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商人”人格分裂症的医学诊断(临床篇)


第二部分:临床诊断

道德楷模告诉我们共产党人应该的形象,党章告诉我们共产党人的形象。但若红顶加冕之后,共产党员的高尚人格如何和惟利是图的商人人格协调统一?

电视上讨论着救死扶伤的成本和收益以及风险问题;这个老话题二十多年前就因为一个叫做张华的大学生为了抢救一位坠落山崖的老农而牺牲被全国性地讨论过了。

也经常有关于商业伦理道德的讨论,进行了几百年。经常有企业的社会责任的文章,教育企业家如何肩负社会责任。这些试图整合分裂的人格的努力会成功吗?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2007-10-30),由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编写的《19932006中国私营企业大型调查》出版,该书给出的最近一次调查的数据显示,近三成(28.8%)的私营企业主认为“争取当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最为迫切。但是该书指出,中国私营企业主的政治态度表现出鲜明的利益特征,更多地体现在经济层面。

 

必须说明,各行各业的腐败现象不在此诊断之列。人格分裂者的双重人格都是得到认可的,即无论是“红顶”抑或“商人”,都是合法身份。正是因为两种身份都是合法的,而其目标指向又具有矛盾冲突,才造成了人格分裂的可能。而腐败者是名份合法和行为非法,而且行为人对腐败行为的非法性心知肚明。某些官员台上“满口仁义道德”只为遮人耳目,心中并不认同自己所讲的一切,于是乎,台下“满腹男盗女娼”营私舞弊也就不足为怪了。

在政治名誉的召唤之下,当今“红顶商人”越来越多,而且风光无限。如果是头戴集体组织的红顶,又身为集体组织服务,也不在人格分裂的分析对象范围。这里的分析对象只是针对“红顶”的目标和“商人”的目的相分离、又双重认可的情况。

然而实际上,即便是具有双重合法身份的“红顶商人”被临床确认为人格分裂的情况也几乎没有。这是因为红顶只是红顶而已,是为了商业动机的一个手段,是为了商业目的才加冕于顶的。红顶商人极少迷失其自我人格,概因为绝大多数“红顶商人”实际上不存在红顶目标和商人目标的分离。

 

在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大资本家亲自或派人进入政府中做官,直接掌控国家机器,为垄断资本利益服务,已是大众常识。洛克菲勒第三竞选西弗吉尼亚州长成功花费了950万美元,其目的也是路人皆知的,没有人相信他是在号召资本家去做全心全意为民众服务的公仆。

马克思曾经把资本家比作“人格化的资本”, 马克思说“作为资本家,他只是人格化的资本。他的灵魂就是资本的灵魂”,因此,无论是红顶还是金顶,都改变不了顶戴之下资本的嗜利本性。

某著名房地产商,声称自己的行为要对投资的股东负责,因此赚钱是要务,当受到众多的人的道德谴责的时候,他有辩解说自己不仅仅是成功的商人,还是一个红顶商人——一个优秀的执政党党员。但是,真正认同他是自己心目中的共产党员的能有几人?

时下官方的理论试图纠正自从资本产生以来人们对其嗜利本性的认知,极力描绘“红顶”与“商人”的和谐融洽,或者试图让人们相信当今的企业家和原来的资本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并且不断推出“红色资本家”的模范代表,力图使得人们相信红顶和商人的确可以完美地统一起来。

 

很多国家都有从政不经商的制度规定。我国政府为了杜绝红顶之下图谋私利的情况泛滥,也曾经规定了党政干部及其亲属不得经商。但是,这和基层推行“让党员变成能人,让能人变成党员”,以及“带头致富”的现实政策颇有格格不入之嫌。

为了避免人格分裂带来的精神痛苦,人们自有高招。即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事情自古都有。而很多头戴红顶而趋其金钱之利忘其主义之义者,也常常声称“××××也是人”,这可以看作是主体为了避免人格分裂而采取的自我心灵救赎,但是其中“借口”之下行单一商人之实的成分怕是更多一些。此类词语的行为辩护,恰恰个“污泥出莲花”、“涉有而不乖于空”、“履真而不碍俗”的理论。

 

因此,道德观念不是沦丧与否的问题,而是人们自我放弃和改变的问题。

 

而真正受到人格分裂困扰的很可能是一般的基层劳动者,他们实际上面临着人格迷失的困境。现在尽管官方试图在私营企业组建工会和党组织,但是实际情况远不尽人意。不要说新成立的私营企业,就是由国营企业MBO过来的私企,党组织和工会组织也是名存实亡的居多。不少这种改制企业党与工会组织基本陷于瘫痪,长期不组织活动,组织成员思想认识变得混乱迷茫,不知道如何把给资本家打工的现实和天下为公的高尚品德统一在自己身上。

领袖斥责那些忘掉理想的党员“不要把自己混同于普通的老百姓”。但是,心灵在伟大理想人格召唤之下,身躯却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或与资本做着斤斤计较的劳资交换的基层党员,怎么能够显而易见地和普通老百姓划清你我?

而在过去的时代里,这种人格分裂困境不存在,一心为公的理念和一切公有的现实是完整统一的。过去,劳模可以自豪地说自己为国家为人民作出了如何大的贡献,而今在为资本打工为自己牟利的忙碌之中,劳模意味着什么已经难以界定了。如果一个进城务工的农民、一个在外资企业打工的人被授予全国劳模的称号,其中的含义真是五味俱全了。

在劳动服务作为一种商品的现在,劳动也不过就是在销售一种商品而已。早在斯密时代,这位古典经济学先驱就说人们无须感谢面包师,因为面包师不是为大家吃上面包才做面包,而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利。如果先哲和导师看到当今这个感谢“面包师”、推崇“受剥削”的社会时代,不知道他们都会做何感想了。

 

眼下,对见死不救这类过去受到谴责的行为的宽恕心态似乎在蔓延,对那些义无反顾施行善举的人往往被说三道四的情况越来越普遍,好像人们应该在救死扶伤之前应该买来计算器算一下得失利弊才是正常行为。这表明,一般民众对人格分裂的自我救赎也随着民主意识的日益提高而渗透到法律层面。当把见死不救合理化之后,人们就对见死不救心安理得了,不再受到道德的谴责而自责了。

此前热闹非凡的于丹说论语,多少也有防止民众君子小人双重人格分裂的作用。于丹教授把孔子的高度放低到“人体的温度”,使得平民大众都过了一把实现君子梦想的隐,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民众左右于君子小人之间的精神分裂痛楚。

 

到底双重人格多大程度上会导致或说算作人格分裂,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界定的。不论怎样,双重人格的存在问题由来已久,现在的心理学理论已经普遍承认了这一点。即认为人之初“性本善”(X理论)或者“性本恶”(Y理论)的单一观点已经被边缘化,取而代之成为主流的已经是人天生具有善恶两面性的“Z理论”。

 

当今的网络时代里,有些人逐渐变成了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双重人格拥有者。有些人似乎可以自由穿梭于两个世界,而沉迷于虚拟世界的人往往在真实世界生活中表现萎靡不振恍恍惚惚,忘记自己真实世界的身份。这种新科技带来的新现象,是不是也可以归属于“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临床范围,尚待医学专家和心理学家们去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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