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台湾的第三天正午,我们便已站在了如雷贯耳的宝岛胜地日月潭边上,见一池春水泛动在丽日蓝天之下,心里顿时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就是被我朝思暮想了几十载的那一泓相思之水吗?这就是被我们牵挂了一生一世的宝岛明珠日月潭吗?我和我的同伴们迫不及待登上游艇,迫不及待地去领略这个在祖国大陆几乎被神化了的风水宝地。
我们是从台中取道埔里转赴日月潭的。埔里是台湾的“地理中心”,然而使埔里扬名岛内外的却是它的绍兴酒之真传。导游特地带我们去厂里看过,那一坛坛完全中国式的土酒活脱脱使你感受到了文豪鲁讯故乡的文化气息,更体会到台湾的文化之根植于大陆。就在埔里附近,两年多前曾发生了一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屋塌了,山崩了,成千上万的酒坛子碎了。据说,当时,连百里外的浊水溪也有了酒的香味,于是有人附会说,是不是龙王爷也想喝这绍兴酒了,才使出这么个伤天害理的恶招来?
在台中时,考察团来了一位50多岁的新导游,姓周名隆基,安徽人之后,其父1949年随国民党军队来台,曾任台北“国父纪念馆”副馆长。此人慈眉善目,待人极为和善,从他口中方知,连庆国是他所在公司的老板,连老板亲自为本团导游,足以看出对本团的重视。而这位周导游在此后的一周里,对本团人士可谓竭尽地主之谊。
他告诉我们,埔里这地方在台湾很有名气,源于四个W,即天气(宜人)、水(质好),酒(香醇)和女人(漂亮)。周导的一席话引得本团的一些精壮汉子在埔里街头四处打望,大概全因为第四个W的缘故。说实话,山区小镇埔里即使有美女,也与达坂城的姑娘一样远走他乡了,还轮得上你这一群灰头土脸的游侠么。一番说笑之后,重庆客便在周导的劝导之下心有不甘地上了双层大巴。
我们的游艇在日月潭上高速驰进。潭是天然的,既不像日,又不似月,看来传说有误。潭中有一小岛原名光华,现名娜鲁,是日月潭上的一颗明珠,可惜也被1999年的那场地震震塌,如今四周围了栏栅,我等只能在浮驳上四处走动,却上不得岛去。湖上五光十色,岸边有台湾原住民邵族聚居地,很讲究,很民族,我们的游艇一掠而过,也就掠走了几十年的期盼和饥渴。等到上了大巴再回头留连时,忽然间这几十年的渴望竟在一两小时中得以消弭,又觉得我们的离去显得太匆忙。为什么不在这里住上一晚?为什么不到邵族同胞的村落里走一走呢?周导解释说,还有节目呢!还有九族文化村呢?我们连忙问,台湾只有一个少数民族高山族,何来九族?周导说,那是讹传。台湾原住民有邹、邵、泰雅、鲁凯、排湾、布农、卑南、达悟、阿美、赛夏等族,其中因邵族人极少,汉化程度深,故一般称为九族。他们并非都居住在高山之上,还有远居离岛的,怎能用“高山”这名。我想也是,入乡随俗吧。不过,祖国大陆同胞将九族归于一族,也是习惯说法,随着两岸交流的增多,会找出一个既科学又合理的名称的。
九族文化村在日月潭东北数公里处,是一人文景观与自然观组成的风景游乐园。园中将台湾原住民的生活图景灵动地展现于游人面前,真实反映了他们在高山、平原、岛屿上的耕织、狩猎及文化娱乐场景。文化村很开阔,须乘坐空中索道车先到山顶,尔后顺山势步行而下,至“九族部落”游玩。大凡部落民居之前均有该族男女着民族服装候立,更有各式特色服饰、器具供你操持披挂,更激发了大家的雅兴。各族民居之间,有大小不一、风格别具的舞台,部落里的男女用各式自制乐器演奏风情味十足的民族歌曲,还时时邀请游客歌舞同乐。我的同伴中不乏热情冲动的多情男子,每有机会必去扭怩作态一番,动作虽然难看,自我感觉却好。还自恋地说:和部落女孩一起跳舞,也是此生的第一次呀!跳够了,乐够了,一群大男大女聊发少年狂,把园中“阿拉丁广场”中诸如“太空山”、“海盗船”、“侏罗纪探险”、“金矿山探险”之类不要钱的儿童游乐节目玩了个够,到下午4时20分,文化广场欢送会开始,玩疯了的几位“大儿童”三男一女竟不见了踪影。
怎么得了!急坏了率团的老大姐,急坏了带队的周隆基,还要赶几百里山路去阿里山呢!眼见夕阳渐红,笙歌晚唱,三男一女仍不见归。文化广场的九族男女却涌出来,要为我们送行。我等重庆同胞见了那些穿花佩绿的九族美女,竟忘了赶路,忙不迭地上去和他们一起歌舞合影。听说我们来自重庆,竟有美女叫道:我们知道重庆!欢迎重庆客人!又掀起了一阵欢乐之潮。
夕阳伴我们上路。迟到者自然受到惩罚,却叽叽咕咕心有不服:“时间太紧了!多安排几个小时不行么!”好在奔向阿里山的大巴正急驰在山道上,另一个兴奋点在诸公的脑神经中已经形成了。
(题图为林心如在日月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