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散记


秦州散记

     ——朝圣炳灵寺

                                                丁胜

                         遥望初春的北斗星,

那七星拱卫下的地方,

就是我思念的心房。

——题记

春夏之交,“陇上小江南”的风景正值最佳,加之气候宜人,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人们度假旅游的绝好去处。难怪多少先贤名流曾于此留连忘返,且不说其它,就那些多而又多的名观古刹足可见一斑。不经意间的一瞥,就能领略到扑面而来的人文气息,秦州的春天是优美的,美在一份清丽,一份柔合,秦州的春天又是透人的,媚在一种风度,一种颜色,更是一种人文气质,实在动人。

正当别人嗅着丁香花的醇香在户外浸步时,我的脑海中却是雨打芭蕉似的苦闷和忧郁。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温情的亲人,到处都是深情的恋人,没有人想起我这个只听雨打芭蕉的人,我是孤寂的,在这样的季节里尤为如此,亲近大自然,是我向往的,但我更向往在大自然中寻找一种人文情怀,寻找一种心灵的契合。

成群的出游,我是不喜欢的,而我却钟情于亲人的出游,恋人的出游,和三三两两的密友的出游,只有这样才能体悟到心与心的交流,就像人与大自然的交流一样,默契、真实,而不是空洞的笑容和夸张的友好,原来以为我会在孤寂中度过这诱人的季节,直到远方的好友来秦州看我,我才知道今年的这个季节对我来说也是诱人的。

好友的到来是从一次偶然的电话中得知的,当她快到时,我还在距车站二十公里的学校等待,一个突如其来的短信,使我知道自己原来也能风驰电掣,已经足足两年多没见面了,站台上的她与汽车窗内的我几乎同时注意到对方。我们都笑了,笑的那么亲切,那么自然。

在历史文化名城旅行,如果不去观赏历史名胜,那就会缺失它所存在的人文价值。在我的提议下,我们就近去了炳灵寺。炳灵寺不算太大,但却有它独特的风格。“炳灵”意为“十万弥勒佛  ”。而在藏语中“炳灵”是“千佛或十万佛”的意思,我此处指的炳灵寺,指的是“小炳灵寺”,而真正的炳灵寺,即“大炳灵寺”不在天水,而是在永靖县。永靖县的炳灵寺石窟始建于西秦建弘元年(公元420年),即从十六国起,历经北魏、北周、隋、唐、宋、元、明、清多代,距今约1500多年,包括下寺、上寺、洞沟三个部分,相传为文成公主进藏时随带的工匠雕塑成的。地处永靖县城西南35公里的黄河北岸,刘家峡水库上游的炳灵寺,也叫龙兴寺、灵岩寺,有丝绸之路右南线咽喉“临津古渡”之称。天水的炳灵寺虽没有“大炳灵寺”的气势磅礴和重要地位,却处处彰现出其特有的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

从“小炳灵寺”的建构意义来看,它正体现了当时对佛教的重视和藏佛佛教“入侵”的历程。我很早就在想:什么是藏传佛教?或者更确切的说关于藏传佛教的一切,从“小炳灵寺”出来,使我了解了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也正是我之所以旅行的原因。

相传晋代高僧法显当年就是从这里渡黄河去印度取经的。石窟始建于十六国时期的西秦,那时炳灵寺还没有藏传佛教的任何踪迹,属佛教密宗一支,密宗与禅宗、律宗、净土宗等为佛教传入中国的各个教派。而藏传佛教在此之前就已在那块神密的土地上演奏着那近乎天籁的梵音。到了唐代宗年间,吐藩占领永靖一带,对佛窟进行的重修和重绘,从而形成了炳灵寺汉藏佛教并存的独特风貌,难怪我们到炳灵寺后,感觉如同登上那块圣洁的天堂。到了明代,藏传佛教——喇嘛教盛行。“天桥北洞”由此形成。

这些记载说的是“大炳灵寺”,即永靖县的炳灵寺石窟。而天水的“小炳灵寺”就没有那么深厚的文化积淀了,但是“小炳灵寺”却在600多年前就已建成,因一场大火毁于一旦,只留下个寺院的名称,后来根据地形重修了该寺。我们从现建的炳灵寺来看,它完全按照原炳灵寺而建。所以,它也可以说是“大炳灵寺”的复本。说到这里,我们不难看出600年前的炳灵寺即和永靖的“大炳灵寺”并无多大差别,至于这里为何有此“复本”,大约应该是统治的需要和佛教的盛行造成的。

我没有去过“大炳灵寺”,也没有去过西藏,所以对只要有“藏”的东西特别感兴趣。而“小炳灵寺”正好是我唯一有机会了解有关“藏”的地方。我带着非常兴奋的心情去了“炳灵寺”,这种兴奋当然在很大程度是因为好友的秦州之行,然而当我们从炳灵寺出来后,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愁怅。本应该是神圣的藏传佛教圣地;本应该是历史文化的栖息地,却有着一帮可笑的女尼和可笑的清客,讲着他们可笑的封建迷信,这里似乎成为封建迷信的圣地,偶尔抬头,看到一身“藏”气的文姝大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在注视着这可笑的一切,他的态度不知怎样?假如他知道这一切,会不会癖护那些可笑的人们。

距炳灵寺100处,有一玄妙观,我们走到山门上,但不知为什么,山门上又出现了三个馏金小字“冰凌寺”,我带着疑问走进大门,里面却是一派道教气象,正中间是关帝庙,这里的关羽却和别处不同,没有了夜观春秋的豪气、霸气,而是一个疗伤的病人,即又不失威严。关帝庙对面,就是那妙手回春的药王了,他正准备着各种手术刀,胸有成竹的为这位忠义之士疗伤,声张着人间的正义。我不知“冰凌寺”出自何处,而一个山门上既有“玄妙观”,又有“冰凌寺”所谓何故,是我的知识浅薄,还是他们另有深意,但这种方式的确好象是分马牛不相及的,是为了热闹,还是为了好看,在我看来,简直是佛道不分的封建迷信。

游兴末艾之时,近程时间已到,带这一丝眷恋,一丝愁怅回来了。我一边感叹文化宗教的兴盛,造就了炳灵寺,另一方面对文化内涵的理解和宗教信徒们的素养感到担心。我希望在现代文明的生活中,多一些文化内涵,多一些艺术魅力,少一些封建糙粕,让华夏大地的古老文明万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