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喝啤酒,啤酒的滋味,正如我们青涩的青春,廉价而又一腔义气。每当我捧起啤酒瓶,咬开瓶盖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地猛灌时,那个有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的长发女孩总是微笑着依偎在我身旁,悄悄地对我说:“小帅,没人跟你抢,慢点喝。”我回复给他的,总是充满豪气的大笑。她是我的初恋,我们的爱纯净如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我的视线。
但是,“毕业即失恋”在无数师哥师姐们身上上演后又在我们这里重演。在毕业晚餐上,我看着她被同学们围着举杯祝福,心碎成了千万块,我不知怎么表达我对她的依恋,也不知怎么表白我对离别的无奈,我能做的,只能是一瓶接一瓶的喝酒。以往这个时候,她的小手总要轻轻地揽住我的腰,暗示我少喝点。可是那时,她似乎忘了我的存在,那种被人遗忘的抛弃感令我的胃翻江倒海,我在呕吐中泪流满面,同学们后来告诉我,他们架走我时,我嘴里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以至于她无法承受,红着眼圈早早退场。从来没有醉过的我,第一次尝到了醉酒的滋味,我对自己说,此生不再碰啤酒。
只为逃避那种伤痛的记忆。
工作后出于职场应酬的需要,我经常喝白酒。她是我的客户,在她身上我依稀能看到初恋的影子,不知是为了寻求丢失的记忆还是孤寂了太久,我们很快走到一起。我曾经对她发誓说,我赚到房子、车子后就娶她,然后我们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儿子。然而还没等我赚到那些能给予她幸福的东西,她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别人的怀抱。我知道我不该去参加她的婚礼,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在她的婚礼上,我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她在我的泪光中笑靥如花。这一次,我差点醉死。在她和别人交换戒指的时候,我被担架抬出酒店大堂,硕大的“喜”字差点刺瞎了我的眼睛。
戒酒也罢。我对自己说,如果爱情总是让人心碎,不爱也罢。
尽管被爱一伤再伤,也说过不再承受爱的苦,然而第一次见到她,我便惊觉,她就是我要等的人。她没有“啤酒”初恋的美貌,也没有“白酒”情人的热烈,但是静静地看着我的她,那目光足以让我平静知足。她说,她喜欢小饮红酒,因为红酒不会让她沉醉,却能给她美好的感觉,她想要的,正是这样的生活:平淡中透出点优雅,从容中有着品位。
因为爱她,便爱上了和她一起品味红酒,红色的液体在高脚玻璃杯里释放美丽和激情,举杯轻啜一口,不同得感叹:此情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醉?
饮而不醉,爱而不伤。我庆幸,我终于找到了最适合我的酒,最适合我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