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辩证法的理论高度认识社会主义
许 登 武
什么是社会主义?这是一个已有很久历史的问题。我们搞了几十年的社会主义,这个问题仍然没有完全解决,甚至有人对马克思主义产生了怀疑,认为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一定要代替资本主义的论断是一个空想的、错误的认识。
笔者认为,一些人对社会主义产生糊涂的认识,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从历史辩证法的理论高度去认识社会主义,而仅仅是从现实社会中存在的社会主义实践模式去认识什么是社会主义,例如从苏联的、南斯拉夫的、朝鲜的、以及1978年以前中国的实践模式去理解什么是社会主义。实践中的社会主义模式总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发生这样那样的错误、遭受这样那样的挫折,甚至失败了。于是,仅仅从实践模式去认识社会主义的人们就认为社会主义失败了。很明显,这种认识是不正确的。因为,现实中苏联、东欧国家社会主义的失败,只是社会主义的某一种甚至某几种实践模式的失败,而不是社会主义的失败。要正确理解这个道理,就必须从历史发展的辩证法这样的理论高度去理解什么是社会主义。
从社会主义理论产生的历史来看,最初的社会主义思想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刚刚产生的时期出现的。16世纪至17世纪,西欧最早出现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国家正处于资本主义萌芽和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生活在这个时期的早期空想社会主义者都目睹了资本主义在产生过程中用剑与火犯下的罪行,因而对资本主义制度“羊吃人”的弊端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批判,并且设计了他们理想中的与资本主义形成强烈对照的新社会制度。从此以后的几百年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社会主义思潮和派别,这些思潮和派别的社会主义思想存在着差别,甚至是巨大的差别。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认识和一个共同的主张。共同的认识就是:资本主义制度并不是理想的社会制度,它有许多弊端;共同的主张就是:应该用一个新的、没有资本主义弊端的、比资本主义更美好的社会制度来取代现存的资本主义制度,他们都把这种新的社会制度叫做社会主义制度。在这一点上,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者没有分歧。不同的社会主义思潮和派别之间的分歧主要是在这样三个方面:第一,对资本主义到底有那些弊端有不同的认识;第二,对未来的、用以取代资本主义的新社会制度有不同的设计;第三,对如何实现用新的社会主义制度取代资本主义制度有不同的主张。所以,我认为,如果我们要从最高的理论层次上给社会主义下一个最抽象的定义,那么,这个定义就是:
社会主义是在资本主义基础上产生的,将会取代资本主义,比资本主义更加美好、更加优越的一种社会制度。
这是一个从哲学的高度、根据世界上万事万物发展变化的一般规律做出的定义,比较抽象。但是,这个定义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在于:
第一,这个定义肯定了“社会主义是在资本主义基础上产生的”,有助于我们正确认识和处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因为,这个定义告诉我们,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存在着前者继承后者的关系,即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存在着许多共性,因此,建设社会主义并不是意味着对资本主义的全盘否定,更不意味着在一切方面都要同资本主义对着干。恰恰相反,社会主义要以资本主义为基础建立起来。这里所说的“基础”,不仅是指资本主义创造的物质文明,而且也包括资本主义创造的精神文明中的许多内容;不仅包括资本主义创造的科学技术,而且也包括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中适应并能推动我国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的东西。这些东西,有的是可以照搬过来在我国应用的,有的经过筛选和改造后可以在我国应用。因此,要像列宁教导的那样:“不要害怕资本主义”(《列宁选集》第四卷,第525页)。
第二,这个定义肯定了社会主义是比资本主义“更美好,更优越”。这就告诉我们,要创造出比资本主义更高的生产力,生产出更多更丰富的物质财富来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要创造出更多更精彩的文化产品来美化人民群众的生活;要努力实现社会公平,坚决消灭各种各样的人压迫人、人剥削人的现象;要采取有力措施扫除形形色色的假、恶、丑现象;等等。
第三,这个定义肯定了“社会主义要取代资本主义”,这是历史发展的大趋势。历史的发展不会是直线式前进的,肯定会有不少的曲折,甚至在某个短时期会发生倒退现象,这种现象在人类社会发展历史上曾经多次发生,不值得大惊小怪。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过程也不会是很顺利、很容易的,不会是没有曲折和反复的。因此,苏联和东欧国家发生的社会主义事业失败的现象,并不能否定历史发展的辩证法。人类社会的历史是一个不断运动、不断前进的历史,社会制度的新旧更替是不可避免的。旧的资本主义制度终究要被新的社会制度所取代,那种取代资本主义制度的新的社会制度就是社会主义制度。这样来理解“社会主义一定要取代资本主义” ,就不会有人怀疑马克思主义的这个基本原理了。
总之,我们不但要从社会主义的实践模式中去认识什么是社会主义,更应该从历史发展的辩证法高度去认识社会主义,这样,才不会被历史发展过程中的某些现象和支流所迷惑,才能始终看清楚历史发展的大方向。
(说明:本文写作于2001年3月,曾经在内部刊物《德阳社科》2001年第2期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