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北大校方的心理失衡了。表现之一是要修改鲁迅先生当年设计的校标;表现之二是要把英文名“PEKING UNIV.”改称“UNIV. OF BEIJING”,表现之三便是对外界批评的“全盘否定”。
这既是说,在北大看来,“鲁迅”,过时了;“北大”,要成“北京的大学”了;而“完美”的北大,是没有任何瑕疵可以让“好事者”挑剔的。
种种迹象表明,如果说7月末的一纸“校园游览禁令”凸现的是北大的“心浮气躁”的话,那么8月以来面对数学大师邱成桐教授的接连发炮,北大校方似乎真有些恼羞成怒了。不仅连番派人“辟谣”,而且连许智宏校长、闵维方书记都亲自披挂上阵,前者声明“北大的钱不够用”如何如何,后者则建议大家看看美国等报纸杂志报道丘成桐的文章,也好从“学生时代”对丘成桐有“更客观、更清楚”的认识……
真不愧是高手!贬低对手不带脏字不说,连“心理暗示大法”都用上了,甚至还动用了“国际力量”,但可叹的是,北大校方就是至今都没一点忏悔之意!
众所周知,北大之所以成为群众热议的“靶子”,原因之一在于北大的辉煌历史及其在国内高校的“旗手”地位,而原因之二则在于北大在改革开放过程中盛产的“主流经济学家”太过招摇及其主张、言论在近年来的广受批评。尤其是后者所起的作用,使得北大在广大老百姓心目中和“国资流失”、“代言权贵”、“不切实际”等负面形象联系到一起。如此,才有了“北大风吹,舆论暴雨”的不利格局。加之丘成桐教授以一位当代数学大师的身份厉声质疑,辅之以如今高等教育腐败的恶名在外,北大便更是虽百口而难辨清白了。
北大有没有“冤情”?或许有;“外界”有没有过分,或许也有。但面对这些,北大该做什么呢?难道只希望像季羡林先生说的“只望有誉,不能有毁”?难道忘光了“闻过则喜”,只知道一味反驳?但如此顽固自守,岂不更能激发人们“一探究竟”的好奇或者“自圆其说”的自尊?
简单的说,我以为当此之时,北大校方本该自我反省,在“主流”之外,培植“清流”,在“乱帐”之外,公开“财务”,从而以作为、以事实扭转事关北大形象的言论困境。因为在传统上,北大一贯不乏这样擅于自省的大师风范。比如,硬骨铮铮的“老北大”梁漱溟先生曾说过,“如何能够使内心的矛盾冲突平下呢?”,“只有忏悔、自新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再比如季羡林先生面对“毁誉”时,认为“只望有誉,不能有毁”的人,便“有可能是极端圆滑的人,圆滑到琉璃球又能长只脚的程度”……如此遗风,北大校方缘何一点都没学到,反倒是祭出了从“学生时代”打击对手的“七岁看老术”呢?有人指出,即便丘教授“学生时代”比较顽劣,其与他指责的北大人才造假问题有关系么?
所以,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北大能公开他的“人才名单”,公布它的“教育账本”,而且能够经得起“共和国看门狗”的审计!要让纳税人看看,在当今北大,到底哪些“鲁迅”拿到了300块大洋,还是哪些“方鸿渐”混到了800块“袁大头”?
此前,上海市政府曾第二次公开了它的“教育账本”,此举被认为是开我国“透明财政”先风的重大举措。在不久前的一次专家研讨会上,财政部研究所所长贾康先生也阐述了“透明财政”的趋势及其重大意义,也正是在那次会上,北大一位知名教授明确指出:“北大师生几次要求(校方)提供决算审计报告,让全校师生知道大概钱怎么花的,几年过去,校方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连回应都不回应,这说明一个问题,一方面说钱不够,北大校长总是讲钱不够,另一方面给再多的钱,给一百亿钱怎么花的都不要向全体人民交代,至少向北大师生交代,他都不能交代,给他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
言之凿凿,声犹在耳。这就是北大内部的声音。如此,北大校方又如何能让“北大校外”三缄其口,不闻不问呢?
事到如今,我以为政府不妨以北大,以教育部门为突破口,全面试行“透明财政”政策,因为财政透明是政务公开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财政不透明也是腐败问题的直接源头之一。如此,只要从北大入手,从教育行业开始推行有监督的“透明财政”,则北大将走出漩涡,教育将恢复清澈,中国将迎来扑面清风。
北大,悔过吧;北大,公开吧!
广州日报专栏评论:http://gzdaily.dayoo.com/html/2006-09/06/content_15004109.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