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山情结

——读华杉老师小说集《独自去下乡》

雨在风中飘

　　“那一蓬蓬一簇簇的山杜鹃几乎是在一夜间蓦然绽放的，早晨拉开紧闭的小土屋木门走出来时，就被满山烂漫的野花晃乱了眼。太阳还未升起，黛绿色的树林里轻曳弥撒着稀淡雾岚，空气馨凉沁爽，峰峦和沟壑都在苍穹下像经水漂洗过似的清新。”

　　这是《野山绝恋》的开场，我很喜欢这样的描写，在这样美丽的景色里，故事的主人翁福来出场了。很多这样的景色描写出现在华杉老师新出版的短篇小说集《独自去下乡》里。

　　这本集子共收录了12篇小说，其中有10篇故事发生在乌林镇和崎山。对于崎山的描写丰富极了，有春夏秋冬季节的变化，有晴阴雨雪天气的不同。足以可见老师对自己生活的土地是多么热爱。故事的主人翁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小人物，就是这些小人物，演绎出一幅幅热爱生活热爱大山的图画，颂唱着一首首爱的赞歌。

　　草绿色的封面，让人仿佛闻到青草的气息。左上角垂着几缕树枝的叶子，远处是一片若隐若现的山峦，近处，低矮的屋舍和山林错落有致，右偏上方印着书名“独自去下乡”。这样的封面设计，独具匠心，也是我喜欢这本书的原因之一。

　　小说其实已经读完好几天了，只是读后感一直不知如何写起。比起之前的那本小说集《真正的猎手》，我更喜欢这本。不紧紧是故事情节，更重要的是写作技巧和手法，让人读来不忍释手，不吐不快。昨天在论坛收到老师的短信，在信息里，老师在关心和问候之后，随意问了一句：“不打算写篇读后感吗？”这不经意的一句，于我也是惊雷般。

　　我总是说自己是个空想家，说的多想的多，实际行动少。本来这篇读后感看完就该写的，可是偏要等到老师这样问了，才愿意动笔匆匆开始。而老师在工作之余，数十年如一日，写出那么多优秀的作品，让吾辈汗颜不已。

　　短篇小说《障眼法大师》以一个旧戏班中的小人物的爱情故事为主线，塑造了一个普通演员林白活为了爱情勇于献身的高大形象。《光棍李奇》则是一首充满悲情的爱的赞歌。李奇是一个在战斗中致残的军人，他用自己的大度庇护了一个弱女子的大半生，因为世俗的偏见和禁忌，直到晚年才得到幸福。和现在社会上一切向钱看的自私人相比，是多么鲜明的对照。《城里来的大学生》塑造的生活场景与文章背后的寓意，正反映了当代人生存心态以及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走亲家》写的完全是现在社会上那些所谓的高官家庭的丑恶嘴脸。志玲嫁给了市长的儿子，以为是攀上了高枝。可是当她生了孩子，妈妈老远来看她，竟被当院长的婆婆别有用心地送到大医院检查出有“肺结核”。母亲从医院出来径直到车站登上了回家的汽车，内心是悲凉的，因为她前几天在县医院检查过，身体一切是正常的。

　　对《野山绝恋》，我是情有独钟的。这篇小说采用了插叙倒叙的手法，从福来出生被父母抛弃，被看山老人收养，再遇到杏姑。后来老人离开了人世，杏姑也跌下山崖。直到晚年，他一直和喜喜守候着这座大山。他对大山的感情每次读来都让人心生感动。而且景色环境描写优美，主人翁的心理描写也很细腻感人。

　　给书作序的是中国炎黄文化出版社总编室主任屠家广先生。屠先生在序里评价华杉老师是一个对现实保持着高度敏感与热情的作家，他的小说关注的不是现实的宏大场景，也无意去探究现实的本质与深度，他在意的是现实生活的细节，是现实的边缘、缝隙地带的人生，是现实带给人的悲欢离合的感受。

　　我觉得屠家广先生对华杉老师的评价恰如其分，华杉老师就是那样一个默默无闻，在写作的田地里辛勤耕耘着的人。他的小说给人的印象和他本人一样，朴实而不张扬，温和而不极端，细腻而不失厚重。

　　“太阳不知不觉已斜到西边去了，给林间小道投下一层浓重阴影，你逆着夕阳踏上了归途。

　　“在一道开满野花的坡岗旁，你驻足站住，久久注视着两座青草萋萋的坟。恍惚间似又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款款走来，他们对你微笑着。

　　“你转过身，又继续朝前迈去。微风吹动万片树叶，于是漫山遍野播扬着一曲悠长的恋歌……”

　　就用这段《野山绝恋》的结尾来结束这篇文字吧，祝福老师在文学艺术的世界里，越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