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第三章《力》
本章论证暴力无效用
第三章 力
注目礼争夺战
大打出手“第一人”
怪兽“利维坦”
暴力是万万不可以的
公婆都有理
“向地球开仗”
怪兽“利维坦”（下）
[内容提要]美国已经把伊拉克几乎打个稀巴烂，但白宫至今没有找到当初发动对伊战争时所声称的大规模杀伤武器。布什总统开动整个美国这一架国家机器攻打伊拉克，有没有可能是“布什王朝”发泄对萨达姆个人的私愤呢？看看由迈克尔·摩尔所执导的政治纪录片《华氏911》吧，它非常肯定地回答你：Yes！
不得不提的是，作为公共权力，“利维坦”是为整个社会保平安的，而不是哪一部分成员的“保险公司”。这与恩格斯对作为公共权力的国家的解释不同，作为阶级分析论者，恩格斯似乎凡事都离不开阶级，对国家的解释亦不例外，恩格斯强调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甚至认为国家是统治阶级压迫和剥削被统治阶级的工具。但另一方面，恩格斯对国家的解释多少又与霍布斯对“利维坦”的说法相同：同样强调保障社会全体的平安，同样强调“从社会中产生但又自居于社会之上”。49
至少在学理上，公共权力与阶级矛盾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既不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更不是统治阶级压迫和剥削被统治阶级的工具，虽然公共权力在实践中完全有可能是一个阶级压迫和剥削另一个阶级的工具，沦为私有权力。在现实生活中，公共权力更是完全有可能沦为私有权力，成为一个阶级或一个阶层压迫和剥削另一个阶级或另一个阶层的工具。比方说，利用掌握和控制国家机器之便，官僚阶层不正当地把公共权力操纵为压迫和剥削平民阶层的工具。
事实上，这里面存在一些问题几乎是不可避免的，美国已经把伊拉克几乎打个稀巴烂，但白宫至今没有找到当初发动对伊战争时所声称的大规模杀伤武器。布什总统开动整个美国这一架国家机器攻打伊拉克，有没有可能是“布什王朝”发泄对萨达姆个人的私愤呢？看看由迈克尔·摩尔所执导的政治纪录片《华氏911》吧，它非常肯定地回答你：Yes！
但官僚阶层把公共权力操纵为压迫和剥削平民阶层的工具并不是政治学之父当初设计公共权力的出发点，在学理上，“利维坦”一视同仁，是镇压人性中的暴力的工具，而不是针对哪一个阶级而言，只要是“第一人”，“利维坦”就“卤水点豆腐”，不管“第一人”是来自于哪一个阶级或哪一个阶层，它是地地道道的“社会主义”公共权力。
如果的确要以阶级的眼光看，完全可以说“利维坦”是为广大群众和大多数弱者服务的。甚至可以说，“利维坦”是广大弱者对极少数强人的专政工具——这或许也就是“超人”哲学家尼采为什么把国家称之为“最冷酷的怪物”的原因吧！极少数强人对自然状态一点儿也不“高血压”，何况是“人对人像狼一样”，即使是“人对人像枪一样”，极少数强人也能够从容自若，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甚至于乱了弱者，锻炼了强人。
总而言之，“利维坦”横空出世，就好比有一个第三者插足“我”和别人的注目礼争夺战，使“我”不敢轻易“第一”，动不动就对别人大打出手。无可否认，霍布斯的“利维坦”是一种办法，但是不是一种好办法呢？关于公共权力或国家的起源，制度经济学有一种非常别致的解释，认为公共权力是从暴力自然演化过来的，税率是从抢夺率自然演化过来的。我们不妨设想这样一种情形：
有一群人，不务正业，专门从事抢劫，可称之为土匪。他们先是流动抢劫，从乡村到城镇，抢一阵子就换一个地方。日子过得虽然有滋有味，但风险太大，随时有被受害人致残或被官府捉拿处死的危险，劫匪们已经失散好几个兄弟，心底里也渴望能够稳定下来。
后来，他们在流动的抢劫中发现了一座高山，算得上一块风水宝地，山下有大片良田，山上有居住环境，还有一个风光旖旎的湖泊。于是劫匪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白天下山抢劫，晚上在山上休养，一度过得非常逍遥。
但不久，劫匪们发现山下的居民都搬走了，良田大片抛荒，他们不得不面临无米下锅的窘境。在这种情况下，劫匪们围坐在一起，共商大计，最后他们决定以税代抢。第二天就派人与山下的居民约定，他们以后不搞抢劫了，而是代收保护费：养牛一只，月缴五角；养猪一只，月缴三角；种稻一亩，秋收后缴谷一斗……收这些费的目的是保护居民们的正常劳动生活和生命财产安全。如果有内部抢劫发生，他们负责惩办；如果有外来抢劫发生，他们负责追击。
这不正是公共权力的雏形吗？这也不是凭空设想，李自成就是这样一位先从恶后从良的土匪。按《明史纪事本末》的记载，李自成开始起义的时候，是一个地道的土匪，一路上烧杀抢掠，席卷半个中华。“然志乐狗盗，所至焚荡屠夷”。后来，他接连打了几次大胜仗，旗下的兵马达百万之众，觉得自己可以得天下了，于是行为大变，甚至秋毫不犯，“自成下令曰：杀一人者如杀我父，淫一人者如淫我母”。50
据说，提出税率是从土匪的抢夺率自然演化过来的经济学家便是从中国土匪弃恶从良的故事中得到的灵感。看来，暴力也不是绝对可怕，它存在着向好的东西演化的可能。在注目礼争夺战中，暴力是不是也存在演化的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