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难,常是难在不知左右上。人都有一种时候,不知是该站到左边,还是站到右边。而人有时就是不想站到左边,也不想站到右边,因此有了这样那样艰辛的体会。人常常感到左右都有危险,都不利,都不妥当。因此,人生一世,经常左右为难。可见,许多事,人如果能站在中间,是多么踏实,多么快乐,多么的幸福。然而这个却很难。
人从本能上讲,在许多事情上,都是喜欢站到中间的,不左不右。这样才安全,才可靠,才会减少无穷麻烦。事实上也是这样。但由于世上观念和理论的作用(观念和理论往往也是出于一种自私),就是不让你安全着。因此,人时常处在相当的别扭中,困难重重,险恶丛生,甚至因此而一生不幸。
实际上,人的左右为难,正是从深层上要把握一个度,求得一个恰好恰当的位置或处境。人常常惶恐,不踏实,就是因为暗里失去了这个度,不经意间,有了不稳定因素,这不完全是表面现象。
度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它即存在于世间万物之中,互为作用,否则什么都不是什么。度虽看不见,但它却是人生的保障,它比任何外在的保护都更能使人感到安宁和可靠,且在每时每刻之中,自然地就让人感到复杂,不易把握。似一种灵性,简单而又微妙,更多的时候属于不可知。
人的所谓聪明,所谓智慧,所谓成熟,就是把握了这个度,把不可知变成了可知。否则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因此,人在万事万物中,一旦失去了度的把握,就会处处糟糕,时时被动,好事弄成坏事,一帆风顺反成逆水行舟。
逢年过节,人们会因为吃得好喝得好,而把胃口吃坏喝坏,有的甚至要洗胃或是开刀,这就是最简单的“无度”。再者本来是朋友相聚,情投意合,却不料,由于话多失言,反而伤了友情,难逢的相聚,却使人心上落下疙瘩,耿耿于怀。本来你的成绩确实值得让人称赞,但由于评论过甚,好话过多,倒招来世人一堆反感,连你原有的成绩,别人也不愿承认。再有,爱一个人,爱得发狂发疯,反而把人家追跑吓跑,弄得自己伤心落泪;而恨一个人恨得要命时,也会恨出自己一身病来,没一天好心情,甚至换来半瘫,或更严重的绝症,雪上加霜,苦不堪言。
大千世界,欲海横流,人活得如何,全在不失左右,即一个度的把握。人生无常,风雨未卜,万千气象中,成熟的人,并非少了什么,多了什么,并非是要了什么,不要什么的问题,而总是在做事上恰到好处,手里、心中,总有一把恰好尺度就是。
孔子、老庄,理论无一不是在度上下了功夫。凡绝妙之处,惊人观点,大开大悟地界,总要讲个度,于是起了破天机般作用。度是道,大道通天,自由然然,无障无迷。
钟摆准时地敲个不停,无论左右,它都是从中间开始,又准确地落到中间上,因此它才准确。才能作用于它的使命。这种不偏不斜,是矫正世间错误,避免危害,喜乐向上的源泉。
而人生的迷乱,恰恰在于偏斜,生活里许多的现象、倒霉、不幸、过失、招损,不是在客观上,就是在主观上有了偏斜,失了中道,没有把握好度。
而且坦荡、圆满、祥和,又无一不是建立在“适度”的基础上。没有这个根本的基础,谁能说得清什么是福气,祥和又在哪里。人的不满足,又总是要造成大大小小的麻烦,哪里会有什么坦荡的生活可言。
因此,人要生活得好,心念上有个好感觉,就要有种逢山开路、遇水造桥的体验,这就是通,通需要度的把握。什么事,都能处理得恰到好处,人就会获得不迷不障的喜悦。这个很有意思,也很有学问。大则少走弯路,小则不失自我。常此以往,人还会减少迷惘,渐渐自信起来。
总之,适度地去看待自己,适度地去生活,适度地去对待周围的人和事,喜乐与顺畅,就会漾溢在你的周围。这样,人才能自度时光,自食其力,自觉生活,圆满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