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教父”的“偏执狂”

文/于清教

    俞敏洪连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当他第一次向记者说起新东方刚开始的情景时，我想他的眼睛一定是湿润的。创业起步时，在北京中关村二小的一个平房里，俞敏洪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冬天还未刷完小广告就结冰的胶水桶，什么也没有。为了赢得家长的信任他甚至不得不“违心”地在托福、GRE所有报名册上各填了30个假名字，以招揽那些对他将信将疑的学员到他的学校来。

    13年后的2006年9月7日，萦绕着“中国留学教父”之称的俞敏洪和他的新东方一起来到了纽约证券交易所，实现了“东成西就”的梦想。当晚9点30分，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以“EDU”的股票代码正式登陆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华尔街媒体第二天爆炸式的评论称，新东方的成功抢滩，标志着其成为《外国投资者并购境内企业暂行规定》实施前最后一只在海外上市的红筹股。据悉，新东方开盘价为22美元，较发行价上涨46.67%。

    《福布斯》在9月13日分析称，新东方上周在美国上市，创始人俞敏洪的个人财富达2.7亿美元，离《福布斯》富豪榜还差7.3亿美元。这是媒体和公众看到俞敏洪成功的一面。但真正愿意接受他13年前样子的恐怕没有几个，因为这个社会给我们的感觉就是成功者永远在天堂，远离人间，而天堂代表的是所有一切的美好和荣耀。这是我们应该感慨的这种物竞天择的生存法则和诸多意想不到吧。笔者关心的却是，俞敏洪在“插秧诗人”、“乱中求胜的影帝”和“乐观信徒”的角色中一方面提倡熔炉般的苦难可以真正带领一个人走向成功，时刻觉醒，另一方面又总是割舍不掉天性中的淳朴与诗情画意，执着地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简直是傻瓜”的鄙夷中进行自我修炼，自我激励，追求成功。

    我们看到，上市前的新东方在招股说明书中，将自己定位为中国最大的私营教育机构，并提出了终身教育的长远发展概念。这种挑战于国办教育的理念在俞敏洪看来，除了外语的短期培训之外，现在的新东方业务主要分布在在线教育、基础教育、职业教育等领域，类似于“一把撑开在教育头上的大伞”，这是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俞敏洪称新东方今后将倾向于开展培养高级技工的高端职业教育业务，甚至要培养会计等财务人才，新东方目前还专设了职业教育中心这一部门，真正将教育的核心围绕在社会需求的身边，围绕在全心全意创造社会价值的周围。新东方发力传统的基础教育领域，已在扬州成立了外国语学校，提供九年一贯制的教育，正是这种看似“偏执”不走“正道”的执着，使新东方引起了包括华尔街投资者的极大兴趣，因为俞敏洪的相信而看得见，彻底颠覆了那些“看得见才去相信”的等待者的鄙夷和冷漠。

    俞敏洪在回答媒体的采访时，举了一个例子，他说，“你种了一棵树，不能每天都说它长了多少，但是只要你种了，它就会生长。很多人都以为拥有雄才大略的人才能做事情，从本质上来说是对的，但雄才大略是一种心态，不是筹划。必须先有这样的心胸和感觉，再去确定目标，这样的人进入任何一个领域都能做成事情。为什么雄才大略不是筹划？因为每个人都有筹划，你说谁不想拿下一个帝国？为什么有的人做不成事情，那是他的心胸、眼界、判断水平问题，这些东西很难说是从实践经验中学到的。学到的都是量的变化，而不是质的变化。” 俞敏洪13年把新东方这个幼苗浇灌培育成今天的大树，正是他的这种执着，新东方才根深叶茂地迎来了今天。坊间有句对俞敏洪讽刺的话说：那些在街上卖大碗茶的人能闹腾到哪里去？这种刺激或者伤害非但没有让俞敏洪感到耻辱和放弃，反而更激发了他“偏执”进取成功的信念。

    在民营企业逐渐成为中国经济增长重要推动力的今天，在我们的教育也在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中，这种基于新教育的改革也无法放弃多种探索。一定意义上说，新东方有望成为中国教育界的“包产到户”。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今后在民营教育（企业）的融资路上，新东方无疑打开了一种新思维，只要有健康的持续的规范的盈利模式，就没有永远被埋没的“金子”。民营教育企业不是不能考虑引入一些类似于风险投资、私募基金的财务投资者，而是应该将业务做扎实做强大后再考虑走资本市场这条路。浙江大学教育学院吴华主任在谈到新东方的融资成功模式时说，对正处转型期的民办教育来说虽不可复制，但新东方通过股市融资应该是一条很好的路。教育产业上市，用直接融资的方式筹集教育资金，就算不能海外上市，也可以寻求国内的途径。另外，新东方在外语培训的专业领域首屈一指，说明民校要把专业做强，也就是“主业突出”，同样具有很好的生存空间。而对于民办教育投资人来说，把目光放长远，不要局限于短期利益，教育投资的回收周期很长，新东方苦心经营了13年，才有今天的成就。这种在困难和生存危机中仍坚持不渝地去砺炼自己，强壮自己，哪怕是在别人看来是“偏执狂”或者“傻子”，只要你有信心和能力去满足这种需求，就没有理由不成功。做教育产业如此，做其他行业企业也是这样。我们不能奢望在一个竞争风险无处不在的环境下急功近利，追求杀鸡取卵式的“速成”。

    有人说磨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俞敏洪高考三次才上北大，屡次出国未果，终于留校任教，却由于在外做培训，被北大给了个处分；曾被同学奚落为认为最没出息的；北大5年，没有一个女孩子爱他……孤独、耐心、坚韧……所有磨练人的品性他都一一具备了。所以不成就今天他和新东方也是一种社会给予的“偏执”吧？

    俞敏洪和新东方要走的路才刚刚开始，我们期待着他和新东方的具有社会责任感和社会价值观的“偏执”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