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丰与辛亥革命


  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在中国沿袭二千多年的封建帝制,以辉煌的业绩载入史册。地处西南边隅的贵州省贞丰县的有识之士也积极参与其中,作出了重要贡献。仅民国三、四年间牺牲的贞丰籍革命烈士就多达22人,占同期牺牲贵州籍烈士的76%。辛亥革命期间,贞丰籍人士阵亡或被杀害者多达40余人,为全省各县之冠,这是一段让贞丰人民至今仍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历史。

  一、吴嘉瑞创立“仁学会”

  贞丰位于贵州省西南部,东临珠江上游支流北盘江,是黔西南自治州的一个县。历史上于清雍正五年(1727)设永丰州,嘉庆二年(1797)清政府镇压“南笼起义”后赐改为贞丰州(意即人民忠贞,物产丰茂),民国二年(1913)改名贞丰县。这里风景秀丽,物产丰饶,民风淳朴。

  在18世纪末叶的1797年和19世纪中叶的1858—1872年,由于满汉官史实行阶级压迫和民族压迫,地主和商人勾结土官盘剥布依等少数民族,直接引起了各少数民族同胞以命抗争,先后暴发了波及盘江八属的“南笼起义”和“白旗起义”,两次起义均被清朝政府残酷镇压,老百姓长时期流离失所,饥寒交迫,饱受战乱、灾荒之苦。

  19世纪末20世纪初,由于清朝政府腐败无能,帝国主义列强纷纷入侵,中国一步步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因受维新变法思想和反清革命思想影响,贞丰知识界的一些进步人士,目睹清廷腐败,国势日非,民不聊生,深切地忧虑着国家和民族的存亡。于是创办学会、学校,传播维新思想,进而组织进步团体,探求救亡图存之路。

  光绪二十三年(1897),湖南藉翰林吴嘉瑞(字雁舟)到贞丰州白层河任厘金总办,后在贞丰州城文昌阁内创立“仁学会”,州人孟广炯、钟振玉、孔广钧、胡刚、彭考臣、彭显臣等20多名有志青年踊跃参加听讲。吴嘉瑞亲自向会员宣传灌输维新变法思想,他的幕僚杨希绍给会员讲授数理化知识,为会员后来投身民主革命运动打下良好的思想基础。

  光绪二十四年(1898),戊戌变法失败,吴嘉瑞因组织“仁学会”被清廷撤职查办,“轿杠”拿问进省(清律规定,缉拿一定级别的犯官,采用锁拷轿杠的办法)。

  吴嘉瑞离开白层后,贞丰“仁学会”转入秘密活动。孟广炯、孔广钧等人以吴的思想开办学校:对高年级男生进行编组训练,使其成为“气宇轩昂、仪态威武、雄飞于世、文武兼备”之才,而对女生则一律实行剪蓄短发。

  二、张百麟等人组织“贵州自治学社”

  吴嘉瑞有一同乡宦友名张翰,字亦安,能诗词,善书法,历任贵州坡脚(属安龙县)厘金总办、开州(今开阳)知州等。吴嘉瑞被撤职后,张翰继任贞丰州白层河厘金总办之职。张翰晚子张百麟(1878-1919)名景福,字石麟,出生于贵州贵阳,曾嗣拜具有维新思想的吴嘉瑞为师,后又肄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法政科,其思想敏锐而怀有大志,博学多才而具有鼓动号召能力。

  光绪二十九年(1903),张百麟到贞丰探望父亲,结识其老师吴嘉瑞在贞丰所组织的“仁学会”会员,共同交谈清朝政府的腐败及戊戌变法失败的原因。张百麟建议各会员走出家门,投身社会运动去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光绪三十三年(1907)11月,贵州在反清革命思想指导下,建立了以钟昌祚为社长,张百麟为实际领袖的爱国团体“贵州自治学社”(又称“自治党”),贞丰“仁学会”成员胡刚、付良弼、钟振玉、钟振声、钟振采、彭显臣、彭考臣、姜瑞雄、詹德煊、饶存厚等人立即抢先加入,成为首批社员。随后彭显臣往返于贵阳和贞丰龙场之间进行联络,筹建“贵州自治学社安南(今晴隆县)分社”。积极发展了社员董大钧、彭湘(号醉枫,彭显臣堂兄)、龚象赢、张维俊、帅文炳、王履初、甘祥云、刘全贞等人。

  彭显臣(1876—1938),原名彭荣祚,又名彭堃,贞丰县龙场人氏,肄业于贵阳讲武学堂。此人思想激进而具有组织协调能力。吴嘉瑞在贞丰组织“仁学会”讲授维新学说,显臣与兄考臣等青年踊跃参加听讲。“仁学会”解体后他变卖自己田产与曾渐逵创办龙场两级学堂,培育人才。1902年,他结识前往贞丰探亲的张百麟,相与谈论时局,甚为投契,结为知交。

  “贵州自治学社安南分社”筹建结束,彭显臣留贵阳协助张百麟办理自治学社社务,进行革命活动,参加武装起义。

  在彭显臣积极筹建安南分社的同时,胡刚、付良弼亦奉命回到贞丰。一是动员家资充裕者集资在贵阳正兴街开办“黔南合资社”,明为经营书业,暗中进行革命活动。二是在贞丰组建“贵州自治学社贞丰分社”。分社成立时共有社员50余人,推选孟广炯、姜瑞雄等总理社务。分社宗旨是研究并实行地方、国家自治。1908年经孙中山批准,“贵州自治学社”成为中国同盟会在贵州的分会。“贵州自治学社”经两年多活动,社员发展到3万余人,成为贵州辛亥革命的主力军。

  光绪三十四年(1908),“贵州自治学社”召开年会,作出兴学办报决定,贞丰自治学社社员积极响应:钟振声到贵州公立法政学堂任教,钟振玉被选任省咨议局全局委员会委员长,胡刚、付良弼、钟振玉、谭子鱼、饶存厚等捐资创办珉州两等学堂、珉州两等女子学堂,传播革命思想,培育人才。

  三、“大汉贵州军政府”成立

  公元1911年(农历辛亥),在以孙中山先生为首的资产阶级革命派的领导下,湖北革命党人发动了武昌起义,辛亥革命暴发。武昌起义的枪声立即在全国引起反响,同盟会纷纷在全国发动武装起义。10月11日,“贵州自治学社”领导人张百麟召集会议,成立十人团委员会,紧急部署起义。贞丰籍社员胡刚为十人团成员之一,兼任军事委员会委员,具体负责争取南厂陆军兵营的工作。时为新军营见习官的贞丰籍社员饶存厚和陆军小学学员的贞丰籍社员饶毅,分别担任新军和陆军小学的发动工作,为贵州光复作积极准备。

  11月4日凌晨,运动成熟的陆军小学四、五两期学生约160人取出枪械,宣布起义。新军赵德全,杨树青、艾树池等鸣号集合,标统袁义保逃走,教官杨荩城表示赞成革命,响应起义。张百麟、王玉麟到咨议局与巡抚沈瑜庆签署“约法”。黎明,民军的汉字大旗飘扬在临时司令部(咨议局)上空,随后军政府安民告示,秩序井然。贵州武装起义成功,结束了清政府在贵州的封建统治。“大汉贵州军政府”设都督府、行政厅、枢密院。以杨荩诚、赵德全为正副都督,周培艺为行政厅总理,张百麟、任可澄为枢密院正副院长,贞丰籍社员彭显臣在都督府任参议职务。

  黔省反正,贞丰开会响应,成立国民军第一营,公推刘楷为营长,饶文海为队长。

  在贵州新军准备起义时,贵州巡抚沈瑜庆曾急电调遣兴义刘显世率兵到贵阳保卫。刘显世出生于贵州兴义下午屯地主官僚家庭,其父刘官礼(号统之)曾因办团练残酷镇压白旗起义而多次受清廷嘉奖,刘显世32岁继承父业掌管刘氏武装,其人工心计而狡猾,人送外号“笑面虎”。刘迅疾拼凑500徒手兵赴筑。分前、后、左、右四队,队官分别为王文华、鄢鼎三、王慎一、袁祖铭。当行至安顺平坝与清镇之间的芦荻哨时,闻知贵阳起义成功,不敢前进,退至安顺驻扎。贵阳的光复使刘显世大失所望,他旋即摇身一变,至函军政府,称:欣闻贵阳起义成功,刘某率部来投,“兹欲观光上国,就便晤教,不卜诸公以为如何?”军政府接到消息,张百麟召集会议。会上,平刚、黄泽霖等主张坚决消灭。黄德铣等主张遣回。蔡岳因与刘显世是故交,说刘显世有才干,主张听其来省,加以重用。张百麟为了调和党争,开诚布公,听从蔡岳意见而不提防人心险恶。11月18日,刘显世兵到贵阳头桥,张百麟派胡刚、饶存厚前往欢迎,指定其驻城外东山、螺丝山、九华宫一带,发给枪械。张百麟任刘显世为枢密员兼军政股长,编其军队为第四标,刘兼标统。从此伏下封建顽固势力在贵州复辟,篡夺辛亥革命果实的祸根。

  四、贵州“2.2”事变

  贵州军政府在“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辛亥革命口号指导下,曾提出“民族平等,取消苛捐杂税,援助四川”等革命主张,但对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却没有发动民众加以打击。反动封建顽固势力代表,宪政党人刘显世等密请滇军入黔镇压贵州革命。以唐继尧为司令的滇军,借北伐为名入黔后,依仗任可登、刘显世等出谋献策,提供情报,诛除自治党人。先后将自治学社社长钟昌祚、副都督赵德全、巡防军总统黄泽霖杀害,悍然发动贵州“2·2”事变,解散自治学社,制造社会混乱。

  宪政党以7000重金贿买谭德骥部,从张百麟、黄泽霖、张泽钧等主要人物开刀。

  1912年2月2日这天清晨,谭泽骥派数十人为刺杀队,分三小个队执行,一队攻入田家巷张百霖住宅。时张正在“入厕”,闻枪声有变,避入邻居室内,卫队长彭尔坤闻变赶来,被刺杀队杀害。二队由唐灿章等十人假装押解逃兵直入总统署请黄泽霖审讯,趁黄不备,将黄枪杀,剜目断手,肢解其尸,扬长而去。三队闯入张泽钧家,误杀寓客学生田有光。从此,张泽钧长期逃亡在外不敢回家。

  当时南路统领陈守廉闻警前来,护卫张百麟往见赵德全,请其发兵讨贼。而赵的卫队事先被收买,赵本人也早被离间,对这次事件作壁上观,只是勉强敷衍。反劝张百麟:“暂往外省避乱,待疏通后再迎回省复职”。张、陈迫于无奈,只好愤然离开。

  枢密院院长张百麟在南路统领陈守廉和都督府参议彭显臣等人护卫下,带领一批战士由安顺退到贞丰龙场(彭显臣家乡)。

  龙场镇位于贞丰县城西部,距城17公里。清代为安南县(今晴隆)会昌里,民国初年划归贞丰县。为贞丰迎拒西路进攻的门户,素有“西大门”之称。当时张百麟等住在龙场彭考臣、彭显臣家。

  刘显世通知其堂兄刘显潜率领兴义团防数百人来龙场截击。刘显潜号如渊,因屡试不中转而继刘显世之后执掌下午屯刘氏地主武装。时任贵州讲武学堂校长的兴义泥凼人何应钦拒收其保送到贵阳报考讲武学堂的余万全、邓万昌等人,刘一怒之下自办随营学校,但教学极不正规。故而所部“军纪败坏,战斗力弱,而扰民则有余”。

  激战前夕,显臣及其兄——盘江八属民军统领彭考臣四处奔走,动员了当地自治学社社员和部分农民参加抗击。大家同仇敌忾,有的侦察带路,有的挑茶送水,有的持枪参战。双方在兴仁回龙(烂木厂)——龙场坝口一带激战三次,刘显潜大败往兴义逃走。

  五、彭考臣父子遇害

  1912年2月17日(腊月30),张百麟等在彭显臣家吃年晚饭,张百麟与彭显臣、彭考臣、陈守廉等人分析形势,认为种种迹象表明,刘军必然在近期卷土重来,敌众我寡,情况危急,决定到南京找孙中山先生,争取外援,惩治原恶。张百麟与彭显臣等当夜即向白层河出发。留下彭考臣继续组织力量坚持斗争。

  彭考臣(1873—1912),原名祺祚,又名心德,贞丰龙场人氏,为彭显臣的同胞兄长。宣统元年(1909)参加“贵州自治学社”,参与创办《西南日报》宣传革命主张并任黔省营务处警营管带。考臣性情豪爽,诚实守信而富有胆识。农历辛亥(1911)年即宣统三年,张百麟等于省城反正,考臣织民军响应,被任命为盘江八属民军统领。

  不出张百麟等人预料,刘显潜败回兴义后,匆忙补充兵力,整顿队伍,杀气腾腾而来。刘军甫至龙场,于1912年3月3日(农历正月15日)将彭考臣逮捕,其他参与者闻讯逃走。3月4日,彭考臣长子彭祥璠(又名祥典)被刘显潜士兵抢杀。3月5日,彭考臣被送往刑场,临刑前,怒揭刘氏兄弟倒行逆施的种种罪恶,慷慨就义。刑后,考臣的家人收殓烈士遗体,缝合被刘军砍下的头颅,针线伴随血泪,其状惨不忍睹。彭考臣烈士安葬在距龙场镇2.5公里的岩子田小山堡上,碑上刻有“河山不朽骨,兰桂后来人”的对联。时考臣年仅39岁。

  彭考臣父子遇害时,考臣父亲彭元相已64岁。老人于彭考臣父子遇害后的第三年即1915年病故,享年67岁,安葬于险峻荒僻的莽田河灯盏窝。碑上镌刻一联:“峻岭崇山随处有,欧风美雨此间无”。可见,长子长孙的遇害,在老人的心中曾产生过多大的震动!?

  抗战期间,旅外黔人凌霄等人向民国中央政府呈文,请求优抚民国三、四年间殉难志士。经国民党中央政府核准,追认考臣为烈士之一,发给抚恤金300元。

  六、彭显臣“助邓图粤”

  张百麟与彭显臣一行,由白层河乘船到广西百色,又经香港,转道南京,向孙中山、黄兴二人汇报宪政党颠覆贵州军政府的情况。当时,袁世凯窃取军政大权,孙中山已被迫辞去临时大总职务,无力支持贵州。

  张百麟遂由南京往上海,约贵州逃亡的同志组织西南协会,政治促进会,创办《惧报》、佐编《民权报》,从政治组织和民主革命舆论方面反对复辟势力。但过度劳累奔波和颠沛流离的日子已使张百麟身心憔悴,孙中山先生在广东组织护法军政府,任命张百麟为司法部长,张也因病势沉重未能到任。1919年,张百麟病逝于上海法租界,年仅41岁。

  宪政党在贵州窃取革命政权后,又通电全国大造舆论,诬蔑张百麟为首的自治学社为“匪党”。为了充分揭露宪政党破坏革命的真面目,彭显臣和方策、陈永锡、周培艺、平刚等自治党的忠实战士,又奔赴北京四处宣传,向北京政府告状请愿。他们呕心沥血,大声疾呼,争取上下人士支持贵州革命。是时,袁世凯的反革命面目业已暴露,1913年7月,孙中山先生发动的讨袁(二次革命)运动,成了全国革命的中心问题。为大局计,贵州问题退居次位。贞丰彭显臣在南京毅然投身于二次革命,任独立二师参赞。二次革命失败后,彭显臣随孙中山先生逃往日本,1914年7月,在日本参加孙中山组织的中华革命党。8月,孙中山先生委任邓仲元为中华革命军广东总司令,委派彭显臣为广州联络员,协助邓仲元设法夺取广东。

  邓仲元(1886-1922)又名邓铿,广东嘉应(今梅县)人。参加过广州起义、武昌起义,二次革命失败后赴日本协助孙中山组织中华革命党。

  这次“倒龙图粤”的计划步骤是:广州、云南、贵州的同志,都从日本回广州,在广州设立秘密军事机关,领导这次斗争,设法打入广东都督龙济光的军队内部,争取军队起义或者伺机刺杀龙济光,以斩断袁世凯的爪牙,消灭他在南方的势力。

  三省同志由日本返回广州后依计行事。这时,袁世凯已窃据中华民国大总统宝座。为了斩削南方革命势力,他下令撤销国民党人江西都督李烈钧,广东都督胡汉民、安徽都督柏文蔚的职务,任其爪牙龙济光为广东都督。龙济光一面将陈炯明所部官兵遣散,一面积极壮大其实力,派其侄子龙小亭(贞丰黄河源的女婿)往贵州兴义一带招兵,扩充其卫队。秘密军事机关探知龙小亭要到贞丰招兵,即派专人将革命党人彭显臣的亲笔信送交贞丰者相彭的拜把兄弟——时任者相小学校长的自治社员孔陶安,要他带头加入这支新招队伍,并动员其他自治党人和乡亲入伍。后来,贞丰有二三百人加入这支部队,孔陶安即被委任连长职务,尹哲卿副之,陈思敬为事务长。

  孔陶安(1878-1914),名广钧,贞丰者相人,原籍山东济南,其父孔济舟是晚清进士。陶安身材魁梧,声若巨雷,虎面虬髯,慷慨仗义。尹哲卿,贞丰连环人,喜交游而讲意气。陈思敬,又名思晋、思浚,号济川,贞丰县城人,颖悟好学,能文且善书法,有激进的爱国救亡思想,曾在笔记中写道:“中国之病,犹毒疮在身,敷之以药,不能奏效,必须大动手术而后始可有救”。

  新招部队抵穗后,彭显臣和安健(字禹卿,又名舜卿,彝族、贵州六枝人)往来于这些官兵中,进行秘密活动,促使龙部三分之二的连排长赞成起义。

  中华革命军广东总司令邓仲元委任孔陶安为广东卫戍司令,尹哲卿为广东先锋司令,陈思敬、李绍修、罗仕清、陈绍白为团长,龙起芝、钱应昌、冉炳南为营长,许绍清为团副,梁辉廷为总司令特派员,准备参加由朱执信、安健领导的广州起义。他们确定了起义的时间和暗号。梁辉廷被派遣回贞丰联络原“贵州自治学社”社员届时向应。

  朱执信(1885-1920),广州人士,名大符,字执信。1904年留学日本,1905年参加同盟会,1910年参与赵升等发动广东新军起义失败,次年参加黄兴领导的广州起义再度失败。1913年加入中华革命党,参加讨袁运动。

  邓仲元、朱执信为配合这次起义,联络了广州城外两路粤军起义部队来攻广州,以便里应外合。但因这两路军队未按预定时间到达,起义被迫延期,致使起义机密被龙济光的女密探窃取。龙济光立即大肆搜捕、杀戮革命党人。

  七、贞丰“自治学社”社员舍身成仁

  民国3年(1914)11月5日,龙济光在广州大肆逮捕、杀戮贞丰“自治学社”社员。贞丰同时遇难的有十九位同志,其中主要的有:孔陶安35岁,济军炮兵第二营营长,奉委中华革命军广东卫戍司令;尹哲卿34岁,广东镇守使署卫队营营长,奉委中华革命军广东先锋司令;陈思敬22岁,济军16营第三连连长,奉委中华革命军团长;龙起芝23岁,济炮兵第二营第一连第二排排长,奉委中华革命军营长;李绍修28岁,济军十五营第二连连长,奉委中华革命军团长;罗仕清27岁,济军十四营第一连连长,奉委中华革命军团长;陈绍白21岁,济军第十营第四连连长,奉委中华革命军团长;钱应昌20岁,济炮兵第二营第二连第二排排长,奉委中华革命军营长;冉炳南25岁,广东镇守使署卫队第三连第二排排长,奉委中华革命军营长;许绍清22岁,济军十六营教练,奉委中华革命军团副。

  龙济光对孔、尹二人施以上掰杆、踩红砖等惨毒酷刑。孔陶安大义凛然,宁死不屈,龙济光恼羞成怒,竟破口大骂:“丢那妈的,你要夺我的都督啦?”孔亦厉声反击道:“可惜我死早了点,但革命党人终究是要把你送上断头台的!”尹哲卿亦慷慨激昂,严斥龙逆。龙见逼供无望,即令将二人推出,置于城墙垛口之上,用乱枪扫射致死。陈思敬当时幸未被捕,但在欲逃往香港寻找革命党人途中,于船上被追兵包围,不幸落网。龙济光对陈酷刑拷打,妄图迫陈变节,陈矢志不渝,痛斥龙济光的种种罪行。龙济光大发雷霆,又命士兵将陈吊在高阁上,用乱枪扫射致死……

  盛怒之下,龙济光妄图斩草除根,火急电请袁世凯令贵州督军刘显世捕杀逃往贵州的起义者及贞丰同谋人员。刘悉电后,即命兴义刘显潜带部队往贞丰捕杀有关人员,于是,贞丰参与其中者饶毅(19岁,贞丰民军教练员)、曾应棠(36岁,贞丰民军办事员)、王廷绩(31岁,贞丰民团管带)、蔺炳清(32岁,贞丰者相两等小学校长)、陈绍周(25岁,贞丰民军小队长)惨遭杀害,陈明先被解省殉义,梁辉廷被诱杀于县城,还有谭育之等20余人交县讯处,株连极多……

  由邓仲元、彭显臣策划,朱执信、安健领导的广州起义,因秘密泄露而失败,彭显臣与安健幸免于难,事后受到孙中山先生勉励,彭显臣又回到孙中山身边工作。

  1917年,显臣任中华革命军广东第二路军司令。1918年显臣任孙中山大元帅府参军。1922年孙中山领导的北伐军大本营设在韶关,准备改道北伐,显臣被任命为大本营军事委员。1925年初,显臣任大本营简任咨议。1925年6月,孙中山派显臣为赴川黔代表至四川、贵州,联络袁祖铭、王天培、彭汉章、李晓炎讨伐吴佩浮,出兵协攻武汉,参加北伐。北伐成功后,显臣在上海退休。1938年病故于上海法租界他的公馆中。

  彭显臣追随孙中山先生东渡日本,奔走于北京、广东、广西、贵州、四川、湖北、湖南、江苏、浙江等地,出生入死,忠心耿耿,为中国的民主革命事业操劳三十余载,二十六年未还家门。

  民国三十一年,贞丰县政府把12个乡镇中的4个乡分别以显臣、陶安、哲卿、思敬命名,以示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