,如果不走关系你就是混一个教授也难,甚至你能不能在大学呆下去都是一个大大的问题。目前大家都在讲的一个笑谈是,如果蒙代尔要在今天的中国一流经济学院系,不要说获诺奖,当大师,恐怕早就扫地出门、下岗失业了。
还是那个问题,对于学术研究而言,究竟是形式上的“发表”以及“发在什么样的刊物上”重要,还是内容本身更重要?当然,我知道会有人说,国际一流学术刊物发文章本身就是一个与匿名评委――高手交流的很好的机会。这如果真有水平,不发表的working paper甚至几个高水平的问题,人家高手也愿意与你交流。无须多说。总之,做学问不是奥运比赛,即使人家的射击水平实际比你高得多,只是最后一回因为紧张把子弹打到别人的靶上而让你幸运地捡到了金牌(比如到AER发了几篇文章),你就真以为并要求别人认你真是天下第一了?
学术研究,主要还是以内容说话。“发表”以及“发在什么样的刊物上”只是一个形式。希望在不远的将来,中国的学术交流和学术评价机制能够更加注重内容,而非形式。
感想之六:避免“黄药师的老婆背九阴真经”
而关于武汉大学高级研究中心那样的“本科生就把国内其他高校的经济学博士所要学的初级、中级和高级宏微观都学完,同时数学也要求甚高甚严”的教学方式,是好是坏,演讲中只提到了出国率极高,没有谈及其他,例如教师有向同学灌输大量现代经济学知识的沉重负担,这是否会极大地压缩他们向同学就理论的现实社会经济理解方面的解释,而且据说许多课程还是高年级的同学来现炒现卖(因为严重缺乏师资),这是否只是让同学干了大量类似“黄药师的老婆背九阴真经”的事情。即,高级甚至超高级宏微观在本科就学完的做法是否做得太过了,对于本科生而言,对经济理论的充分理解比只知道形式地推演模型是否更重要,尤其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财经类本科生最后都将进入实际经济部门工作(包括做恒甫先生所不屑的实际经济问题“研究”),如此等等,这不多说,留给关心和了解这一问题的朋友继续讨论吧。
感想之七:“书呆子”与“形而上”
恒甫先生“书呆子”一样的性格和热爱并执著于“形而上”的学问的精神,在今天的中国实在稀罕,也实在让人敬重,景仰。目前得中国太缺乏这样的“书呆子”,大家都太精了,不然,也就不会有如此严重、如此千奇百怪的学术腐败了。恒甫先生说话太直,太冲,这让一些人很不舒服,很不喜欢,这或许也是 “转了十几年转了一大圈也没有人给他经济学院院长做”的一个原因吧。这是恒甫先生的不幸,更是中国经济学界、教育界的不幸和悲哀。中国的大学居然容不下一个如此热爱教育、投身教育的哈佛大学博士(当然你们可以说他不是武汉大学高级研究中心主任嘛,呵呵),相反,却有不少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浪得虚名者,舒舒服服地混着院长之位置,因为中国的校长就喜欢这样的人,而不喜欢象恒甫先生这样刺太多、攻击性太强的家伙。总之还是那句话,这不是如同国有企业厂长一样的校长们的问题,也不是不学无术、不务正业者们的问题,而是制度的问题。
说到“形而上”经济学研究,顺便提一个建议,如果恒甫先生真的喜欢真正充满智慧也要求极高智慧的“形而上”学问,或许应该去好好研究研究哲学,诸如本体论、方法论、认识论以至现代科学哲学之类,这对真正的“形而上”经济学研究或许更有裨益――相对
六、必要的说明
最后,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无论是恒甫先生的演讲,还是这里回忆和记述演讲过程中的感想,都是直接针对中国经济学的教育和科研活动,既然是针对“活动”,而不是针对具体的学术问题本身,就必然会涉及到人,这是无可避免的。一切都在“中国经济学的教学和科研”这块大牌牌下面说话,恒甫先生的诸多“骂词”应当不算是本人也一向深恶痛绝的学术圈中的“人身攻击”。但仍需说明,记述中的诸多“骂词”,几乎全出自
(读完此文之后,再去看看 武侠小说:郎咸平外传,可以进一步了解所谓主流经济学界的争议。转载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