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死夫 十


 

陪葬死夫
县政府的牌子挂在县政府大门,大门口站着四个子弹上膛,刺刀上尖的陆家兵丁,大门的顶上飘扬着国民政府的旗帜。
胡铁嘴和刁营长在保镖警卫下还未到大门口,陆家兵就高声朝内喊道:“胡大师、刁营长到。”里面连声传了进去。胡铁嘴和刁营长到门口,里面又接连传出:“请胡大师、请刁营长。”门口的四个陆家兵丁立即弯腰,手向内同声说:“胡大师、刁营长,里面请。”
胡轶嘴和刁营长才跨进县长办公室,陆百万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龙凤椅子上,就向他俩招手道。“我一当上县长,就遇上这样的事,你俩来看,怎么办?”
胡铁嘴和刁营长看后,俩人相视看了一眼,胡铁嘴说“参加讨袁护国,是个好兆头呀。”
刁营长惊奇地说:“好兆头?”
胡铁嘴说:“不但是好兆头,而且还是大喜事。”
陆百万说:“还是大喜事,什么大喜事?”
胡铁嘴说:“大人,这是您老人家登基的前奏,您说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陆百万一惊,摇着头说:“我老了,也怕没有这个福分。”
胡铁嘴说:“妻子牙七十二岁出山不为老,八十岁为相不衰,周渝二十四岁任中郎将不是小,三十三岁当都督不是早,这是各自的命和运呀,大人千万不可错过机遇呀。”
陆百万说:“按大师所说,不但去得,而且还非去不可了,那时候出发为最好的时机呢?”
胡放嘴右手扳着左手的手指头:“天干地支,东南西北,大上老君,张天师,地仙天神,佛祖玉皇……”念了一阵,说:“大人亲自带兵出师,大功能早日告成,亲子代劳,迟缓登基。”
陆百万说:“多则几年,缓到几时?”
胡铁嘴说:“亲自前往,多则三年,少则二年,坐享其成,多则五年,少则三年。”
陆百万急忙站起来,向门外“嗵嗵嗵”三个响头,跪了低着头说:“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天神地仙,如来佛祖神威助我马到成功,我一定给你们广建庙宇,重塑金身。”
胡铁嘴说:“大人是亲自去呢?还是派人代去呢?”
陆百万说:“以大师之见呢?”
胡铁嘴说:“贫道不敢妄言,还是大人定方为上策。”
陆百万自觉高大了起来,说:“这皇帝嘛,早一天当,晚一天当都无所谓,那就派我的儿子去吧。”
胡铁嘴说:“好,大人一句话,就定了乾坤了。”
陆百万说:“大师,那派谁人去好呢?这军令上写着召二千人去,人,不成问题,但到底带多少人马去好呢?”
胡铁嘴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阴命带单,阳命带双,不阴不阳无顾忌,以贫道之,天命虽如此,地利人和不可违,本来只有大人你是不阴不阳无顾忌之命,你的儿子们不是阴,就是阳,但你金口已开,只有朝地利人和方面想办法了。”
陆百万说:“以大师之见,非老夫亲自去不可了?”
胡铁嘴想了想说:“吃万般苦,才能享万般福,以贫道之见,大人既然开了金口,还是以稳求胜的好。”
陆百万说:“正合吾意,大师看谁替我带兵出征好呢?”
胡铁嘴说:“五公子四面八方皆畅通,而且他命带将星,正好替大人效劳,而且,今年正应在他挂马征乱势不可挡之命。”
陆百万想:“五儿子为人稳重又足智多谋又孝顺,本应留在身边以防不测,但是,正所谓舍不得宝,那能取得宝。”他笑了说:“我的命正如大师所言的话,到那时,我封大师为天下国师。”
胡铁嘴马上稽首道:“谢主龙恩。”
刁营长说:“大人,到时候可别忘了小人,息家老小四口,可是我下毒让他们去见阎王的。”
陆百万说:“那里能忘了你刁营长呢,就封你个卫国大将军吧。”
刁营长啪的一个军礼,说:“小人谢主龙恩。不过目前小人已接到命令,叫整装待发,不久将离开贵地,不过,我不论到那里,都会为大人效力的。”
陆百万说:“好、好、好。”
陆百万召来陆云仁,把胡铁嘴说的,他说的想的都告诉陆云仁。陆云仁说:“爹,出兵讨袁护国是顺乎民意的大好事,儿愿带兵前往,但那胡大师的话不可取。”
陆百万一下想到可能真的上了胡铁嘴的当,杀当朝命官,可是灭九族的弥天大罪,他对这个小儿子,已开始刮目相看了。但他却说:“我们陆家从你老祖宗就开始砍砍杀杀,没有砍砍杀杀,你爷爷能当上百户吗?没有砍砍杀杀,我能当上千户,当上县长吗?我们陆家从不管他是总统还是皇帝,共和还是不共和,只要能使我们陆家发迹,我们就要用。你-一定要记住这个理,才不辜负爹送你去读了这么多年书。”
陆云仁点了点头。
陆百万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条阴暗的通道。二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走到尽头,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右边靠墙壁的地砖上,二个人用力推墙,那墙原来是扇门,划火柴点上灯,是陆百万和他的五儿子,屋内一切生活用品齐全,陆百万打开了屋里的另一扇门,又点上灯。
陆百万说:“这间密室,上通中心的城堡各最高点和城堡外的秘密处,中通花园的假山处,下通饮用的地下水,以是无法攻进来的,住个一年半年的没有什么问题。”
陆云仁惊叹这工程的巧妙,说:“这工夫不知费了多少财力物力呀。”
陆百万说:“是你爷爷和我,费两代人的工程才建好这城堡一切的暗室暗道暗机关的,你要带兵走了,我特意带你看看,以后你回来,有人同你作对,你才好利用它们。”他摇摇头。“当年,我和你爷爷,叔伯兄弟斗时,就是利用它们,才取胜的。”
陆云仁点点头说:“儿知道爹多对我厚爱,但那胡大师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陆百万说:“为什么?”
陆云仁说:“他来路不明,我怀疑他就是袁世凯的人派来的,特别他说爹是皇帝命,而且是通过他的努力,才有这皇帝命的.就更不可信了,这么多的高僧道家,这么多的算命铁嘴扇子瞎子,这么多的阴阳风水先生,都没有说爹有皇帝命,唯独他姓胡的说爹是皇帝命,难道其他高僧道家,算命的铁嘴扇子瞎子,阴阳先生、风水先生都是白吃饭的?”
陆百万说:“这也难说,家里家外的几次大事,都是他预卜先知不说,而且都是他化解的。”
陆云仁说:“只要情报准确,我也能料事如神,自从胡铁嘴进了我们家的门,发生了这么多的打打杀杀,爹不觉得奇怪吗?”
陆百万点了点头说:“爹没有白送你读过这么多书,爹心里明白,但没有抓着过他的把柄,不过,我们陆家从你老祖宗就开始了打打杀杀,没有打打杀杀,你爷爷能当上百户吗?爹能当上这一县之长吗?”
陆云仁说:“袭击息金山,毒杀息家的四口人,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埋伏围剿息金山,可能是上了胡铁嘴的当,要是上面知道了,我们全家可脱不了干系呀,息金山可是共和的功臣和大人物呀!”
陆百万点了点头说:“所以,只有进,不能退,如今这世道,不论皇帝也好,总统也好,你都得有军队,有地盘,一句话,就是打得赢,一切都是你的,打不赢,你就死无葬身之地,就象息家一样,你懂吗?!”
陆云仁用力点点头。
陆百万接着说:“就说息金山,有权有势有军队,不要说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县,他不该输,就是在大场合下,他也不一定输,为什么他输了呢?”他手指着上面。“这就是命,天要亡他家,他有什么办法,但又说回来,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不能少一样,虽有人算不如天算之说,但你爹我,天算地算人算都不会少,对胡大师和刁营长他们,我从来就没有放心过他们,姓刁的不带着他的丘八离开我的县,你的人马就不能离开县城和城堡,你三个哥哥的人马就得在各要塞地方驻扎下去,你读的书最多,我希望你带兵出去,多几个心眼,不断扩大队伍,难说我陆家以后,真出一条龙什么的,去逐鹿天下。”
陆云仁说:“爹放心,我一定不辜负爹的希望。”
陆百万重重的点了点头,说:“真希望呀,天下者,是我陆家之天下。”
胡铁嘴对着出征的陆云仁念道:“丙辰之年,华盖重重,驰马沙场,发如猛虎,癸己出征,掀天揭地,势如破竹,扫北征东,安定天下,戊申离去,位列三台,凡事必成,辰时发动,天时地利人和三交,贵不可言。”
他一甩拂尘,“公子请起驾。”
陆云仁对胡铁嘴拱手道:“谢大师。”
略转身给他爹磕了个响头,翻身上马,对送他们的人和看热闹的人拱手道:“吾此去讨贼,定不负众乡亲所望,一定英勇杀敌,保卫共和。”
掌声才起,陆云仁已勒转马头,随队伍而去了。
胡铁嘴看着渐渐消失的陆云仁和那二千多名土生土长的陆家兵,脸上浮起了不易被人发觉的笑容。他对陆百万说:“大人,公子此去,必定旗开得脸,真乃龙虎主威,鹏程万里,”
陆百万一下回过神来,说:“全仗了大师的神功奇法。”
胡铁嘴说:“大人现在是龙体气息了,贫道不敢贪天功为己有。”
“报!”一小家丁跑来跪在了陆百万面前。
这惊炸炸的一声,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陆百万首先回过神来,厉声问道:“何事慌张?
那个家丁喘着粗气说:“打……打起来了……”
陆百万一下抽出手枪,说:“哪里打起来了?
那家丁指着县城,说:“城里,二公子和四公子的人马在城里打起来了。”
陆百万瞪着陆云国和陆云贵厉声道:“谁让你们的人马进城的?
两个儿子面面相觑,都说自己没让人马进城。
陆百万吼道:“还不快给我去制止。”
两个儿子急忙上马带着保镖驰往城里,陆百万对管家道:“你去把老家的人马拉上赶往县城,以防不测,其余的跟我进城。”
人马开动,欢送的人、看热闹的人更是大呼小叫各自奔逃。
兵乱是因两个儿子的小头目带人进城,争抢烟馆的烟土引起的,很快被制止了。
陆百万皱了一下眉说:“进城回县政府去。”
城里家家关门闭户,街上尽是拿枪的陆百万的亲信兵丁。陆百万在前后左右都是保镖的拥护下边走边摇头。突然.陆百万站住了,对管家说:“传我的令,命令三个公子的人马全部退出县城去待令,二公子驻城北郊,四公子驻城南郊,三公子驻城东郊,命令城堡的兵分一半到县城驻守,命令所有的商店开门营业,违者重罚。”
大管家拱手道:“遵命。”
去命令陆云仁的两个保镖赶了来,其中一个对陆百万报告道:“我们赶上五公子,传达了大人的命令,五公子说将军在外,不受将令,并下了我们的枪,押着我们同他们走了十多里才放了我们。”
陆百万粗粗地出了口气,说:“都是逆种呀,让他去吧。”
胡铁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两个保镖转身走时,相对斜了一眼,也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笑容。
县长办公室里,大门紧关着,里面只有陆百万和胡铁嘴。陆百万走过来走过去的。胡铁嘴坐在椅子上看着陆百万。
陆百万走到胡铁嘴面前说:“你说把那些有匪性的人全杀掉,不行不行,你要知道.主要的是三个儿子的居心叵测,连我最疼痛的小儿子,也不顾我而去了。”
胡铁嘴说:“这就对了,大人不可过急,到时定可分晓。”
陆百万皱着眉头说:“难道又是大师所说的劫数不可避免,天机不可泄露?”
胡铁嘴说:“大人家务,本会自清,大人既然如此说.贫道只有冒险违天机而行事了。”他一下携了陆百万的手。“请大人登楼一观江边,此时定然飞沙走石,一片昏暗。”
陆百万和胡铁嘴登上了县城最高的县政府那幢碉堡式的楼房的楼顶。朝五里外的金沙江看,只见风神庙至渡口的龙王庙那一段一遍昏暗,连江也看不见了。
陆百万很是骇然,看看阳光下的黄桷树,连叶片也不会动一动,他说:“大师,这是何故呢?”
胡铁嘴说:“龙蛇相斗,龙鱼相斗,鱼龟争权,鱼虾相斗,布阵于江下江上,所以,致使江边飞沙走石,一片昏暗。”
陆百万说:“这是何故?!”
胡铁嘴说:“龙也,帝之身,蛇也,地之可变之物,上天为善之龙,入水为害之蛟,占地为物中之精,鱼龟虾等皆为龙为蛟之将之兵,其中之理,大人想来也不用我多说了。”
陆百万说:“这又怎么化解呢?”
胡铁嘴说:“他们都没有成其气候,大人用不着动杀怒之气,只要把他们调离大人三十里之地,足可化解也。”
陆百万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说:“大师说得极是,但是,让谁留下驻防好呢?”
胡铁嘴说:“大人有自己的兵力就足够了,大人千万不可再留下谁驻扎城里和城堡,不然,就有杀怒之气。”
陆百万说:“那他们几时移防好呢?”
胡铁嘴说:“宜早不宜迟。让贫道算一算好了”他扳着手指甲丙丁乙,子卫寅卯,天干地支,今天是地支相刑,但利于行,明天是天支地支三合,是安营扎寨再好不过的好机会,后天是子午相冲,白虎坐堂,不可动作,再后天又是丑平相害,有血光之灾,更不可动弹,……”他故意停住不说了。
陆百万说:“那大师是说非今明两天叫他们走不成了?”
胡铁嘴点了点头说:“全凭圣上旨意。”
陆百万高兴地说:“让他们后天祭完祖先再走。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胡铁嘴说:“那内乱就防不胜防。”
陆百万说:“依大师言,让他们今天就动身移防,祭祖时,只让他们本人来。”
胡铁嘴说:“我主英明,这样不但免了内乱的血光之灾,又能防止内外乱,更重要的是顺乎了天时地利人和,真是万全之策呀,圣明呀圣明,真是圣明呀。”
陆百万得意地“哈哈”大笑后说:“龙鱼相斗,也必有伤,这怎么化解呢?
胡铁嘴说:“二公子往北离城四十里,三公子往东离城三十里,四公子往南离城三十里,便可化解你父子相争之事。”
陆百万想:让儿子们这样驻扎,首尾中互不相见,连城里城堡里出了事,他们都被一道山梁所阻,看不见狼烟。但他却说:“大师,西方之地呢?
胡铁嘴说:“西方龙腾虎跃之地,不可驻兵压了气脉延伸。”
胡铁嘴见陆百万虽是按他的安排而行,但相隔的每道山梁主峰上都安有隙望哨,派了土生土长的家丁把守。连离县城二里地在东北角的城堡也已从三个儿子处各又抽了二十人来加强东北防守,胡铁嘴暗暗吃惊又冷冷发笑,心中默念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县政府内外张灯结彩。陆百万在县政府的家里,十八姨太正在给陆百万穿毛料中山服,她边给陆百万扣扭扣边说:“老爷,那城堡里有什么看头嘛,难道还能比得了这县城里,这衙门,我看呀,就是祖先们的祭事,也应该搬在这城里的衙门来做。”
陆百万说:“你懂什么,那是块风水宝地,有了它,才有了我们陆家的今天,我不放心他们的准备工作。”
十八姨太说:“不是有管家在那里张罗吗?。”
陆百万说:“管家,连自己亲生的儿子也不敢放心,还敢放心一个管家?!”
十八姨太一下就不敢再说了。把文明棍递给陆百万,挽着陆百万出了门,坐上轿子,在胡铁嘴和十二个保缥的护卫下向城堡而去。
大管家带着四个兵丁到城堡大门外迎接,陆百万和十八姨太下轿走进了城堡。城堡内外到处张灯结彩,但陆百万总感到有些异样。他斜一眼管家,无意中发现城堡楼上的岗哨不是他的亲信,后面又传来“咕咕”的关城堡大门的声音。他在伸手掏枪的同时,竟然发现了刁营长的传今兵。急忙大叫:“给我把他抓起来。”
保镖们还没有反应,陆百万的两支枪巳上了膛。他举枪的同时就翻身要滚进保镖们中间去。但他的枪还未响,胡铁嘴的拂尘已缠进了他的双手内关穴和争腕脉中去了,痛得他不由自主把枪一下掉在了地下。保镖们这才反应过来,向胡铁嘴扑去。
管家突然一声大叫:“别动!谁动,打死谁!”
保镖一看,二十多条枪对准了他们,一下都呆了。几个兵丁过来缴了他们的枪。
被五花大绑着的陆百万怒瞪着胡铁嘴,胡铁嘴讥讽地说:“陆大人,你好好看看,这里是谁的天下了,明告知你,这里已是我皇的天下了。”他“哈哈”大笑了一阵。“你妄想依仗风水宝地之势,用你的五儿子借护国叛逆之力,谋权篡位,我叫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陆百万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胡铁嘴说:“如今告诉你也无所谓了,让你死个明白。我是洪宪皇帝之卑臣——姜缘星是曰,是替我皇管阴阳卜卦风水之事,我奉圣旨来断息家气脉,破你家的风水,乱你们这些叛逆后方的,只可惜,还没有挖了你家的祖坟。他“哈哈哈……”大笑了几声。“不过,陆大人,我们今天晚上也来得及。”他一下沉了脸。“都给我押起来。”
鲁同仁带着的几十个人押解着陆百万,边吼叫着“走!你给老子走快点。”边推搡着陆百万,陆百万挣扎着大叫道:“你们给老子听着,我的儿子们在这小小的县附近拥兵四五千多,你杀了我,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胡铁嘴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的儿子们,你忘了吧?明天,你只准他们带十个人进城堡来祭祖吗?明天,我还得请陆大人到城堡楼上走走,最后看一眼这大好的江山,然后就让你和你的儿子们一起被碎尸万段。”
陆百万咬牙切齿道:“我还有小儿子,他定会替我报仇血恨!”
胡铁嘴咬牙道:“那个乱朝贼子,本该先你死的,算他命大。虽然他在双河镇渡金沙江,走鲁鸡镇转凤尾,逃脱了我和刁将军在凤脖子布下的天罗地网,但他远在千里之外作乱,等他知道消息时,你也该被我碎尸万段了。”说完,他一甩拂尘。
陆百万大叫道:“怪我瞎了眼呀,怪我瞎了眼呀!”
五更声刚敲响,城堡楼上的哨兵发现城堡不远处下有许多人,进而城堡下也有了人,而且,发现这些人还带着攻城堡的云梯,于是,就开枪射击报警,一时间,城堡内外枪声和喊“杀呀”“冲呀”的声音大作。胡铁嘴右手提剑、左手提枪,和提枪的刁营长带着一队人马冲向关押陆百万的地方,没见十八姨太和鲁同仁。
胡铁嘴厉声问看守的人:“鲁同仁和十八姨太呢?!”
一个看守指指里面的娇屋说:“在那屋里面。”
话声还未落,从里面就射出了子弹来。屋外的人慌忙还击,最后攻进了屋去,除了被打死的两个偷袭者外,床上还躺着一丝不挂死在床上的鲁同仁,一支见血封喉的小青箭插在他的肩臂上。
胡铁嘴吼道:“给我搜。”
首先发现了杀死鲁同仁的安放暗器处和另外两处安放暗器的地方。一个人刚要伸手去开衣柜的门,突然枪声响了起来,那人应声倒地,接着又有两个倒地。胡铁嘴飞身跃向屋里的上空时向大衣柜射出一排子弹。大衣柜里流出了血来。刁营长在门外大叫:“向衣柜开枪,快开枪。”
“啪啪叭叭”一阵枪击,把大衣柜打成了蜂窝状。
胡铁嘴一扬手,枪声停的刹那间,胡铁嘴一掌就推倒了大衣柜,地下通道露了出来。
里面“啪啪”两声枪响。外面两人倒了下去。外面又是一阵还击的同时,一个人向地洞口里扔进了一个手榴弹,轰的一声响,里面哑了火。
胡铁嘴命令道:“给我追。”
几个人刚冲进去,就听见一阵枪响,只有一个人连滚带爬逃出了洞口。他说:“里面有铁门,是钢板做的。”
“用火烧后,再封死它。”胡铁嘴下完命令,和刁营长来到关陆百万的房屋,胡铁嘴一把卡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陆百万,恶狠狠地说:“到底这城堡内有多少暗道通外面?”
陆百万一口痰吐在胡铁嘴脸上。
胡铁嘴擦了痰说:“你说不说?”
陆百万又要向他吐痰,胡铁嘴伸手按住了他的嘴鼻不放。陆百万憋得扭来妞去的。
胡铁嘴一下放了手,厉声道:“你到底说不说?!”
陆百万喘着粗气说:“不说,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胡铁嘴说:“杀了你,没这样便宜,何况我如今留着你还有用处呢。”
天大亮了,陆云国在掩体里大叫:第一个冲进城堡去的,赏金圆宝五个,银圆宝十个,烟土十斤,第二个冲进去的赏黄圆宝两个,银圆宝五个,烟土五斤,第三个冲进去的,赏金圆宝一个,银圆宝两个,烟土一斤,……”一个兵丁的“报告”声打断了他的喊叫。“什么事?”
兵丁说:“炸药已在各个点安放好了。”
陆云国说:“陆云贵和陆云强他们的也好了吗?”
兵丁说:“好了。”
陆云国说:“那就快去通知他们,九点同时点火。”
兵丁正要转身去传达,突然枪声停了。
另一个兵丁赶来报告:“老爷被胡妖道和刁丘八押上了北城楼,要同三个大人讲条件。”
陆云国探出头去看,十八姨太也探出头去看,果然见陆百万,胡铁嘴、刁丘八在碉楼上;刁丘八还在对着他们喊话。
十八姨太说:“是老爷,那城楼上的是老爷。”
陆云国说:“看见了。”他发现传令的还未走,说:“快去传令呀。”
传令兵刚转身,陆云国又吩咐道:“一炸响,同时往里冲。”
传令兵说:“遵今。”
十八姨太一把拉着陆云国的手哀求道:“二公子,你们不能炸呀,老爷还在城楼上呀。”
陆云国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十八姨太追着陆云国说:“千万不能炸呀,那上面是你爹呀,我求你了。”   
陆云国更不耐烦地说:“爹、爹早死了。”
十八姨太说:“不!老爷没死,你看他还被他们捆着的呢,那有捆死人的道理,而且,我刚才还看着他被押着走路,嘴还在动呢。”
陆云国说:“那是胡铁嘴搞的妖术。”
“轰,轰,轰……”几十声巨响,城墙好几处被炸开了,陆百万、胡铁嘴、刁营长及在城楼上的人都被腾起的尘烟掩盖着腾起又落下,再被石瓦木料掩埋了起来。刹时,在“当当当”的锣声,“咚咚”的鼓声、军号的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陆家三个儿子的兵丁冲进了城堡。他们见人就杀,特别是穿军装的刁营长的兵被杀得一个不剩。
陆百万的灵堂设在城堡大厅里,两排兵丁从棺木处一直站到大厅外,灵台上供着猪羊牛三牲,香云雾缭绕,蜡烛火旺焰摇;胡铁嘴,刁营长,管家的头也放在供桌上,使来祭奠的人都颤颤惊惊地交了礼磕了头后,就匆匆离去。左边坐着念经的和尚,右边坐着做道场的道士。
县政府的遗老遗少们全带孝在一间屋里坐着听陆云国讲话。外面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陆家兵丁。
陆云国说:“各位大人,我父亲为平叛以胡妖道和刁丘八为首的一伙阴谋家,在我们民国政府后方作乱的奸贼而战死了,他是民国的一县之主,国不能一日无君,县嘛,也不能一日无主。当务之急是选出一个新县长来上报,并代理县长职务;各位,此消灭妖道和刁丘人为首的叛党,我三兄弟是功不可没的。我虽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但公平合理,我是分得清的,要是那位选得不公平,别怪本人不客气。另外,告诉各位,本人的部队接管了县城,各位的家属,各家各户都安居乐业了,都很安全了,请大家一定公平合理的投票选举,也请大家放心,你们选谁都可以,但必须公平合理,不然,我们三兄弟的部队是绝不会答应的;各位开始投票选吧,一直到选出新县长来为止,不然,各位就请不要离开这个屋子。”
另一屋里,陆云强在听取各庙的道长和寺的主持关于给陆百万找到的风水宝地的介绍。
龙王庙道长说:“县大人这块宝地,前有接江的九曲之水,后有接天的发样之源,儿孙后辈富贵不可言呀,比那野猪荡好多了,再说,野猪荡已经没有好地方了。”
山神庙的道长说:“主要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那不是只指儿孙后辈贵不可言,而是指代代辈辈贵不可言了。”
陆云强挥一下手说:“其几位主持的意见呢?”
一个主持站起来说:“几位大师都说了,那里确是一块风水宝地。”
又一个主持站起来说:“佛家不打诳语,黄狗圈窝的风水宝地,确是块主儿孙后辈发达之地。”
其他的几个主持都点头说:“是是是。”
陆云强说:“这块地是否有什么破与立的等等问题呢?”
城隍庙的主持刘半仙站起来说:“三位大人,老大人的宝地好是好,只是跟那妖道和那恶鬼刁金斗同亡,妖道的阴魂不散,刁金斗带领的三百多丘八,鬼气巳凝在一起,只怕破解不好,所有冤魂游鬼侵袭老大人的宝地,那就后患无穷。”
陆云贵说,“那要怎样才能破解呢?
刘半仙说:“不知是哪位立下的头功?”
陆氏兄弟你看看蕾我,我看看你,陆云国实在忍不住,说:“要说头功,当首推小婶娘,是她逃出城堡报告的消息。”
陆云贵和陆云强只好点了点头。
刘半仙说:“哪就对了。难怪我观那些游魂冤鬼,就是胡妖道和刁金斗的魂魄也不敢前去打扰她,她走到哪里,哪里的冤鬼煞气就躲避开去,不敢缠她跟她,更不敢跟她相撞。”
陆云贵想:消息都是先报两个哥哥的,可见这小婶娘的心是向着他俩的。他说:“刘大师,你这是何意?
刘半仙也一惊,吓得腿直打哆嗦,结结巴巴地说:“回大人的话,不干我事,那是……那是”
陆云国怕他露馅,厉声道:“那是什么?
刘半仙振作了一下精神,转弯道:“那是一块‘犯后耐地’,要女人来破。”
陆云国继续厉声道:“要计么样的女人来破?”
刘半仙大着胆子说:“要那些恶鬼冤魂都怕的女人来破。”
陆云强想小婶娘这次被人奸污已被传出,丢了我陆家的脸不说,这次她首先把消息传给我,不是想让他两个坐收渔利是什么!你俩都想让她死,难道我还要想让她再活下去成,你们两个来算计我。他说:“照刘大师之意,那就是非我小婶娘去破莫属了?
刘半仙听他这么说,心才完全落到实处,说:“正是。”
陆云国说:刘大师,你是半仙之体,能否用木人之像代替,或是多做几次道场来破解呢?我小婶娘这次可是立大功的。”
刘半仙说:“不行,大人们有所不知,这次她主功,老大人就仙去,妖道就消亡,命为将的刁金斗也陪死,可见她的克,不是一般了。贫道已看准天象了,此事今夜会自解。”
陆云国说:“大师之意是我家小婶娘今晚有事?
刘半仙:“时辰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风神道长说;“是呀,贫道巳看准了天象了,此事今天定会有分晓。”
陆云强假装说:“大师之意是说我家十八婶娘,今天有事?”他低了头象自言自语的样。“她到口口声声要跟我爹去。”他突然大叫一声“来人呀!”
四个保镖应声而来。陆云强指着保镖。“你们马上快去保护我家十八婶娘,千万别让她走了绝路。”
风神道长说:“大人,怕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一保镖进来报告:“十八婶娘不知几时吃的毒药,已经踉老大人仙去了。”
刘半仙摇了摇头。
陆云强瞪了刘半仙一眼说:“天命不能违呀。”
刘半仙边忙说:“是的、是的,天命不能违。天命不能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