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




  但凡出门在外的人,对乡音是别有一番体会的。古诗句中“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的千古绝唱牵动了多少飘荡在外游子的神经。不消说吾等人士,即使连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在阔别故土湖南五十多年后,在踏上故土的一刹那,也说出了一句足以让所有湖南人足以自豪的湖南土话:“楚瑜带着堂客回来罗。”对湖南人来说,“堂客”就是专有名词,其他地方是没有的,多么熟悉和亲切的字眼。悠悠五十几载的阻隔,却拂不去其纯厚的乡音,作为宋主席的老乡,我也深深为宋主席的“不忘根”而感动。

  作为一名在外为生活而忙碌、为所谓的事业而打拼的游子,跟所有远离家门、在外拼搏的人一样,笔者对乡音的眷恋也多了一份非常复杂的感情。在外奔波的日子里,如果在大街上,听到带着乡音的话语飘过耳际,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又是一个老乡,讲家乡话的。”或许你根本看不清他的背影,或许是擦肩而过,但这种感觉却萦绕在心头。有时有种冲动,真想上去跟他(她)说几句家乡话,也许土得掉渣,但畅快淋漓,这也许就是乡音带给每个人的实实在在的感受吧,真实而痛快。

  笔者大学毕业数载,转战浙江和广东两个外来人口数量都特别多的地方。作为一个外人在当地打拼者,我比较留意别人的乡音,不是想跟别人攀关系,而是为了心底的那份眷恋。然而,在这两个地方,笔者对乡音的理解却有了比较明显的区别,笔者无意贬低,只是希望找回能激起心底那份对家乡感动,对乡音眷恋的感觉,终究,每个地方的融入文化,也跟这个地方的地域文化、世俗人情等有莫大关系。

  在浙江,笔者碰到很多湖南人,当得知双方都是来自湖南时,彼此都会感觉非常亲切,而且有可能交换名片,留下联系电话,有时相互之间还会打电话联系一下,有事没事的时候大家出去喝喝酒,谈谈家乡事,那种感觉,好像就回到了老家一样。至今,尽管已经离开浙江差不多四年时间了,笔者还和以前凭乡音认识的老乡是好朋友,彼此祝福对方,这种乡音,我估计每个人都不会拒绝,而且会去努力争取的。

  来到广东后,在见识了更多的高楼大厦和高耸入云的立交桥后,也见识了更多的老乡,也聆听了更多的乡音,然而,这种对乡音的漠视和乡情的远离却令笔者非常震惊,彼此之间对乡音的眷恋渐行渐远,乡音在广东这片市场经济的热土中找不到土壤,不管你是来自湖南、安徽、江西还是山东。笔者一个朋友在大街上被抢,回来之后诉苦:“是被湖南人抢的,听他们口音就知道,我还用湖南话跟他们说,根本就没用,我还以为我跟他们讲湖南话了就不会抢。”我想,这应该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吧。

  也许有人说,浙江那边社会治安比广东好,而且外地人也不像广东这边这样泛滥成灾,大家对老乡这个观念还是比较接受的,大家彼此能走在一起。而在广东这边,外地人特多,尤其是以湖南、四川、河南、江西等省为最,大部分外出打工者都到广东来了,况且,广东这边比较讲实际,大家都抱着目的来的,至于乡情等虚的东西都被抛在后面去了。果真如此,其言也盛。

  其实,无论浙江、广东也好,还是北京、上海也好,走到每一个地方,对乡音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作为这成千上万外来人中的一员,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对乡音抱着一份纯真的感情,认可,接受,爱护,那么乡音,将为你在外孤独的旅程中,就如添上一杯越饮越醇的古酒。

  作为远离故土,在外拼搏的新一代从农村到城市或者客居异域的迁徙者,大家在心中都希望能彼此多一些共同语言,而乡音,是联系同一地方人们之间的载体,它让你心底的那份感动真诚而纯洁,它让你眷恋故土的一草一木,或许贫穷,或者你的千丝万缕的思绪。俗话说“树高万丈也忘不了根”,想想我们现在对待乡音的态度,想想家乡期盼的目光,让乡音带给我们的感动,和那份来自家乡的问候,伴随着我们漂泊的旅程,一起生根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