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搭车”可能并非明智之举


  报载,上海康城小区业主自发成立“业主志愿者车队”,发起了让邻居免费搭车的“感动活动”。但是,有一位“明明想做好事”帮忙邻居搭车去地铁站的业主的车却“被怀疑为黑车被扣”,“虽然搭车业主都证明其是免费搭载,但还是遭遇高额罚单”。这样一件社区邻里互助的好事倒在执法者那里变成了“违法事件”。

  中国的城市管理可能在政治智慧上仍有缺憾,当执法者不问青红皂白地频频对平民百姓滥用罚款权力时,我们所希冀的“社会和谐”何在?当搭车人慷慨地为“好心车主”垫付万元罚款时,当这件“不当执法事件”被提起行政诉讼时,无论官司输赢,老百姓对执法者及其授权者——政府会产生怎样的看法呢?

  对于“免费搭车”,从来就有一种好感,因为这显然是较为“强势”的“有车一族”在向“弱势群体”表示着善意和平等。这种情结来自年少时在山区农村插队的经历,要出门办事,譬如去公社取个包裹、开个证明什么的,有便车可搭,那可是很幸运的事情。改革开放以后看美国电影,对美国人站在公路旁大拇指一竖摇上一摇便有车靠边停下搭上便走羡慕不已。当时的想法是,原来美国也颇多“活雷锋”。后来真的到了美国才知道,因为整个社会的公共安全感大大下降,现在这种搭车方式已经难以为继了。

  但是,上下班高峰时间在加州的高速公路上行驶,还是发现这里有与中国国情不同的“游戏规则”。这就是:美国的交通管理部门专门在公路上开辟一个快车道,供乘坐2人或3人以上的车专用。独自开车没有搭客的不准上这条道,否则就会被罚款。美国朋友告知,这样做是为了提倡大家结伴同行,以减少上路的车辆。于是,在一起“发财”的同事而住处又离得不远的,就往往会搭车一同上下班,今天我开车,明天你开车——这样做可以减少上路的车辆,当然也就节约了能源,还缓解了城里工作场所停车的压力,更给了一起共事的人更多相聚的机会以增进感情,可谓一举数得。从网上搜索到,美国私家车拥有量是户均1.3辆,但每6辆车中只有1辆在跑,是否也与这项倡导性的政策相关呢?

  中国的大城市和特大城市大多正为上下班高峰时间的拥堵而烦恼,而且这样的发展趋势还会愈演愈烈,中国的城市管理者也在想方设法解决堵车问题,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譬如在一些城市里,现在尽可能地在市内架桥修路,而这样做的结果似乎只是将拥堵的点(地段)从这里变到那里,而并不能真正使道路畅通;于是有人主张限制小汽车,而一个国家在发展过程中总有一段时间私家车会成为社会地位的象征,再加上汽车销售量下降会使经济发展又少一个“生长点”,所以这样的办法可能也不现实;于是又有人说,发展了轨道交通就好了,但是国际经验告诉我们,城市中的轨道交通在经营上可能会长期亏损,这可能又是我们今天没有想到的。

  以上种种设想都和经济相关,其实从社会政策学的视角看问题,解决之道并非一定要花钱才行,能否找个“非经济”办法试一试呢?所以提倡搭车同行或许也是可以考虑的解决之道。现在有人以发生交通事故时的责任相威胁,其实帮助别人,譬如搀扶老人过马路,都会“有风险”。搭车和拼车本出于自愿,细心点的要防患于未然事先签个协议便是。另外,这样说也不是要为“黑车”开方便之门,真正以牟利为目的的“黑车”应该打击,但要重证据,更不能把打击面随意扩大,正常的同事朋友邻居间的搭个车也受罚,不怕把老百姓的心给罚凉了,有点政治智慧就能够掂量出孰轻孰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