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生命永远秋意盎然


(激情四溢的演讲家彭清一教授)
 

人的一生不可能象自然界一样四季分明——任何时候都可能会严冬逼人,任何时候也可能会秋意盎然。关键在于你自己的态度和心境、在于你有没有努力去改变现状。

我原名叫彭家祥,1930年出生于山西省忻州市。10岁左右父母去世,我成为四处为家的流浪儿。当时正是日本侵略者在中国横行霸道的时候,国家进行了8年抗战,我却过了8年的流浪生活。

记得是1949131日,北平和平解放了。一个又臭又脏的叫化子,挤在欢迎解放军入城的人群中兴奋地高喊:“欢迎解放军!”一位解放军战士看我面黄饥瘦、饿得都站不稳,于是就解下身上的干粮递给我。流浪了8年,我第一次体会到人民军队的温暖,让我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有一天,我在宣武门附近看到一张告示:人民政府开办的华北艺术系正在招生,但需要高中以上文凭。我兴奋不已,于是向自己的侄女借来高中文凭,把上面的名字改成“彭清一”这个名字,便混进了考场。考官是扮演过白毛女的老艺术家王昆。王昆并没有嫌弃眼前这位腰系草绳、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他和蔼可亲地问道“你会唱歌吗?”我挺起胸膛,高声唱起来:“解放军的天,是明朗的天……”

就这样,我进了华北艺术大学。崭新的衣服、香甜的饭菜、明亮的教室、热烈的学习,这一切都让我感受到革命大家庭的温暖。我常常流着泪在心底呼唤:“我要用我的一切报答党!”

虽然我天生一副好嗓子,在学校学的也是戏剧,但我却喜欢舞蹈。我曾参加了中央西南民族工作团,在汇报采风成果时,当时著名的舞蹈家戴爱莲慧眼识金,推荐我进入了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团。

我是半路出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有舞蹈中最犯忌的“O”型腿,所以当苏联著名芭蕾舞蹈家斯考尔斯和芭兰诺娃,看到我这么大的年纪,而且还是一个罗圈腿时,连连地摇头。意识到自己学舞蹈的条件太差时,我一度消沉,想放弃舞蹈。但是在戴爱莲老师等人的鼓励下,我又鼓起勇气,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选择。

勤能补拙。为了练好一个基本动作,我会练上百次、千次,一个上午汗水往往会打湿好几件背心。为了练好芭蕾中的旋转动作,使旋转动作优美、柔和,我连走路都在想动作、练动作,以至好几次撞到了路上的行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我的基本功有了大大提高。芭拉诺娃对我的变化感到非常惊喜,于是把我分配到芭蕾舞甲班。这个班的每一个学员都是舞蹈团的佼佼者。

几十年的艺术生涯,我先后主演过上百个舞蹈剧目,拿过两块金质奖章,并成为国家一级舞蹈演员。其中《红绸舞》、《游青》、《大刀进行曲》、《花鼓灯》、《双人弓舞》等享誉国内外,并且受到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同时,作为文化使者,我曾先后到30多个国家和地区进行访问演出,得到莫洛托夫、米高扬、铁托、胡志明、尼克松、福特等国外领导人的接见。

1985年,作为文化部高级职称评委会评委,我在考核中要为青年演员做示范动作。我一连做了两个示范动作都很成功,为了让青年演员有更清晰的印象,我又接着又做了第三个示范动作。毕竟是55岁的人了,难免力不从心,一个跟头上去、在空中翻转360度,由于冲力太大,先着地的左腿受不起全身的重量,只听“咔嚓”一声,左腿立马骨折了。这次意外,让我不得不离开自己心爱的舞台。

是功成名就、回家颐养天年?还是象当时的很多名人一样,利用自己的知名度组织“走穴”团体去赚大钱?但这两种选择我都不甘心。

我想到了1981年时,有一次自己为青年学生讲艺术课,谈了自己对人生、理想和事业的认识,当时青年们的反响特别强烈。从那以后,我就经常被邀请去为青年们做演讲。我觉得,现在社会的年轻人需要的不仅是知识,更需要精神力量。于是我毅然决定选择了演讲这条道路。

做青年的思想政治工作,首先要了解现在青年人的特点,要懂得他们的心理。思想政治工作要“入脑入心”,必须要让这些坐不住的年轻人“入座”。所以我每一次演讲的开头都从风趣、诙谐开始,先让现场的气氛轻松活跃起来,然后循序渐进,不露痕迹地切入“思想、信念、人生”这样的主题。虽然这么大年纪了,但我从不坐着演讲,总是拿起话筒站起身来走下讲台,走到听众中去,不断与他们交流互动。听众的视线也会跟着我走,这样就活动了脖颈、减轻了疲劳。

20多年来,我几乎走遍了全国各地,到今年为止已经演讲了3000多场,直接听众达300多万,先后获得了全国优秀青年思想教育工作者、“中国十大老年新闻人物”等光荣称号,并先后5次蝉联中央国家机关暨文化部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生活在这个经济迅速发展的社会,我们不少人已经不再有革命时期年轻人的坚强意志与拼搏精神了,取而代之的是奢侈、浮躁与自私。虽然我自己是一个“老古董”,但我觉得,现在社会需要我这样的“老古董”去“现身说法”,为青年指引正确的道路。

虽然我现在是一身伤残——左眼近乎失明、腰椎严重变形、膝部长有骨刺,如今已置换成合金钛的膝盖骨……但只要一走上讲台,我就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变得和年轻人一样有活力。不论多少次登台,我都把它当作第一次来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