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种种因素在农村义务教育第一线一干就是多年,埋怨、伤感、消沉都有过,这之后走出去的机遇也很多,可别说还真是赖上了这种平静单纯的生活,虽然很卑微。有时觉得发这样的文章在这里是不是怪寒碜的呢。想起中央台《挑战主持人》里的品牌名言:“你可能委屈,你可能不服,但是你被淘汰了。”刻薄得让人心酸 ,可这是不争的事实。又想到《匆匆》里说的真理,可不能沉浸在对自己的怜悯中了,就从正视自己的工作开始,只要一刻没离开这个工作,就要努力去热爱它。所以搬出开学那天信笔涂鸦的东东来,跨出正视的第一步,呵呵。
今天是孩子们交学费的日子。收费很顺利,还有家长说怎么学费越来越低了,当然也有个别家长搬出新闻里的报道,说电视里都说义务教育免什么费了的,怎么还没免呢。这两点都是叫人值得高兴的。还有营养餐,困难学生补助费,有几个在这读书的是一分钱都不要的。不出几年,这里就能跟城区接上了吧,区府都造到这里来了,应该算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学校里还有一块这样的祖碑,是为周敦颐立的。(图片若一时显示不出,请刷新页面一两次。呵呵。)

而下面这些就是天真可爱活泼快乐的孩子们。

(茶场放风筝时,争着抢镜头)

(都五年级了,还怪害羞的。)

一年级新生做想象画,一边画画一边瞎呗说一些不着边际令人忍俊不禁的话


(毕业罗,到老师家做客去)
新农村建设得还真是漂亮,别墅一样的房子真是可以用雨后春笋来形容。村口一户人家的别墅很是显眼,20万就搞定了,一问,是运垃圾的。我着实不敢相信。那些包工程的或办厂的,更是不待说。头脑稍微灵活一点的,小日子都过得滋滋润润的。春节元宵期间燃放的烟花爆竹的数量规模也叫人傻眼。


(烟花的表演无比精彩,几幅单调的照片又怎能呈现啊。呵呵。)






(差不多的视角,没拍下多种角度的龙灯,蜿蜒的时候,磨灯的时候等等,最可惜的是灯火通明的列车疾驰而过和龙灯成两条平行线时的画面,列车的幽蓝橘黄的跳跃与龙灯的大红透亮是很和谐的。可惜技术设备有限了。)

我们小时候,家里还算条件可以的,就只是个工薪阶层。现在呀,不知排到哪了。难怪家长们个个笑魇如花,于是有这么一对夫妇特显眼,两人是来交费人中个子最小的。看着第一感觉像卖炭翁,好象专门上戏台之前用木炭上色过一样,浓墨重彩,登场了却把话搁在喉咙里一样,很绅士一般。说了半天,我终于明白了他和校长说话的意图。早上,他苦口婆心地要校长收了他的儿子,还叫校长开上学证明。才几小时的功夫,他就来退钱了,说是他丈母娘去了,小孩子就不上学了。有很多老师表示出对退钱和其给出的原因这两者关系的质疑,有的还说断是是交这几百多块钱心疼了,主要是几百元的借读费,这孩子读书准没着落了。然后有人问起“他们外地来这里打工的一个月有多少钱呢?”“一个月有一千四五,拿一个月的工钱交交学费也够的吧。”“可他们生出的不是一个两个呀,你没看到,上次我们去野炊的时候?”“是呀,抱着的,站着的,背着的,一个妇人少说配了四个孩子,都可以开个班了,从婴儿到十几岁的小女孩。他们怎么就这么喜欢生呀?”“不一定是喜欢,或者是不懂科学的方法避免这样的状况发生吧。所以人命也贱一些,不大看重,就我们县城,有多少打工子女早早结束了他们的花样年华离开呀,没有娱乐,没有电视,没人照管,漫山遍野玩赏或找野草莓。”……他们一嘴一舌还说了不少时间,话不中听一些,真倒是真的,周边学校就有这样的事发生。领导都不大敢收这样的学生,要他们保证再保证,写这个安全责任书写那个接送保证的。经常有熟悉的面孔远离了我们的视线,又有新的面孔出来。有的还能坚持一年,有的一个学期就走人了,就像父母亲给他们起的名,什么向飘飘、甘心飘,家长到哪,就飘到哪读书,这还算好了的,其实说是没有流生,都是官话。再比如他们来为我们的建设出力,本就背井离乡的,工资待遇有差别不说,人格呢,公正呢,他们为什么还要交高额的赞助费?喊了多年了,应该可以像农业税一样减免了。以我的接触看来,外地的比本地的更惹我喜爱,他们勤劳独立不娇气不依赖成性,能吃苦,态度谦和,谦逊有礼,对老师恭敬有嘉,懂得感恩,乐观开朗,活泼大方,学习态度端正,乐于助人,虽然成绩因为基础等的限制相对后进了一些,优点却列举不尽。今年有个叫王安贵的女孩子没来报到,其他老师都说我运气好,又可以少一个萝卜头管教了,可开学两天还不见她来,心里竟有些失落,是个说话能把地震了的女孩哦,她的爽朗音容笑貌还时常浮现,这一走指不定就没见面的机会了。如果不是上思品课“我爱我家”一文时一个对爸爸妈妈分别说几句话的环节,我可能不会知道她是个没妈妈的孩子,她是那么快乐的一个人呀,我真怕这样的问题会伤到她,可她平淡的回答这样对她来说残酷的问题,从容坦然地面对人生,从这样的很多角度来说,我是不是应该成为他们的学生呢。
这个家长为什么要开什么上学证明呢,原来,没有这种孩子的上学证明,到外地打工都不收的。这样就能保证孩子们有学上了吗?我对有些人的“智慧”很是钦佩啊,结果怎样,还不是像这个家长一样。而另一方面,不在自己学区,到别的学区学校上学,动辄就是几千几万的赞助费。有比较才有鉴别,没错的。每当学生开学,各媒体新闻就忙转了,各种消息报道纷纷出炉。很多官方媒介把有关方面做出的一点皮毛的努力就能吹得天一样大,和国外去比一比呀。现在倒是一些地方上替老百姓说话的“百姓零距离”等栏目红得很,像春节时的的方言剧一样。说是镇政府有几十万的教育经费今年会拨过来,不知他们都会拿来做些什么,真正到老百姓手里的实惠会有多少呢。老指责这指责那的,当然只是一小部分人很不对,影响却很不好,像贪官的问题论得多了,人都麻木了,我还会愤慨发牢骚说明情况还有药救。(以上都是我随意唠叨的,该文所有图片都是自己用手机拍的真实图景,是个不会拍照的人,却很喜欢这样随意的有冲动想拍就拍的方式,方便快捷,没有技术限制。看过网上什么叫lomo还有闪客之类的,觉得挺有意思,虽然不大懂。不中看,模糊得很,只为其真实而让它将就着存放在这里吧。顺便做个说明,我很多博客文章上的图片都印有青年文摘字样,是因为我是将图片放在那里成批上传的,一次性可上传10幅,而且不占用博客存放图片的50m空间。)
大多数人都是怀着善心的,来看这么一些冷静的却惊人的陈述才不大会浪费时间——
以下节选自萌芽杂志叶多多《山里的孩子》
我们一行来到澜沧。这些孩子来自附近几个山头,粮食靠从家里背来,如按每学期15元的书本费计算,每个孩子的费用不会超过20元,但许多家庭都拿不出这笔钱,每学期老师都要垫付一二百元费用,才能使付得起学费的孩子重新上学。老师说,这几天,好几个孩子家里断了粮,吃饭都成了问题。然而,贫困并没有扼住孩子们的快乐。
(注:拍这张的时候,我和妈妈在公路上散步,是妈妈看见了,问他们上学不上学,再叫我拍一张的。靠近他们拍的时候,不抗拒,却也不大乐意或者说本能的害羞怎么的,风一样地跑开了,像一缕青烟。前面那个是姐姐,都应该是上学年龄了吧。可他们告诉妈妈的答案是摇头。现在,他们又是在路旁的西瓜棚里还是砖瓦厂低矮的土房子里呢?)
人生是要具备松弛下来的技巧,他自然不会认为活着就是受难。松弛作为一种技巧,它将教给人类一种生存的智慧。在一个由冷漠主宰的时代里,用悲悯的眼光悲悯自己,也许不难做到。事实上,人类深处的痛苦和无奈,却无时不在启示着我们调查自己对人类的态度。
接下来,我们到的地方叫基独罗。七月的大地犹如怀孕的母兽,丰实肥硕。而基独罗仍然是那副四季不边的面孔的荒凉。那是种永恒的荒凉。峡谷里暗暗的,上面仍然布满阳光,火焰般的寂寞。基独罗是960年才被发现的村庄,全村17户人家工有77人,每户年收入不足400元。这里50年来从来没来过生人。分发礼物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吸引了我,一件长及膝盖的旧军衣罩住她小小的身子,没有裤子,我看见她裸露着的小腿,就像被褐色的油彩涂过,阳光、泥土在上面留下了宽广的色彩。当我捧着东西一步步走向她的时候,我体味了她的颤抖,这是一种成人式的颤抖,这种颤抖是广大的。
而在一个叫吾甫中的地方,我见到了最幽暗的教室,只有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给周围的世界带来一抹亮色。山里孩子如果上乡中学,一个孩子每月最少得多交50元,再加上学费,对贫困山民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每月拿250元工资养活全家5人的民办教师温柔地留守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有多少知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在守侯,还在憧憬。
今天,贫困和饥饿仍在继续。在澜沧,在基独罗,在吾甫中,孩子们仍在盼望。我记得有位行者曾经说过:“我们不需要寺庙,不需要复杂的哲学,自己的头脑、自己的心就是我们的寺庙,我的哲学是善心。”
有关学生们的日记不少了,之前自己写在自己的本子上,现在却鼓起勇气写出来搁这了。说这样的话题,总觉得自己说得太肤浅,擦不上边,意犹未尽,却又说不上什么来。相信局面应该会越来越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