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地球都病了:实体经济没有翅膀
――世界金融危机下的中国汽车之二
古清生
华尔街是制造语言的一个地方,当他们说,世界经济有危险的时候,那是说明,世界经济的基本面尚好,这是预警性质的话。如果华尔街那边发话说,世界经济好转,风险和危机已经过去,这样的话就得掂量一下。现在,华尔街在欧美政府悉数注资才开始救市的金融抢险行动,便发话危机已经过去,这说明真实情况远远超离想象,人们还处于一场看不见的世界风暴之中。
另一个情况是,诸多经济界学者认为,中国金融的世界参与度低,有巨额的外汇储备保底,应该安然无恙。这话恐怕太低看中国人摆弄金融的智商,中国的房贷泡沫一点也不亚于美国次贷风险。如果实体经济资金链接续断裂,大量企业关闭、裁员和减薪,房贷按揭就会面临大面积断供,这时候的银行会发生什么情况,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到。
在世界金融危机的态势下,中国汽车工业到底会发生什么?首先汽车版图会发生重新划分,当然是美系汽车所承担的压力最大,因为美系汽车在金融危机以前,即已经发生了资金链问题,三大公司曾求助布什政府,但向政府援助的企求未能如愿,这当然使美系汽车雪上加霜,底特律庞大的汽车帝国曾一直让世界仰目。但是,这头汽车巨兽如果染病,它不是一点小小针剂可以疗治。接着,韩国、意大利系汽车会加速边缘化,之所以说是加速边缘化,那是因为它们原来就在朝着边缘化的方向行进。韩国汽车在十年前的亚洲金融危机中遭受重创,因此通用收购了大宇,上海收购了双龙。韩国汽车的边缘化在于中国自主品牌正在赶超它,韩系车如果抛除外观的时尚性,其他方面已经失去优势,中国自主品牌开始大面积取代它。意大利系汽车没有进入中国汽车市场主流,这是它的边缘化的根本原因。法系车的市场与为数众多的中国自主品牌相比,它的市场扩张意图没能实现,不进则退,法系车的市场态势仅强于韩、意车系。这样,只有德系、日系和中国自主品牌三足鼎立。
德、日、中三大车系在中国汽车市场角逐,前提是三国的金融体系的问题不是太坏,次之是它们已经在中国汽车市场占据大半江山,成为中国汽车市场的主流车。然而,德、日、中的情况又存在着十分微妙的关系,前者均与中国汽车企业合资,有中国汽车50%的利益,中国没有弃保的理由,事实上它们仍然把握着中国汽车的话语权。中国汽车自主品牌,说白了,就是排列在二线的新兴汽车企业,这些企业在创业之初就经历尽艰苦卓绝的险境,金融危机不过是将它们的苦难历程延长。
但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现在危机刚刚开始,情况十分不明朗,世界到底会不会重温1929年的萧条恶梦,还是“沉舟侧畔千帆过”,或者“轻舟已过万重山”,现在恐怕连上帝也不能预料。华尔街在美国政府扎下的一剂强心针发生的单日巨涨,是从此还阳还是回光返照?
纵观全球历次金融危机,都是虚拟经济的金融企业破产消失,随后重创实体经济。但是,世人也可以发现,现在存活的汽车巨头,都有千般手段苦渡危机,这恐怕得益于汽车工业在任何国度,都为国民经济支柱,汽车巨头的倒下,预示着该国在实体经济的最后的堡垒崩溃。每一次世界性灾难之后,都是汽车工业的复苏之始。因为,人们尚没有找到比汽车还理想的代步工具。这也是底特律经历了百年风风雨雨,三大公司不论如何,却能摇摇晃晃挺过难关,只是人们看到的涉关姿态各有不同。
如果2008年的世界金融危机影响力后延10年,世界经济进入漫长的衰退期,人们就无法相信,那些百年汽车老店还会没有关张的。大众公司发迹于二战之后的经济复苏期,在文艺的“垮掉的一代”兴起,甲壳虫将它推向了世界,它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欧洲汽车版图。当然,也改变了中国汽车版图。丰田帝国在美国和欧洲的金融危机中,不能独善其身,这个情况使日本政府忧心忡忡,汽车产业是日本的重要经济支柱,而且严重依赖外贸出口(或海外本土化生产),丰田的海外市场的依存度可能是世界第一,如果金融危机蔓延的时间延续过长,对于丰田这类汽车,中国汽车市场难以想象还会是它的天堂。
余下来的时间,应该看到中国新一轮的经济改革,又从城市返回乡村。中国经济体制30年的改革,进行了一个大轮回,从农村经济体制改革到城市经济体制改革,现在又回到农村经济体制改革。这么说,俺相信世人的目光都可以看到,中国政府希望提升农村的购买力,缩小城乡贫富差别。因此,下一步的中国经济增长,将有一定程度转向乡村,这就不可避免地将汽车市场部分转移到乡村。
中国乡村的汽车购买力有多大?没有人能够进行真实的统计,但是,中国乡村有60万个行政村。所谓行政村,是以政府登记的乡村为准,算自然村落,却不是这个数字。俺们以行政村为基数,一个村买一辆车,就是60万辆。所谓乡村,对于汽车产业来说,就是没有公共交通体系又是交通不便的地方。在中国乡村拓展汽车市场,都是大公司所不为之事,成本高购买力低。好处是,在中国农村市场,都是现金购买,对于汽车制造商和销售商的资金回笼,却是十分快爽的事。俺去太行山游历的时候,看到许多农民的院落也停着了汽车,这可能对中国汽车自主品牌是一个机会。不是说,中国汽车的自主品牌只能适合农民,而是说,中国汽车自主品牌暂时没有做到全球化,然而却是一个全国化的市场拓展时代。最实际的一点,自主品牌的价格在中国乡村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