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孙立平、崔卫平、张颐武等学者


时间:2007/07/04/上午
地点:中国新闻社5楼会议室
地点:中国新闻社5楼会议室
孙立平:清华大学教授、著名社会学家
崔卫平:北京电影学院教授、文化和思想批评家
张颐武: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导
李颖: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副院长、赛迪传媒总裁
苏琦:《中国新闻周刊》主笔、经济部主任
朱敏:“新闻中国月度论坛”特邀嘉宾
苏琦:《中国新闻周刊》主笔、经济部主任
朱敏:“新闻中国月度论坛”特邀嘉宾
这个现在已经完全显示出来了,比如现在在《南方都市报》写评论的“十年砍柴”完全是天涯关天茶社上出来的;还有一个“和菜头”在网上写的评论,跟一筐鱼一样,活灵活现的;最著名的是王怡了,他产生于网络也消失于网络,这对您这个特殊的问题“关于民间思想的出现”是最显著的了。对现代汉语的文体都产生一些作用,包括文体的变化。十年砍柴是从关天出来的,像《南方都市报》的一些评论我都能够找到一些网络评论的影子。我觉得网络的摹写在网上得到锻炼,既精干、有力又有深度,我们能够看到这种东西会受网络写作的影响,这个回答是无疑的,完全是可以肯定的。
我对文体没有崔老师那么乐观。就是因为它是网络文体必须要精干,迅速把观点表达出来。为了吸引你的眼球,它里面有很多语言泡沫,有时是话赶话的。为了一个观点反复不停地说,形成一种语言暴力,有时觉得很抓人,但总体上我跟张(颐武)老师感觉一样,比较空。
我去一些政治性的网站,像几个大片刚出来,今天电影院放,你晚上上网看,网友的评论,当然不可能做很深的文化性的分析,但我觉得比很多电影学院的教授写得都好,很到位、非常生动,我感触非常深。
崔老师的意见很对,民间思想很活跃,各种各样的爱好者都有着广泛的空间,而且出现了很多网络上的明星,特别随着娱乐业的发展有了很多人固定的追捧。我觉得娱评到社评,最先发展的是娱乐评论,当然这和网络的风格、形态是有关的。然后再到一些学术的,刚才崔老师说的十年砍柴都是这样出来的。这和学院学者是平行线,偶有交叉但是还是平行的,各自发展。网络发展是短平快,“寸铁杀人”,我看了之后也觉得社评写得泼辣,确实是纸媒不能比的。还需要一些专业学者给另外的分析。网络评论不能作为唯一的舆论空间,这一点特别重要。两者如何平衡?最近的发展有一点报纸评论越来越趋向于追随网评的路子,双方意见客观地讨论,这个空间好像有点儿压缩。这个具有两面性,好的地方是充满活力,坏的地方是报纸上舆论不同议论的空间也被压缩了。由于大家都追着网评走,这个效果还是客观存在的,“攻其一点不计其余”。我觉得现在对公共政策的舆论很大,七嘴八舌,众说纷纭,更客观地看问题可能还有缺陷。这是值得讨论的。
我们讨论这个问题可能得放在中国具体来讨论,不是一般地来讨论网络上的意见和主流媒体之间的差异。因为你是在中国主流媒体言论自由受到很大限制的空间中谈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跟在其他社会是不一样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应该看到这样一个网络上言论的状态或者是其他媒体披露的状态还是作为是生态来看待的。如果用稍微朦胧一点的眼光来看的话,关于中国社会大是大非来看网络没有走偏,如果说走偏的话是主流媒体走偏的多得多。我觉得主流媒体走偏比现在网络走偏的多。
第三还是强调崔老师的那句话,你怎么对待新的沟通方式所发出来的含义。如果你看的是哪个词在骂,这是一回事。你看这个词背后在表达什么样的意见,再分析这样的意见代表什么样的声音,你能够有一个处理能力,这个事情和我们表面上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但是在中国的情况下,这些新的媒体沟通方式所提供的言论空间比所有东西都重要。我看过那么多足球评论,几乎没有一篇足球评论有像网上说的那两句话到位,他说,从本质上来说需要有一种自由的意志和舒展的灵魂,才能踢好这个足球。中国足球既没有自由的意志,又没有舒展的灵魂,踢什么足球?
李颖:
我的体会是互联网对于主流媒体,它可能是快餐式的一种东西,但是它是重要的补充。你看到之后不能奇怪,它更丰富了,跟主流媒体可以达到互补的作用。但是你的判断力和新闻的感受、你怎么理解,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我同意崔老师的说法。
另外也同意孙老师的观点。为什么我们国家手机的普及、互联网业的发展都这么快,而且大家都有很高的期待?主流传播环境是比较限制的,这样大家在这一部分得到解放之后就特别渴望。在美国本身新闻总体来说就比较宽松,但是也有国家的利益,不过相对来讲它的新闻空间很大。人类往往是这样的,越被压缩的就会越渴望那个东西。对上游提供了一个信息通道,于社会安定、反映民情都有好处。另外给大家一个释放的空间,我在这里释放了,在另一个方面可能会得到一种缓解。所以应该说还是很重要的。
我的体会是互联网对于主流媒体,它可能是快餐式的一种东西,但是它是重要的补充。你看到之后不能奇怪,它更丰富了,跟主流媒体可以达到互补的作用。但是你的判断力和新闻的感受、你怎么理解,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我同意崔老师的说法。
另外也同意孙老师的观点。为什么我们国家手机的普及、互联网业的发展都这么快,而且大家都有很高的期待?主流传播环境是比较限制的,这样大家在这一部分得到解放之后就特别渴望。在美国本身新闻总体来说就比较宽松,但是也有国家的利益,不过相对来讲它的新闻空间很大。人类往往是这样的,越被压缩的就会越渴望那个东西。对上游提供了一个信息通道,于社会安定、反映民情都有好处。另外给大家一个释放的空间,我在这里释放了,在另一个方面可能会得到一种缓解。所以应该说还是很重要的。
我不是学者,我替这几位学者来回答你的问题。如果非学院派在网络上能够获得很大的发言权,学院派为什么不能上网呢?还是你认为我们教育制度糟糕到了我只要受了学院派的教育说话都不会说了呢?
既要看到学术体制的制度本身,也要看到学术体制下的具体个人。再一个,网络评论也好、民间思想也好,和受过更严格训练的(学者)应该是并行的,两者永远不可以互相代替,网络思想者永远不可能取代。因为真正形成一个东西是需要积累的,需要一个承前的过程。后者的写作是有着承前过程的,前者是短平快,写过一阵子你会发现他们有所不足,除非你再沉下去。我们慢慢要习惯并行的思维。
朱敏:
崔老师的意思是,不经过“训练”的话会后劲不足?
崔卫平:
对,包括考虑问题的深度会有限。
对,包括考虑问题的深度会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