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历史上,人最大的梦想就是不死。也许在将来,人类所有的梦想都实现了,但是“不死”的梦想却永远实现不了,这个宿命的伟大结局没有办法改变。但这只是针对一种不能超越的“知识”而言,只是针对一种人生死亡的“尺度”而言。
北宋白云守端禅师说他有四愿:饥来吃饭,寒到添衣,困时睡觉,热处风吹。我也有这四愿,但还要添上一愿:该死就死。唐代石头希迁禅师曾在回答弟子 “何为涅槃”的问题时反问“谁给了你生死?”石头希迁禅师反问得好啊,谁给了你生死呢?生死是超人力量赋予世俗阳人“生”的一个尺度,你的灵魂存在于不同的环境,就会有不同的尺度;你的灵魂在阳间这个平台上游戏,就有生死的概念和尺度。你沟通与超人力量的交流,你超越阳间这个平台的知识,你就没有了生死的尺度,而有了不生也不死的尺度。我讲的这个尺度,不是知识中的世俗凡夫所谓精神作品流传后世的“万寿无疆”、“永垂不朽”那个尺度。
我的朋友李应专有一种感悟,就是他认为自己不管怎么死,都只是表面死、实际没死。用一种尺度来衡量是死了,可是换一种尺度来衡量却又没有死,他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死了你还活着,我怎么会死呢?”他说“吾即是心、心即是吾,吾心即是宇宙、宇宙即是吾心,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就是皇帝、皇帝就是我,我是一切人、一切人也是我,那我怎么会死呢?”这个问题啊,我好长时间才参透。“我”只是一种想法、一种执着,没有想法、没有执着,就没有生死。那么即使有想法呢,为何“我”的想法不是“你”的想法、“我”的感觉不是“你”的感觉?为什么“我”要对抗“你”的想法和感觉呢?原来死的概念就在你我有别、生死有别,难怪佛道的真谛是要破除“我执”。破除你我有别、生死有别的执着,“死”有什么可怕呢?因为你不会死啊,哈哈。
用阳人游戏的生死尺度来衡量,我也不怕死,我有时甚至有想死的念头,因为我渴望对阴间的了解,现在阳间除了易经、佛经这些灵性作品,没有一种知识能激发我对知识的兴趣。我对“死”唯有一种遗憾,就是我现在告诉你阴间的情况你死活都不相信,我死了以后清清楚楚地看到我活着时告诉你的那些阴间情况,但是我这个“死人”已经不能把这些情况再告诉你这个“活人”了;而你呢——却要等待你死了以后看到阴间与我相会,才能证实阳间知识和真理的荒谬。这就是我今生今世对“死”惟一的遗憾。
(陈嘉珉,2006年1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