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怀刘老先生


永怀刘老先生



  乍一听说,刘佑勋老先生走了,我震惊不已!这是我们团风诗词界所受的一大重创啊!

  第一次见到刘老先生是在许多年以前,他穿一件褪了色的中山装,一又平底布鞋。双眉微蹙,身子略略前倾,好象难以负担那思想的沉重似的。典型的儒者风度,又有点儿诗人的忧郁。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脸上的笑容:温和而宽厚。一些诗词后辈常找他聊构思,看稿子,问迷津,解困惑,他总是热心接待,用心地看或听,没一点架子。对一篇稿子或一个构思,肯定时便诚恳地点着头,认为有问题的地方,便老老实实地谈出自己的看法,然后注视着你,温和而宽厚地一笑。及至现今,许多年过去了,这情形仍不见有什么改变,衣着依然朴素而整肃,笑容仍然温和而宽厚。

  作家和理论家都说,人的性格不仅是多侧面的,并且必有一个方面是主要的。如果说作家理论家本身也有主导性格的话,那么,刘老先生的主导性格就是朴实,朴实得近乎迂执。一如他自己所说,他是长江的儿子,他的性格像长江一样朴素沉实。无论在公开或私下的场合,他从不高谈阔论,他发表自己思索见解的方式,更多的是用他的笔。他从不跟潮流,赶时势,不吹嘘自己,吹捧别人,甚至不善于赞誉。在肯定新人作品时,虽给以扶植却从不过分赞许;对一些大受恭维的名家则常诟其病,且在争论中固执地坚持已见。即使与人闲聊,气氛极其融洽之时,对别人意见有不同看法,绝不附合,一定要道个明白。难怪有人说,其实他更适合于做学问。

  刘佑勋老先生生于1922年,父亲早逝,8岁启蒙,14岁辍学。1938年日寇侵华,团风沦陷,家道破落,流离外乡。1945年日寇投降,他返回团风随兄操熟食业,次年改行经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被当选为团风镇商务理事长,团风镇第二街街长,1956年至1992年先后在县食品公司、团风食品所、团风布厂任主办会计、会计组长、业务组长、供销厂长,并获得会计师职称。其间多次被评为地、县两级先进工作者或劳动模范。1982至1992年,连续两届当选为黄冈县(后改为黄州市)政协委员,并被评为模范政协委员。

  他出生寒门,家道多故,却从不曾因生活的挫折或经历的磨难而丧失过信念,全凭了自己的勤奋和智慧,孜孜求学,惴惴做人,兢兢业业地开垦着一片新地,他是团风丰厚土地养育的文化人啊。几十年来,他孜孜不倦,积年累月,坚持不懈地潜心研究诗词。其诗朋好友遍及海内,诗词作品散见于《湖北诗词》、《东坡赤壁诗词》、《黄冈日报》、《木兰诗集》、《荆野诗词》等报刊。据称发表诗词300多首,还编印个人诗词专集《雪堂诗稿》、《雪堂诗稿续编》、《雪堂集》等,这是他生命的辉煌结晶。他多次获得诗词大奖,成为诗词界注意的诗词大家。他是湖北省诗词学会会员、黄冈市诗词学会理事、团风县诗书画联协会副会长、荆野诗刊副主编。个人传略收录于《中国当代诗词家大辞典》、《中国当代诗词艺术家大辞典》、《中华诗词家大鉴》等辞书。

  刘老先生自当上了团风诗书画联协会副会长后,团风的文艺工作更加有声有色了,《荆野》诗刊按期出刊,一茬一茬人才成长起来了,好多个文艺青年从团风走出来,走向全市,走向全省,还走向全国。他们在跋涉中差不多都得到过刘老先生温热有力的援手,他是真的在跟文艺工作者交朋友啊,他可没有把美好的许诺只当作装璜,他是文艺工作者中的一员,他知道创作的艰辛,他了解文艺的真实现状,他能为文艺的繁荣提出有效的建议,他是在尽力铺设党和文艺工作者之间的桥梁和纽带。

  而今刘老先生走了。走得凄惶而无奈。斯人已去,瘦竹含泪,黄土掩泣。我本是不信神信佛的唯物论者,不信人死后灵魂会上升天堂下入地狱之说,然而,面对刘老先生的亡灵,我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佛家有“好人有好报”的说教,那么,刘老先生该是堂堂正正升入天堂的人了。他是大慈大悲的人啊,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纯粹的诗人,一个视百姓如父母视诗坛新秀如初升太阳的好伯乐,如果这样一位好人的亡灵不能步入天堂,那么,我指天试问:还有谁敢坐上瑶池仙境里的那一把极乐的交椅?

  嗟尔天灾,夫复何言?

  刘老先生啊,我们永远怀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