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故事:来自西施故里的女贼


                                 

    曾经被当成被奴役、被压迫、被欺辱的劳动人民,而在全国被全面解放的保姆,九十年代开始,在生活的巨大需求面前,不声不响地大返城了。我们曾经解放过很多人,比如说,解放妓女,解放歌女,还有这里所说的解放仆女。我们认为,在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社会里,不应该再有欺辱和奴役劳动人民的现象出现;我们要让她们活得更有尊严,要把她们从原来我们认为的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解放出来。可是结果,80年代之前的全面解放和80年代之后的疯狂反弹,却给我们上了生动而现实的一课。

   很多女人不认为作为性工作者是被奴役的事情,以致于出现了几位未满18岁的少女,从四川试图到缅甸去做三陪,被警方历尽艰难地解救回来之后,不但不思感恩,反而大骂警方是多管闲事的现象。让我们在哭笑不得之后,才想明白了:对某些女人来说,性,并不意味着只是用来生儿育女和为某一个男人所独享的;她们在抛弃了道德的束缚之后,把性看成了快速致富和超级享乐的最完美的工具。断了她们的性财路之后,她们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轻松、又更来钱的生易可以做;所以,解救,在他们看来是坏了她们的好事。

   而歌女,文艺作品曾极力表现她们被玩弄、被欺辱的悲惨生活。结果,当禁锢的闸门打开之后,人们却发现,有那么多女人争先恐后地往那条道上跑。歌女短短几分钟一支歌赚的,够一般人吃苦流汗干几年的,谁还会再认为歌女是被侮辱损害的呢?

   看来,我们的劳动人民观念,我们对于什么才是被解放和解救的观念,和现实中人们的真实感受之间,存在着太大的差异。不是有太多的女人选择了堕落的生活,而是人们对快乐和幸福的理解,本身存在着太大的差异。

    当然,我在此文中更想说的还不是商女和歌女;主要想说说另一类更有偏见的劳动人民-仆女。我曾经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看到过一部很精彩的菲律宾影片-《女仆》,片中的女仆故事是人们熟悉的套路:美丽质朴的女仆,在主人家辛勤地工作着,然而,主人家里却有一条色狼,那就是男主人;色狼先是在刁毒的女主人欺负了女仆之后,假惺惺地表示关心,然后,诱奸女仆;最后,女仆怀了孕,被女主人看了出来,醋意大发,先打后赶;女仆拖着沉重的身孕和简单的行李,在一个喜庆的日子,又是大雪纷飞的晚上,流落街头。我们从陈冲出演的美国著名影片《天与地》、名著名片《复活》中,也都能看到作为被侮辱、被损害形象出现的女仆。

   正是由于我们国家千篇一律地对劳动人民的赞颂,和世界范围内普遍地对弱势群体和下层人士的同情,使得人们不管是不是真正接触过仆佣,已经对仆佣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善良、朴实、本分、勤劳、吃苦能干、委屈求全等等。带着这种偏见,大量地家庭开始雇佣女仆了。为了给女仆更多地尊重,称呼也变了:钟点工、家政工人或是保姆;而尽量避免使用女佣人、女仆等带有尊卑色采的称呼。很遗憾,我们的社会总是过于善良、过于理想化地来看待某一个群体的人:穷人、富人、高官、仆人等;而结果,在我们亲身经历了之后,所感受到的却是:同一个群体的人,未必具有同样的人品。也因此,在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之后,明白了:那些把人做简单划分的作法,是多么地幼稚可笑。更正确地理解是:人是多种多样和丰富多彩的,不要用某一种模式来看待某一类人;否则得话,既可能看扁了谁,又可能看高了谁.

    上视的法制节目就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女仆中的女贼的故事。现年49岁的边旦清,来自于西施的故乡-浙江诸暨。然而,西施的故里并非走出的都是有西施那样美貌和心气的女子。和西施同村的,不是还有一个东施吗?这个女贼不光是有着东施那样的丑陋面貌,内心更是邪恶地疯狂。这里又让我想到了人们的一个偏见:有一个词叫“美女蛇”,从字面上就很容易理解,那是在说一个面貌美丽而心如蛇蝎的女人;但却没有另外一个词,比如丑女什么。看来人们对美女比丑女更有偏见。然而,边旦清却是一个又丑又坏的女人。

    现在,各行各业就业竞争都非常地残酷,可这位丑女却在上海短短的半年时间里,轻而易举地换了十份保姆的工作。原因很容易理解,一个年近半百又相貌丑陋的女人,会让几乎所有的家庭感到放心和省心:一般人家都会认为,一个小老太太还能使什么坏呀?老保姆似乎更给人以忠厚老实的感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女主人会认为,老头子再花,对于这样的残花败柳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省得家里用一个小保姆,让老太婆整天提心吊胆的。然而,边旦清从出来做事起,就没想着做好家务活,她更感兴趣地是主人家里的钱和贵重首饰都放在哪儿呢?

    正是因为有那么多人家看重边旦清的老丑,使她很容易在一户人家待上几天,突然地不辞而别,再到另一户人家去做上几天。她每选一户人家,不会注意其她保姆看重的单独卧室和空调房间,而更在意这户人家还有几个人是能独立行走的,有没有存款和首饰;所以,她特别偏爱老人家。主人越是高龄她越是开心。到了人家家里,先是卖力地干几天。到底是西施故里来的人,她对卧薪尝胆体会尤其深刻,她知道什么是能屈能伸。一进主人家门,不仅在厨房里忙个不停;而且,对于瘫在床上的老人,她完全不会在乎那些令人作呕的臭味,擦屎擦尿擦身,她都忙得特别起劲。很快地,她的老丑加上她的能干,就让那些老人们相信了,这样的人才可靠,才是他们要找的佣人;边旦清也很快地就取得了老人们的信任。同时,她也开始了西施擅长的事情-刺探情报。老人给她拿菜钱的时候,她探测到老人平时把钱放在哪里;她有意夸老人戴上首饰更漂亮,老人拿出首饰试戴,她又知道了手饰放在那里。边旦清天生就是一个做间谍的料,只是到了快五十岁了,她这才能才刚刚显露出来;但又可惜,她表现的那几户人家,楞没看出她的能耐来。

    就这样,少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边旦清很快就把老人的家底摸了个一清二楚。接下来,她就把安眠药混在菜里、药里,让老人吃下去。老人昏睡过去了,行了,大功告成了,她从容地取得了早已看准了的钱物,潇洒地飘然而去。从一家保姆中介公司出来,进了一户老人家;不到一个星期,再进一家保姆中介公司,再从一户老人家出来。半年的时间,她走了十家,每一次都卷财而走。她所要做的,就是让外面那些黑证件帮她做一张假的身份证;十次的名字都不一样,比如,她叫过王玉英,叫过吴学梅等等。只是十户人家大都记住了她那难以掩饰的特征:背微驼,裂开大嘴的时候,会露出一颗大银牙。

    真应验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得太多了,边旦清在又一次准备故伎重施的时候,被捕了。上海市长宁区警方将她逮捕,她也因涉嫌抢劫犯罪被提起公诉。

    这个案子可以让我们想到很多的事情:
    一是,上面说过的,为什么人们都喜欢用这个又老又丑的保姆呢?
    二是,家政市场那么繁荣,把一个陌生人领进家里做事很普遍,谁来鉴定这个引进家里的陌生人的真实身份呢?      
    三是,这个女贼在做了十起案件之后才被抓住,警方的破案效率是不是低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