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锋

 我是一个比较讲究兴致的人。家里人本说善良的外舅已经去世并且掩埋，不必回老家了，但我还是偷偷地回到了老家。外舅是阴历十月初一去世的，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七”了。人已见不到，但还是想看望一下外舅的坟墓和生活过的地方。
 到濮阳市区的时候已经4点，我本以为3点能到，也告诉老家的人3点到，由于我听错了司机告诉的时间，还是4点才到。手机已经没了电，来的时候太匆忙也没有充电，和老家的人于是就没法联系了。只好打电话回家，希望找到电话号码，但家里也没人接，他们也就不知道我到了那里。我只能自己搭乘公共汽车回乡下。
 坐了一段摩托车到了濮阳老城，进了公交2公司，才坐上了破旧的公共汽车。车里有很多农民，也可以说除了我是知识分子，这一车坐的都是农民或者带有农民气息的家乡人。
 车还没开，老乡们便开始了拉呱，讲到了美国和伊拉克，讲到了中牟的汉回冲突，讲到了乡下的诸多新闻。我依旧和以往一样沉默，希望多涉猎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增长点见识。不过很失望，他们所说的东西，我早已听说过，有的还专门研究过。于是我开始闭目养神，休息一下劳累的神经。
 还没等眯缝着眼，车就到了十八郎，上来了三个穿着特别支棱的小伙子。一个老人猛喊了一声，除了一个老太太没有醒，别的人全部醒了过来。由于我经常在外边行走，自然知道他们的动机。果然，在三个人付了一元的车费之后，他们就开始寻思着下手。别的人他是偷不成了，除非抢劫还可以有所收获，其中一个年轻人就把手伸向了老太太的腰包。车厢里21个人没有一个敢吱声。包括在下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着他们准备作案。我也预料到他要得逞。
 不过这时候发生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其中一个扒手说，算了，算了，咱们下去吧。看来他不太忍心叫同伙偷这个穿着破烂的老太太。他们叫司机停了车就下去了。车里紧张的气氛才稍微和缓了一些。大家就把话题转移到盗窃抢劫上。直到了终点站王称堌下车的时候他们还在谈。好象除了拉呱别的都与他们无关。

     2004.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