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是中国古代哲人中我最喜欢的一个。我觉得他与其他哲人比起来要人性、可爱得多。他爱幻想,会做奇怪的梦。
二千三百年前,庄周在梦中变为蝴蝶,快乐地飞舞着,仿佛真的是蝴蝶了,自以为自由快乐地逍遥而高兴,不知道自己本来是庄周。一旦他梦中醒来,他在诧异惊叹之余,意识到自己原来竞是庄周。哲学家的头脑提出了一个旷世未见的天才的问题,这问题何等睿智,又何等痴騃:是庄周梦中的蝴蝶,还是蝴蝶梦中的庄周?
我寻梦打开庄子的书,它一头连着宇宙的鸿濛初始,一头连着无穷的未来。在那里,庄子与天地共生,让我思考,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的世界,还是我们梦里的世界?如果是梦的话,那么是自己的梦,还是别人的梦?庄子告诉我,智慧的人不走辩明是非的道路,平常的道理就是无用而有用,大道就藏在平庸之中,只是小有才分的人,才徒逞辩智而互相夸耀。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世人的思考都是做梦人赋予的不成?
这个问题的提出,是有关人生的思考。人应该怎么活着,才能让自己觉得没有在这个世上白活?在庄子看来,重要的是将梦境化为现实,将现实化作梦境。
这个世界是梦的,自以为安逸和快乐的猪栏理想很现实,但是这个世界也许是真的呢?为了名利不惜一切代价,对上趋炎奉承,溜须拍马,对下剥削无度,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当你达到名利的顶峰的时候,忽然发现人生是一场大梦,又有何用呢?只有活得艺术,活得本色,不管是不是梦,你都会感到没有白来这个世界。
2006年6月6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