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风韵存】：绵延十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文/戴欣明

由于我学过西方油画，曾几何时当一名画家一直是我的愿望，但是最终没有能实现。这也同我很早就来到了比中国其它地方早十几年开始走市场经济的深圳有很大关系。无论怎样，艺术的情节在我的内心扎了个很深的根，到底有多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每每接触到同艺术挂钩的事情我都会驻足观看，流连忘返，有的时候还夜不成眠，思绪万千！

这日，由于一些商务上的原因，我以及鲍信先博士、潭泽先律师被邀请在深圳机场附近的福永的万福广场北面的十里红妆大酒楼吃中餐，却让我再次感受了“十里红妆”的浓浓意境。其实是在其餐厅中专门规划出的“十里红妆博物馆”，供用膳者参观之用。展示的可谓绘声绘色，还专门派了一个小姐为我们讲解，这样的场景：在餐厅中建民俗博物馆，在深圳似乎还是头一家。

“十里红妆”是旧时宁绍地区富家嫁女的民俗。一方面表达了父母对女儿的拳拳爱意，以免女儿在夫家被轻视或受欺侮；另一方面，十里红妆也是家族富有、地位显赫的一种炫耀，同我们现在的很多人显摆差不多，不过是没有那样的夸张而已。当时，在宁绍一带，明清是商贾官宦云集之地，素有“无宁不成市，无绍不成衙”之说。商人虽然手中握有大量财富，因重农抑商习惯，政治地位向来不高，所以常常通过联姻来结交士大夫，藉以提高自身的地位；还有，富商巨贾之家常世代联姻，以增强他们在商业活动中的竞争能力。好在可以明目张胆地操办，才能给我们留下了无穷的意境，像现在这个年月，无论是什么人也这样办，一定会带来一些麻烦——那是红的发紫的缘故。在那个时候，因富家嫁妆惊人，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日常所需无所不包，发送嫁妆的队伍排列绵延数里，故夸张地称之为“十里红妆”一点不为过；人们常用“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形容嫁妆的丰厚。它透视着中国封建社会女性从出生到婚嫁直至一生的生活，是其命运的缩影和象征——时代的产物。

这些嫁妆除了床上用品、衣裤鞋履、被褥、首饰以及女红用品等细软物件随花轿发送外，其余的红奁大至床铺，小至线板、纺缍，提桶、果桶等小木器及瓷瓶、埕罐等物件，在婚期前一天，发送嫁妆往男家。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辉映天际。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经常从女家一直延伸到夫家，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横亘，洋溢着吉祥喜庆，炫耀家产的富足。那里可能有三寸金莲女子的无奈，却是那个社会的和谐之音，也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风景。

红，更重要的是：红色历来是生命的象征，是种人们心中的图腾，代表生命的蓬勃生机，也蕴涵着人们的梦想；另一方面，红色是中国婚俗中约定俗成的喜色，所以嫁妆称为红妆、红奁，而宁绍红妆的所有器物都是当地特有的髹朱漆或泥金朱漆，故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红妆：是人生一个阶段的结束，另一个阶段的开始——代表着生命的延续。

现在，我们感受“十里红妆”带来的不单单是展现非物质民俗文化遗产，更多的是一种源源不断的情节，因为我们太需要红了：希望生意红火、红红火火过大年……。红，就像一条连接快乐的通道，还充满了磁力，吸引着无数善男信女为之奋斗；红，在有的时候也是一种信念，当你真真正正地用心做了一件事，过后一看，红了，其实就这么简单。

“十里红妆”虽已成往事，但在绿草飘香的宁绍大地上，还随处可以感受到“十里红妆”的遗存在闪烁不灭的光芒，这些民俗遗存是中国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十里红妆”的韵味，在深圳能有这样的体验可谓难得！还能在餐前体味一下“十里红妆”的红火，仿佛让我亲眼看到了当年壮观的“十里红妆”嫁女场面，也让我堕入了与江南女子那美好，但不能拾回与重温的记忆之中：娇小玲珑、皮肤嫩滑、言语细腻、情意绵绵……！

回头，再看到餐桌上那冒着热气的佳肴，还有热情的主人，真是无限的幸福！

是啊，又是红红火火的一年！还有我家的“江南女子”的期盼，可能——这就是韵味！

戴欣明2006年5月随笔于深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