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专栏:在中国文明驾驶很难


交通拥挤是几乎每个中国大城市都有的公共问题。杭州官方对于推行“无车日”和“单双号驾驶周”可谓不遗余力,“快速公交线”也应运而生,最近还整出了一套据说是从欧洲学回来的“公共自行车网”的办法。但开车依然是越来越堵,丝毫不见什么真正的成效。

“公共自行车网”或是“快速公交线”这些手段是作秀还是真有办法姑且不论,但至少在杭州,你肯定过不了欧洲那种舒适惬意的生活,也不可能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如果你不幸在开发区上班,那么根据官方的建议,可能你每天的生活就是在路上骑自行车了。

我总觉得在我们这些貌似拥堵的路上,其实还是有很大的改善空间的,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文明驾驶,也许就可以少听些交通电台“堵圣”播报的堵车新闻了。至于官方,我想他们最大的贡献也许就是对马路上的不文明驾驶加强执法力度,再不济,也可以学习一下欧洲的政府机构,不要用纳税人的钱买那么多的公车。

事实上,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大多数时候是可以和这个城市的人开车的文明程度划上等号的。在杭州开车,我最怕的机动车就是公交车和出租车。官方对公交车可谓照顾有加,开辟了一大堆“快速公交线”、“公交车道”之类的专属道路给公交车行驶。但有时候遇到高峰,我随着一大堆的小汽车让着空空荡荡的B2线在空空荡荡的快速公交线上开着,心里总是倍感郁闷,这难道就是最佳的交通管理办法吗?

线路规划有问题这事也就暂且不说了,做什么事情谁都得有个过程。但公交车驾驶员的野蛮驾驶却实在让人受不了。很多公交车司机还就是不喜欢开公交专用道,原因可能是这些道大多最靠近慢车道,转弯的时候也许不够顺畅。问题是,公交车不开,别的车也不能开,白白浪费着一个车道,那路岂能不堵呢?另外一点是,很多公交车变道根本不打转向灯,反正它也不怕你撞它。公交车驾驶员大多有本事把这庞大的身躯耍的比轿车还灵活,明明在后视镜中看到你的车就在边上,他们还是能一把耍过来,让你只能急急地踩住刹车。所以,就连出租车司机这样的“车神”也不得不对公交车礼让三方,他们的办法是,除非你开到公交车的前面去,否则,最好是少惹他们为妙。

出租车自也不必说了,几乎全中国的出租车都学会了有缝隙便钻。美国那种看到前面车的轮胎才算是安全距离在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这样的距离,是部出租车就会钻进来。所以在中国的驾校里,教练告诉你的也正是见到车牌就算安全距离。事实上这点在高峰时间也几乎完全失效,你要是跟得如此松懈,后面的出租车早就滴滴叭叭地朝你嚷嚷了。

其实私家车也好不到哪里去。学车的时候教练都教过,变道的时候要打转向灯,警示边上的车要变道了,这样别人就会让你。可是一旦上了路你就会发现,原来教练是骗了你的。转向灯根本没用,旁边道上的车还是一部接一部地飞速超上来,生怕被你挤在了他们的前头。这样被骗了几次之后多半新手也会学乖,要探出半个头去的时候才会打转向灯(有些人甚至转向灯都不打,当然多半已是‘老手’),摆出的样子就是堵你不敢撞上来。

“插队”当然比比皆是。自从中国人民再也不需要为买东西排队之后,“插队”的热情就转移到了滚滚车流里了。那种在转弯车道旁直行道上慢悠悠地开着的,多半是伺机插队的。插队的人最爱在挂“实习”牌或是开微型车的人旁边晃,谁叫你学艺不精,谁教你开的不是结实的“大块头”呢?

当然,“添堵”的人中还有骑车的人和行人。尤其是骑助动车的人,胆子之大,速度之快,危险系数之高那简直就和玩赛车的没什么两样。在快车道上,我就经常看见一些助动车如风一般急速地驶过。有时候我真怀疑,他们有没有超过市区道路通常规定的汽车60公里/小时的限速。据说助动车规定的速度是不能超过20公里/小时,但我能保证,这些助动车超几部汽车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要命的是,这些车还有不少是带人的,有些还带着小孩或者干脆是带着两个人。我相信,这些助动车为解决交通问题是作出了贡献的,你瞧,这么小的空间就解决了三个人的问题。但为了避让这些“飞车党”,我不得不选择远离他们的车道,毕竟,他们是没有在保险公司上过车险的。

转弯的时候也得特别留神这些“飞车党”。转向灯自然是打开的,但是不少助动车不仅不会避让,而且更会加快速度超过你的车头。如果说是“转弯让直行”这些规矩也就认了,可是就算前面是红灯,有些助动车也不会让你,非得飞过你的车头,把你吓出一身冷汗方才罢休。

行人当然是重点保护的对象。凭心而论,大多数行人是懂得交通规则的,他们即便是在斑马线上,大多数时候也会让汽车先通过,这当然是开车人的错。我就遇到过好几次,在斑马线旁我踩着刹车等他们先行通过,可是不少人却挥着手让我先过。其实也不是这些行人高风亮节,原因在于仅是一条车道避让行人是不够的,行人们过一条马路,充满着艰难险阻,N条的机动车道自不必说,还得看看有没有助动车飞驰而过。他们自然不能信任只有其中的一两部车让他们,而是非得看着远处没车了方才能安心通过。当然,横穿马路的人也是有的,从道路中间绿化带上忽然蹦出来的人也不是没有。如果是绿化带上的花草高些的话,还能成功地吓得你魂飞魄散。

话说回来,文明驾驶也的确也是个悖论。假使文明驾驶的人天天受着不文明驾驶人的欺负,多半过些日子也会幡然醒悟,于是又不断地堕入“恶的循环”。但假使这个马路就是由一群不文明驾驶的人所组成,那么再好的交通问题解决方案出台,也终究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