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女国音”
所谓“女国音”,是指在北京青春期女性口语中流行的一种特殊的发音现象。当韵母是i或以i打头时,她们往往把北京话里的汉语拼音声母j、q、x读作z、c、s,当韵母是ü或以ü打头时极少发生。其发音机制是舌面音发音部位前移,j、q、x就变成了舌尖音z、c、s。例如,“界限”读作ziesian,北京话、普通话里z、c、s本来是不能与i相拼的,到了“女国音”里竟然是典型发音。
“女国音”不是新生事物,早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语言学家黎锦熙第一个报道了这种在女中学生中常见的语音现象。现在,它早已走出北京,传播到全国不少地区。
“女国音”在学龄前儿童中,在男性中,在成年人中几乎没有,只是存在于特定性别特定年龄段的一种现象,但是在学校这个特定群体中,它的传播和运用实际上是连续的,不会中断的,所以年轻女性到了时候自然仿效,成为这个语音现象绵延不绝的根本原因。始作俑者或许有发音缺陷,东施效颦者反以为美,于是因袭成风。有人认为,造成“女国音”的心理学动机是青春期女生爱美的过分表现,将j、q、x读作z、c、s,嘴张得很小,音质偏细,类似马季先生的相声《装小嘴》描述的心理。
“女国音”将团音读作尖音,有人说是对古代尖音的继承,事实果真如此吗?分析一下中古汉语的音韵体系就会知道。“女国音”的读法与古音风马牛不相及,既随意又混乱。如“晓”中古声母为[x],就是汉语拼音方案里h代表的辅音,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s;又如“时间”的“间”中古声母是[k],怎么会是z呢?可见“女国音”的尖音是完全不符合音理的,与汉语的历史音变更搭不上界。那些为“女国音”辩解的文章对此该怎样解释?汉语南方方言里的尖音才是对中古音的忠实继承!
“女国音”的使用年限很短,成人以后,热衷于此的人们就主动地抛弃了,大概她们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吧?因此它的负面影响并不严重。我认为只要不在课堂上和新闻媒体中使用,大可不必在意或者惊慌。任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