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各归其位
刘政仁说:“两派的枪早已交了,革委会也成立了,形势虽还不太稳定,但已经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按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高指示,他们(红卫兵)马上就得都滚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而且,他们去那里,还得由我来决定。由不得他们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包括当了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的郑星元和王贵才。”
郭元寿喝一口茶说:“但他们必然是只低你半级呀,何况,造反派依然在造反呀,要知道,庆父不死,鲁难尽呀。”
刘政仁点了点头说:“对,我看上山下乡也不用他们几个红卫兵造反派头头去了,你算算,我想趁这个机会,把他们都当反军乱军的5、16分子抓了?特别是《红旗》派的王贵才孔宝谦李政权他们。”
郭元寿喝了两口茶水说:“擒贼先擒王,我先算算王贵才的好了。”他眯着眼掐着指。“丁亥年,癸卯月,丁亥日,丙辰时,今年可是他大发之机,抓他?有毛主席他老人家在,不但是不可能的,而且还会出事,但如不阻挡,一发不可收拾,那就不得了,命上无法阻挡,我们只有在地理上玩名堂了。”
刘政仁说:“挖他家的祖坟?”
郭元寿说:“没有用处,在命中,他王贵才是没有祖荫,也不靠祖荫,不占祖荫的,他靠他自己,我们就只有破他自己。”
刘政仁心里说:“他已是县革委副主任了,只比我低半级,怎么破呢?等我派人把材料整好,我就不相信他没有一点问题,何况,一家之罪,何谓无词。”但他却说:“这就要全靠你郭先生了,要是让他这样的豺狼虎豹再上,你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不说,而且还会祸害一方呀。”
郭元寿更加得意地说:“刘主任,你别急,破他的办法有,而且轻易而取。”
刘政仁急迫地说:“怎么破法”
郭元寿说:“先卡住他。”
刘政仁说:“卡住他?”
郭元寿说:“地上有得卡,卡天卡地卡万物。刘主任,我县不是有个叫母猪卡的地方吗?不是正是卡王贵才这种发猪的,还卡谁呢?再说他王贵才走东南方才发,那母猪卡不是正在西北方吗,看他还能升到哪里去?”
刘政仁点点头说:“你看那郑星元让他去哪里合适呢?”
郭元寿试探地说:“这就要看你要他发还是要他定了,因为,要他败是不可能的。”
刘政仁说:“郑星元不论怎么说,也是对我家和你家帮过大忙的人,当然是要他发,而不能让他定了,更不能让他败了,只是,他和王贵才都是造反派头头,分派时得相对平等才行,不然就会惹起麻烦,如果把他们分在一个地方,让他们继续去斗,又怕伤了郑星元,而且又不大好。”
郭元寿说:“这好办,等我算算看,让他去哪一方合适。”他子丑寅卯甲乙丙丁念完,突睁大了眼看着刘政仁。“丁亥年,戊申月,庚午日,壬申时,命中带着福禄寿喜,权贵计多,路路通,说句真话,以后比你这县大人的官大得多了,这种人,少惹他为妙,以免以后吃苦头,最好趁他未发之前,送他个人惰,就把他安排在最富裕,又在城边的新华公社,让他干个拿工资的闲差好了。”
刘政仁点了点头说:“郑星元有这么厉害,还没听说过。”
郭元寿说:“除非你把年月日时报错了,但据我观他的相貌,你看他天方地圆,双耳垂下,印堂饱满,又是能白手起家,开创事业的胡羊鼻加上虎口,前程富贵不须问呀,我看相貌是同他的生辰八字对得起来的。”
刘政仁说:“郭先生,郑星元怕是找你算过命哟。”
郭元寿说:“没有。”
刘政仁说:“那就是他父母找你给他算过?”
郭元寿更肯定地说:“没有;刘主任,你想想这年头,除了特别好的外,谁敢来找我算命,说了不怕你笑话,这城里的人来找我看病的,都是同贼一样偷偷摸摸的,生怕有人看见了抓尾巴,只有你刘主任还看得起我,暗中帮助我。”
刘政仁说:“应该的,应该的。不过,目前还有你家,你看怎么办?你们愿去哪个公社落户?”
郭元寿心里转了几转说:“疏散下放,遣送劳教,还不是你这个县大人一句话。”
刘政仁说:“不比当年了,现在是上面的都自身难保,同级的是个个都盯着我,要抓我的辫子,想取而代之,还有两派的看守着我,巴不得置我于死地,特别是那个王贵财,更是想让我永世不得翻身,再说了,红卫兵上山下乡,疏散下放,遣送劳教,中央、省里有硬性文件,不好办呀,说难听点,如今的我呀,叫下,我就得下。”
郭元寿说:“文件是指本人的,还是一家的?”
刘政仁说:“原则上是指本人的,但对疏散下放,遣送劳改,特别是遣送劳教这一块,实质上是指全家的。要想办法,也只能够想想你娃娃老婆的办法,但都困难。”
郭元寿说:“那就请你多费心了。”
刘政仁沉默了一下说:“好了好了,我就是拚了命,不要这顶乌纱帽,也要保住你娃娃老婆的城镇粮食户口。”
郭元寿感动得一下给刘政仁跪下说:“刘主任,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我这世无法还报,下世哪怕变牛变马也要还报。”
刘政仁急忙把郭元寿拉起来说:“郭先生言重了,言重了。”他扶他重坐到椅子上。
“我还有一事,就是罗明贞,我也知道她是个好人,就怕有人提到她,特别怕商业局提到她,一提到她,她就非得被遣送下乡不可。”
郭元寿一惊,说:“如果把她放到乡下去,说不定她真会死灰复燃哟。”他停顿住,斜看刘政仁一眼。“要找个借口还不容易,就说她的问题还没有查清,要留下来继续批斗和查清嘛,要留下来作反面教材什么的嘛,实话给你说吧,她迟早还会起来的,反正我是为你刘主任好,你自己拿主意吧。”
刘政仁心里惊道:“我都摇摇欲坠,她罗明贞还会上台?!这肯定是郭元寿这个牛鬼蛇神编来吓我的,但一转念。“信无,不如信有,她罗明贞上台不上台,送个人情给她,又何乐而不为。”他说:“罗明贞真能好起来,也是好事,可惜,她的问题,我目前帮不了忙,要是帮得了忙,我一定会帮的,有些事,是得听天由命。说说你愿在哪个公社哪个大队哪个小队吧,我也好首先安排。”
郭元寿说:“如果方便,就在水碾公社水碾大队水碾小队吧,老丈母家在那里不说,十一二里路,回城不远不近的,你也好说话,要找我也方便,我行医串乡走四方也方便,。”
刘政权说:“你家的事,就这样定了。你再算算,拿那个造反派来开刀合适?”
郭元寿说:“李政权,这个作恶多端的,必遭天暴,你莫看他如今是你们县革委的委员,他如今脑门在冒霉气了,迟早是个被枪毙的命,要整,你就先整他这个挖人心肝吃人的杀人犯吧。”
刘政权狠狠的点了点头。
王贵才带着两个知青行进在田间地头,走到那间在包谷地边的独毛草房门口。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郭元寿吵醒了,他问:“什么人呀?”
“郭先生,是我。”
郭元寿点亮了灯后边穿衣边说:“看病也不早点来,来了来了。”
刚打开门,三个人就涌进了屋,并快速把门关上了。郭元寿一看是王贵才带着两个牛高马大的知青。
他心里说:“完了完了,我不该一个人住这独门独户的房子,应该住在老丈人家才对。”他说:“王主任,是不是哪个知青病了?”
王贵才说:“不是,我们三个都是知青,是专门来找你算命的。”
郭元寿说:“王主任,您请坐,两个革命的红卫兵同志请坐。”
王贵才坐在了床上说:“郭先生,他们还准你行医呀?”
郭元寿说:“乡下不比城里,找的病人多,没有办法。看病行医,也算是修阴功、积阴德,也可算是为人民服务吧。”他像没有给王贵才算过命一样。“本来嘛,算命又招嫌,又犯忌,我早已不干了,今天,既然王主任亲自来了,我就破一次例吧。”
郭元寿草草给王贵才带来的两个知青推算完,装得很仔细地给王贵才推算,突然,郭元寿皱起了眉说:“本来庚戌年的乙卯月,也就是今年的二月,该大发回城掌大权,十月要连连高升,只可惜,事发于外,为别人的砂锅(脑袋)丢自己的官财运,正所谓为别人的豆子,炒烂自己的锅,可惜呀可惜。”
王贵才急了,说:“有改吗?”
郭元寿故意“子丑寅卯甲乙丙丁……”又念过后说:”今是丁已月,难哟难哟,只怕他今年官鬼持世进牢房,毁你青云路,明年五阴剥阳,死刑难逃,断你上天梯。”
然后闭眼住口不再往下说了。
王贵才本想跪下哀求郭元寿,但他怕他带来的两个知青捅出去,只得把身上的五元钱和二斤粮票及一丈布票全掏了出来说:“郭先生,请一定帮化解化解。”
郭元寿看都不看一眼王贵才放在桌上的钱粮票布票说:“天机泄露必损寿,凶兆之象,血光之兆呀,难呀难呀。”
王贵才伸手示意那两个知青把钱粮票布票全掏出来给他,然后他轻轻放在了桌上说:“郭先生,求你了,我以后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要是忘了,天打五雷轰。”
郭元寿脸上如旧,只是又右手扳着左手指来回地念“子丑寅卯甲乙丙丁……”,连念了几次才又说:“要化解,也只有你自己化解了。”
王贵才怀疑地说:“自己化解?怎么化解呢?”
郭元寿说:“就看你下得了这个狠心不了。”
王贵才说:“下得了,下得了,就是叫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郭元寿说:“倾家荡产也不必,最主要的是要你把一个人交出去。就怕你做不到。”
王贵才说:“做得到,做得到,你让我交谁出去,我就交谁你出去。”
郭元寿说:“好,如果这样,你的事就化解有望了。”
王贵才说:“请先生明示。”
郭元寿说:“李政权。”
王贵才楞了一下“这,这,这……”的说不出下文来。
他带来的一个知青说:“本来我们《红旗》是站正确队的,就是李政权他们吃人肉的事,被郑星元他们告到省里中央去了,害得我们不浅。”
另一个知青说:“这种人,还留他干什么?”
王贵才说:“你们知道什么?!人应该讲义气不说,而且,如今如果由我们把他卖出去,肯定有人反水,我们《红旗》就会四分五裂。”
郭元寿“嘿嘿”地笑了两声说:“王主任下不了这个决心,我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我告诉你,据我看李政权的面相,他过不了多久了。”
王贵才说:“真是?”
郭元寿说:“我过去帮你算的命,看的相,凭你王主任自己说说,那一点错了?”
王贵才说:“他请你算过命?”
郭元寿点点头说:“给他算后同他的面相相同,我不但没有收他的钱和粮票,我还倒给了他一元钱呢。”
王贵才说:“既然他在劫难逃,横竖是个死,那就让他再为革命立一次新功吧。”
郭元寿说:“上面就会有批示下来了,他肯定是在劫难逃,横竖是个死。你们呀,还得要快,不然就晚了。”
王贵才说:“好吧,明天我就向县革委写报告,要求违捕李政权。”
郭元寿说:‘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他李政权就不如人家周立强汉子,叫人绑了自己。让郑星元他们把他送去坐牢。”
王贵才点了点头,不放心地说:“这样搞了,我就没有事了,就会官运财运一起来了?”
郭元寿微微摇了摇头说:“好运已过,要等到乙卯年,也就是要在一九七五年才会有大的转机了,但牢狱之灾也基本可以免去了,要永远注意蛇年猴年,特别是丁已年。”
郭元寿进了郑星元家,郑星元很是奇怪,等郭元寿坐定后。
郑星元就说:“郭先生,有什么事吗?”
郭元寿笑道:“有事有事。”
郑星元惊道:“什么事?!”
郭元寿说:“好事好事。”
郑星元更奇怪了,说:“好事?什么好事?”
郭元寿说:“天大的好事,你可知道,王贵才来找我算命了,我给他胡乱算一通,要他把李政权卖出去,他同意了。”
郑星元在心里想:“这是我们的钢鞭材料,一旦他们自己交出去了,那王贵才他们不就无事了吗?”他说:“好是好,只是让王贵才自己交出李政权,就成了他王贵才也有一份功劳了。”
郭元寿一拍脑袋说:“唉,怎么我没想到这里呢,只想到了让他们内部干起来。”
郑星元说:“要是王贵才把材料交给刘主任就好了。”他点了点头。“想来他王贵才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搞李政权,因为,他大张旗鼓的搞李政权,他在他们派里就站不住脚,他把材料交上来后,材料总归要落到刘政仁那里,最好是他把材料偷偷交给刘政仁,这就好办了。”
郭元寿说:“郑主任,我懂了,王贵才如果把材料偷偷交给刘主任,刘主任又的材料悄悄转给他们的人看,等你们揭发状告《红旗》李政权的事批下来了,王贵才他们都会跟着倒霉。这事,我可以给刘主任去说,王贵才的材料到他那里,就卡住它,估计问题不会太大。”
郑星元说:“那就拜托郭先生,谢谢郭先生了,我也要去说,但我说得太直接了,不好。”
郭元寿点了点头。
刘政仁把王贵财悄悄送给他的要求逮捕杀人吃人凶手李政权的报告,悄悄先给郑思龙说了。郑思龙本也想立这一功的,他听说后,转而在《红旗》内宣传王贵财要抓李政权,说王贵财是林彪式的人物,想以此来达到取代王贵财的目的,但事与愿违,本来就勾心斗角的他们,公开分成了两派。
郭元寿阴沉着脸说:“王主任,当时,我让你把李政权交出去,你不信,你看,李政权如我所算的一样下场了吧,人被枪毙了,还要影响你的前程,如今,你要想去读大学,跳出母猪卡,远走高飞、难哟难。”
王贵财说:“郭先生,李政权那事,我是交过材料给刘政仁了的,这事,还被刘政仁和郑思龙利用了,搞得我里外不是人,后来,我才又悄悄去问刘政仁要,刘政仁说第二天还我,第二天,刘政仁说怕被人发现,他把它处理了。”
郭元寿不动声色地说,“你是有文化见过世面的人,那材料就应该像郑星元一样,直接报伟大领袖毛主席,报省革委,最少也要报县公安局嘛。你报刘主任,莫说他那时管不了,就是现在,一会儿是县革委主任,一会儿又成了走资派,比我这个牛鬼蛇神好不到哪里去。”
王大发说:“郭先生,你莫这么说,县官可是文曲星下凡,落难只会是一时的。”
郭元寿说:“你爹这话有道理,命中该有终会有,莫要伸手去强求。”
王贵财说:“我读书的事,就没有办法了?”
郭元寿闭着眼,过了好一阵,才“唉”地深深叹口气说:“本来求神打卦,我是不搞的,一是铺张大,二是时间长,我试试看吧。”
王大发说:“要多少钱才搞得下来?”
郭元寿说:“第一次要一佰元,怕要搞三次以上才会有把握。但又主要看第一次,第一次请神打卦就不行,那就不行了。”
壬大发说:“如行,一共要多少钱呢?”
郭元寿清楚王贵财刚由县革委补发了五佰多元钱给他,就说:“要有奇效的话,得六佰多元。”
王大发吓得“啊”的-声。
郭元寿说:“你们困难犬,我也怕搞不成功,还是听天由命的好。”
王贵财一咬牙,说:“不,这钱我出,请郭先生费心,我还会从其它方面努力。”
喜事郭元寿说:“王主任,你就不怕搞不好?”
王贵财说:“成事靠天,谋事在人,什么我都认了,我不能再在母猪卡那鬼地方呆下去,我也不想再干下去了。”
郭元寿点了点头。
王大发说,“财财,我只有三佰来块钱呀,那还是攒了留给你说媳妇的呀。”
王贵财说:“你先把你那三佰元送来给郭先生,其它的三佰元,我也马上会送来。”
郭元寿说:“第一次不灵,我会把钱如数归还给你的。”
王贵财说:“事很急,就这六七天的事了。”
郭元寿心里一惊,表面上无所谓地说:“知道知道,就看你有没有中进士的命了。”
郭元寿对念咒请神的书是看过一下,但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也从未搞过,他只在屋里点上七星灯,念了几句求三清尊神保佑,求释迦牟尼保佑,请至圣先师保佑,就去街上买礼品,又觉得不妥,最后,他在心里暗笑自己道:“他信我的是神鬼风水八字,如果我加上礼品,那不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吗。”
郭元寿敲开了刘政仁家的门,刘政仁见是他,把他让进屋坐下后说:”有什么事?”
郭元寿说:”就是因为有大事,我才会这么夜深了来的。”
刘政仁如坠云雾之中,说:“什么事?”
郭元寿说:“大事不好,我今夜闲来无事,又拿起王贵财的八字算来玩,谁知他乙卯年的己亥月后,和丙辰年,就是今年的十月以后和明年,要闹本地父母官,要闹得父母官九死一生,性命难保。又拿起你的八字一算,有人在你父亲的案山前动土,并去了一角,凶险呀。”
刘政仁先怀疑,后听动土一事,突想起经他批的在红路山办的“五七”农场来,忙说:“那怎么办呢?”
郭元寿见有眉目了,说:“只有先逼王贵财这小子走再找人家埋在旁边作你家的护卫,特别是要先逼王贵财走,不然,他就要成气候了,一成气候,你就是要他去外地当官当兵当工人,他都不去。”
刘政仁突想起推荐大学生的事,但又想到不可能,。但他还是怀疑地说:“如果让他半月之内走,他走不走呢?”
郭元寿扳着手指甲乙丙丁子丑寅卯一念,很肯定地说:“六天之内,你不让他走,他就走不了,也不会走了。”
刘政仁大惊,想郭元寿这么神,只有让王贵财、郑星元都去读大学了。他说:“好吧,我想办法让王贵财走,也让郑星元走。”
郭元寿说:“郑星元对你无害,走不走无关系,不过,将来这小县城也留不住他。如果有机会,不要让他从你头上踏过去的好。”
刘政仁说:“郑星元的事由他自己决定,那坟山的事怎么办好呢?”
郭元寿已知道“五七”农场要罗奶奶家迁坟的事了,正无法找借口迁进那金钱福地呢,他又是子丑寅卯甲乙丙丁念一遍,掐着手指,默了好一阵才说:“子卯一刑,卯酉相冲,子未相害。只有让人埋在老人家左边的地方作护卫了,不然风水就要散了。而且还得埋两个人以上,当然,护卫越多越好,最好是一家人。因为,打虎要亲兄弟,上障要父子兵,这样,你家的风水就永远没有人破得了。”
刘政仁说:“一家人,现在一个死人也难找,只有请郭先生费心了。”
郭元寿说:“才归天的不行,要那死于三十年以上的才行,就是要找那有搬迁坟地的。最好是找那被枪杀的人家来做护卫,这样的护卫神鬼人都阻挡得住了。”
刘政仁说:“不论新鬼老鬼中年鬼,都只有请郭先生你费心了。”
于是,王贵财和郑星元去省城读大学去了,罗奶奶家的坟也顺利搬进金钱眼中去了,这搬坟的事,罗明贞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不知是信了风水那一套呢,还是因为她家的坟在“五七”农场规划的范围内,就不知道了。只有罗奶奶说:“有的事,信总比不信好,到这一步了,只有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