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没想到要写猫猫,准确点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写到猫猫。因为猫猫来到同道是很晚的,尽管我们认识已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要说认识却并非那种同学、同事、同行等各种类型的相识,而仅仅是在网上的相识,准确点说,是在我们共同开博客的大旗网上认识的。大旗博客最初是由著名记者马晓霖先生担任总裁的第一家实名博客,汇聚了一大批思想和文笔俱佳的人士,号称精英博客。我自然是不敢自称精英的,不过,我也发现了一大群说不上是精英的人士,或许是该博客对写博人的期许或是对未来的一种自信吧。
这群不是精英的人群中,自然是应该包括猫猫的。最初我偶尔会看看别人写的东西,就注意到了这个猫猫,她的实名叫唐银花。从照片上看,是一个秀气而高挑的女孩,戴副眼镜,眼里透露出一种单纯的快乐,似乎又隐含着一层暗淡的忧虑。她的文章与她的人很类似,同样的秀气而高挑,同样夹杂着单纯的快乐和暗淡的忧虑。
猫猫是很较真的,她似乎是很在乎别人的承诺的,也很愿意听到朋友真诚的评价,就像这一次,她突然说,我过生日了,你送我点什么吧?我想了想,我写篇文章给你吧。我一直觉得要写她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她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那么这个文章应该是很简单的,可是到后来,我发现这个简单的女子有着不简单的生活轨迹,让你不好用一个简单的文字来打发她,而我却又只能写出最简单的文字,这开始让我颇费踌躇起来,我为自己的草率答应而懊恼了,对她,我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是因为该说的已经说了很多。有一段时间,她看到我在线,会突如其来地与我视频,我向来是不与人视频的,也就是说,这里就潜藏着一种不公平,那就是只能我看别人,别人不能看到我了。我也向来不会是专心与一个人聊天的,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我会同时与很多人聊天(尽管偶尔也难免有那样的时候),而是说我一般都在同时写着我自己的文字。因为我的时间非常有限,恨不得多拿点时间来读书写东西,所以我一般也不私聊,偶尔在QQ群里招呼同道或提醒同道去关注同道论坛。甚至有时为了节约时间便复制其他同道的问候,换来了“鹦鹉校长”的美号,我也未曾悔过并因而改正。
猫猫在视频中会常常表露出那种天真无邪的简简单单的笑容来,我便常常受其感染,觉得内心也受到澄澈的河水洗涤一般。她是一个真实得透明的人,因了这种透明的真实,也就时常呈现出那种暗淡的忧虑来,她也不知道掩饰自己,有时半句玩笑便可使她前仰后合,有时一个简单的询问会使她黯然流泪。她就那么在视频中哗哗哗地流起泪来,她也很少去擦,任其在秀丽的脸上横七竖八地乱跑。我便想,这可怜的孩子啊,为什么流落到远方?
通过断断续续地网上遇见和对她的文章一鳞半爪的阅读中,对她的了解逐渐可以形成一段略微清晰的画面:她很小就离开了家门,与亲人在脾气上不是特别的投合,到了深圳也没有合适的工作,似乎有段时间是在帮别人守网吧,时常打着麻将抽着烟度过漫漫长夜,有过一个男人,她像猫猫依附主人一般的爱着他。接着又似乎她回到家乡,很多生活发生了变故,经过了一段简短的相亲,她再次离开了家门,又到了广州,最后或许又是深圳…..
我没有时间去清理她生活的完整状态,一切都在她的表述中得到一种忽显忽隐的呈现,包括她的肢体和语言,包括她的文章和图片。有时我觉得很羡慕猫猫,她是多么的年轻啊,唯有那么年轻,才可以拥有她那样简单的爱与恨,那样决绝的判断与实行;她是多么地美丽啊,唯有那么美丽,才可以拥有她那样飘忽的踪迹,那样配衬的山水湖塔。文如其人,她的文字也是清丽的,简简单单的洗练,一如她简简单单的穿着,没有半点儿臃肿与花哨;她的文字也是忧伤的,坦坦白白的忧伤,一如她坦坦白白的谈吐,没有半点儿矫饰与虚伪。可是她的文字也是无力的,除了能有力地唤起你对这个女子的怜惜之外。我们常常无奈地看到,猫猫并不能掌控她自己的航向,并不能点燃指点自己前行的明灯。她只是在问:“我该做什么啊”、“我该到哪儿去啊?”她找不到答案,然后她只好说,“就这样过”、“我不知道怎么办。”然后她就娴熟地摸出一支烟来,潇洒地点燃,狠狠地吸一口,缓缓地吐出烟圈,那白皙的脸便模糊起来,曾经的班驳泪痕便复不见。然而,烟雾总还是要消散的,一切还将变得清晰起来。于是,她只有不断地吸烟,并在注册同道时,斟酌片刻,慎重地题名“爱抽烟的猫猫”。
爱抽烟的猫猫,现在还抽烟吗?
在我印象中,猫猫是最恋家的。爱抽烟的猫猫,我想也并不能例外。或许你的远行,来自于你对家的依恋,也许这种依恋太过于浓烈,你便选择走得更远些?
其实有时没必要太明白一个人,就像我不太明白,很多同道都喜欢的猫猫会突然藏匿起她的文字,不再往同道论坛上发表了。只是我也注意到,猫猫内心里还是眷恋着同道这块家园,偶尔还是会回来偷偷地看着同道们在想什么,在写什么,但她仍是悄无声息,让人想起猫猫在屏气闭息地走近亲人,来一场不出声的亲昵。
猫猫是一个流浪的女子,她在演绎着一个流浪女子的传奇。但我想猫猫在流浪的路途中,还得有一个家,有一个驿站,比如你家人居住的地方,比如这个你曾经驻足过的同道论坛,尽管你也许因此会走得更远,但那也是因为有了这个家,使你有了走得更远的勇气。
还得向猫猫道歉的是,尽管你已三番五次地催交作业,但我仍没写出一个字。直到你说让我免交作业后又是多少天后的今天晚上,我突然想起还是该写点什么,于是草草写到这里,眼前又模糊显现出猫猫在流浪途中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