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要不要写这篇观后感博文,我曾经犹豫过,这并非因为这部影片带着“世界十大禁片之首”的名号,内中情色也并非一般人所理解的需列入“扫黄”名单中的“黄”,看了这部影片,难以对影片所描绘的虐待过程产生欲望和快感,而是在观看中,让人感到的是难以忍受的反感与无法容忍,观后回想起来,则让人有令人彻底的作呕与恶心,观看这样的影片,在一定程度上是需要勇气的,老实讲,有些段落我是用“快进2”看的。
有人曾这样描绘这部影片的:“一部不可不看,却不可再看”的影片,“我最终还是被它吓倒了,放到很多片段的时候都躲在窗帘后面,所以回忆起那片子也不连贯。我自觉很对不起导演,如此不尊重他的劳动成果,但是,我无法忍受这部如此写实的电影。”“我深呼吸了N遍,颤抖着手摁下了play键,安慰自己:就当是练胆吧”。在这里,我只能用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诗集《恶之花》之名“恶之花”,代我对这部影片作一个概括性的评价。
关于法国诗人夏尔•波德莱尔(1821-1867),他以诗集《恶之花》成为法国古典诗歌的最后一位诗人、现代诗歌的最初一位诗人。他的《恶之花》,是一卷奇诗,一部心史,一本血泪之书,出版于1857年的巴黎,有6个诗组,即《忧郁和理想》、《巴黎风貌》、《酒》、《恶之花》、《反抗》和《死亡》。恶之为花,其色艳而冷,其香浓而远,其态俏而诡,其格高而幽,它绽开在地狱的边缘,波德莱尔则以丑为美,化丑为美,在美学上具有创新意义,而这种美学观,是20世纪现代派文学遵循的原则之一。以《忧郁之四》为例,诗中出现的意象全部是丑的:锅盖、黑光、潮湿的牢狱、胆怯的蝙蝠、腐烂的天花板、铁窗护条、卑污的蜘蛛、蛛网、游荡的鬼怪、长列柩车、黑旗,这些令人恶心的、丑陋的,具有不祥意味的意象纷至沓来,充塞全诗,它们显示了一种“精神的骚动”。《恶之花》描写了大城市的丑恶现象与个人的苦闷心理,其诗歌理论为通感,运用手法是象征。
诗集《恶之花》的主题是恶及围绕着恶所展开的善恶关系,恶指的不但是邪恶,而且还有忧郁、痛苦和病态,花则可以理解为善与美。波德莱尔破除了千百年来的善恶观,以独特的视角来观察恶,认为恶具有双重性,它既有邪恶的一面,又散发着一种特殊的美,它一方面腐蚀和侵害人类,另一方面又充满了挑战和反抗精神,激励人们与自之斗争,所以,波德莱尔对恶既痛恨又赞美,既恐惧又向往。结果,《恶之花》的出版,以其大胆直率得罪了政府当局,其怪诞的思想和超前的理念更触怒了保守势力,招致了一场激烈的围攻,波德莱尔被指控为伤风败俗、亵渎宗教,上了法庭。四年后,《恶之花》再版,则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应该说,从善恶观上,这位法国诗人与法国作家萨德、意大利电影导演帕索里尼在骨子里,是完全一致的,电影《索多玛的120天》,就是一枝绽放的“恶之花”。
电影《索多玛的120天》所依傍的历史背景是1943-1945年间的北意大利。1943年7月,英美盟军在西西里岛登陆战役取得成功时,法西斯意大利国家开始内部崩溃,1943年7月25日,意大利法西斯党总书记格兰迪等人发动改变,将法西斯头子墨索里尼逮捕并关押起来,并宣布意大利退出战争。但在9月12日,纳粹德国头子希特勒派来党卫军空降突击队将墨索里尼救出,墨索里尼被送往德国,从此成为希特勒的臣仆,在德军庇护下,墨索里尼在意大利北部建立了效忠于纳粹德国的傀儡政权一-“意大利社会共和国”,因定都在小城萨罗,故又称即“萨罗共和国”。萨罗共和国一切听命于希特勒,墨索里尼重建了法西斯政党和军队,配合德军对抗从西西里北进的盟军,镇压意大利反法西斯抵抗运动,对犹太居民实行种族灭绝,而且把意大利北部的日尔曼族聚居区割让给纳粹德国。
萨罗共和国是意大利人极力想忘却的一段历史。导演帕索里尼却将这段史实浓缩地表达出来,而且他将18世纪法国极端情色作家萨德的小说《索多玛的120天》中描写的内容嫁接过来,故影片又名《萨罗,索多玛120天》,就体现了这种嫁接。
关于法国作家萨德(1740-1814),被称为情色小说鼻祖,一生充满传奇,是欧洲文学史上最受争议的色情文学作家之一。他出身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的贵族世家,年轻时的萨德沾染上当时法国贵族所拥有的一切浪荡习性,玩世不恭、放浪形骸、吃喝嫖赌无所不来、终日纵情逸乐而声名狼籍,甚至曾与父亲共享情妇。1763年,萨德在父命下,与一位法官千金完婚,不过,仍丑闻不断,最后居然连小姨子都不放过,相偕私奔到意大利而被家族监禁。1803年,他被诊断为“性疯狂”,转囚至精神病院,其因淫乱、性虐待、强暴、鸡奸等罪名及其出版“淫秽作品”而多次入狱,终其一生74年,在监狱、精神病院中前后共度过近28年,最终病死狱中。在狱中,他与社会隔阂,只能从自我建构的想象世界中获取慰藉。后来的学者把主动的虐待症即喜欢虐待别人的行为,称为萨德现象(Sadism),又称施虐症。而且,还将其与奥地利作家马索克两人的名字合为sadomasochism一词,意为性虐待症,简称为SM,中国的李银河博士则称之为虐恋。
由于有伤风化与有违道德,萨德的大部分手稿在狱中被毁,能够传世的不足全部作品的四分之一,但仅此,已令人叹为观止,有人曾称之为“18世纪的性变态百科全书”。萨德幸存的主要作品有《贾斯坦》、《索多玛120天》、《艾琳和瓦尔库尔》、《闺房里的哲学家》、《朱丝汀——美德的不遇》、《爱的罪恶》等。萨德的作品多年来被各国禁止发行,直至20世纪初,一批法国和世界文学名家为之正名,才得见天日。萨德认为,用美德来规范自己的行为,是荒谬的,除非这种美德可以成为取胜的手段,或是这样做能带来快感。世界是一个邪恶的世界,自然界到处都是罪恶,美德是不真实的,善与美德的努力是无望的,终将遭到失败和毁灭,而人的罪恶却为人带来财富、快乐和权力,罪恶使人成为强者。
严格地说,萨德的这些观点,都带有反社会、反人类的特征,而导演帕索里尼在影片《索多玛的120天》中,却注入了反法西斯元素后,将萨德的观点,冷峻地表达出来。电影用旁观者客观中立的目光,自然写实主义地描述了一幢被人为封闭的建筑物中发生的事情,没有渗入任何观点和评论,只是以电影方式再现了萨罗共和国时期及其人类权利的被剥夺,整部影片里,没有弱者获得救赎,也没有施暴者获得惩罚,而良知与良心只能走向死亡,而影片中的各种挑战想象极限的性虐待情景,则源于萨德的小说,并将性爱中的施虐-受虐关系被推演至极,导演以逼真得令人难以忍受的方式,让观众在心理极端反感到可以呕吐、可以恐惧的处境中,追究人性最深处的黑喑及对终极人性的思考。
在镜头处理上,除了“审判日”一段另人惊悚外,影片的大部分场景的拍摄还是相对隐忍的,即能猜得到而并非真实看得见,远镜拍摄而非直接的赤裸,这是这部影片有别于一般情色电影之处。
影片的故事情节大体如下。
在远方隆隆的炮声中,几个当地政要开始了令人发指的暴虐行为,为满足他们的变态需要,他们绑架了16对当地有良好家庭背景青年男女,经过身体检查后带他们到有持枪警卫的一所与外界隔绝的大别墅中实行野蛮的奴役。由此,影片分成三段,即“占有篇”、“吃屎篇”与“鲜血篇”。
根据萨德小说中的人物类型,四个施虐者分别被称为总统、主教、法官、公爵,分别代表政权、神权、法权和贵族,他们之间,相互娶别人的女儿为妻,以维持他们秩序内部的和谐。在这荒诞的、毫无人性的世界里,一切变态的行为与怪诞的欲望却都以合法的名目出现,有着表面井井有条的制度性规定。如施虐者根据“制度”,检查并记录受虐者的听话与否,由此,决定他或她最后的命运。
这些施虐者在这欲望与权力被滥用的大别墅中,对受虐者拥有绝对的奴役权力与所有权,实施他们自己制定出的荒唐暴虐的法度,即他们从众多掳来的少男少女中寻找着各自满意的性虐待对象,而这些少男少女在武力强制环境下无权表示丁点反抗或不满。如施虐者强迫一对受虐者“结婚”,训练他们同房,当两人准备进行真正的性交时,被硬生生喝止了。又如,当黑人女仆与警卫(前受虐者)互有好感并在夜里偷情,进行男女之间正常的性交时,被人告发后,施虐者不能容忍的是背叛,而枪杀了他俩。
在这隔离世界中,这些被虐的少男少女,不仅是施虐者肉体上的施虐对象,而且还要承受施虐者的精神虐待。他们要随同这些施虐者一起进行毫无廉耻的性行为,还要与他们一起听各种猥琐故事,以满足施虐者随时而起的欲望,他们被安排举行“婚礼”,甚至被迫进行“最美丽臀部”的评选。而讲述淫秽故事的是几位已过风韵之年的老妓女或鸨母,由她们向狂欢大厅里的施虐者与受虐者全体讲述能激起性欲的种种离奇而荒诞的性事,有的讲故事者甚至对这些少男少女有过一丝同情心,可是,其本身没有能力去拯救任何一个受虐者。
在影片中,受虐者被要求食用施虐者的粪便,要求受虐者以食用粪便实现生存上的“自给自足”,以及全体受虐者与施虐者一起食用粪便的“全粪宴”的段落,极为令人作呕。
如果说“全粪宴”还只是令人作呕,影片最后的“审判日”一段令人惊悚、令人恐怖。在审判日里,男孩。女孩被分开,被记录过“不听话”的人会被系上一条蓝丝带,而听话无“案底”的人则可晋级为助手并且不用接受惩罚。惩罚的过程由施虐者分别坐在高处用望远镜来“观看”,施虐者所坐的椅子后面有光环,犹如宗教裁判所一般,很显然他们以神自居。对“不听话”的人的惩罚包括:强奸、鸡奸、火烧乳房和下体、割舌、挖眼等,而“听话”的人则庆幸地跳起了舞…
影片,到此就结束了。
被奴役的人们即受虐者,也被导演赋予不同的性格,有的本身不抗拒暴力反而渴望接近施暴者,如那个面带微笑、在被施虐者亲吻时主动回吻的少男,有的怯懦柔弱的,有的麻木不仁,最终从恐惧到服从到最终沦为性奴,他们之间并没有联合反抗,相反,为了保护自己,他们出卖和告发与自己命运相同的人。在影片最后,那些“听话”的少男会被晋级为助手或警卫,并配给枪支,助纣为虐,参与对那些“不听话”者令人发指的肉体伤害。
女风琴师代表着尚未泯灭的良心与良知,女风琴师的任务,是为狂欢大厅里的讲解淫秽故事现场配乐,女风琴师的表情始终表现为压抑与忧郁,眼神中都充满担忧和不忍,并在可能的范围内为受虐者提供微小的帮助,最后,由于不堪忍受,她选择了从高处的窗户跳下去,以死亡来求得心灵上的救赎。
影片中,还塑造了几位主动的反抗者的形象。一位少女,在施虐者挑选完美的处男处女时,故意露出不完美的牙齿而逃过一劫;另一少女,在狂欢大厅里尝试逃走,终被虐杀,避免了进一步被辱,而女孩的尸体却被放在神像前;一位男孩,在掳往大别墅途中逃跑而被射杀,如果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令人发指的命运,那么,他一定会庆幸提早到来的死亡。
关于电影导演皮埃•保罗•帕索里尼(Pier Paolo Pasolini),他是意大利著名导演、编剧、剧作家、诗人、小说家和批评家,他与罗西里尼、费里尼、安东尼奥尼并称为是意大利四大天才导演。1922年,他生于意大利波伦亚的贫民窟,父亲是一名法西斯军官,母亲是一位反对墨索里尼的敏感的农村妇女。
帕索里尼是一位备受争议、行为复杂、毁誉参半的艺术大师。1947年他加入意大利共产党,开始阅读意共领袖葛兰西的著作,但1949年被意共以同性恋为由开除;他景仰神圣和主,但14岁就放弃了天主教信仰并一生与教会公开对抗,影片《软奶酪》因渎神而给他带来了四个月的监禁,后来,他的影片《马太福音》却获天主教电影大奖;他以无产阶级左派自居,却在60年代末的学生运动中站到了警方一边反对学生运动;他批评电视开创了享乐主义时代,但是他在影片《定理》和影片《天方夜谭》中公开表现色情,最后,他改编并拍摄了法国色情作家萨德的小说《索多玛的120天》,这部绝笔之作在所有国家均被禁映;直到生命完结的前一天,他还在为同性恋者的平等地位而疾呼,而他却固执地视堕胎是法西斯主义行为。他渴望激情,同时充满绝望;他鼓吹革命,同时摈弃一切真理;他推崇弗洛伊德,同时信仰马克思;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竖立信念,然后又亲自否定它。因电影文学作品内容不良,他被起诉三十余次,在这一点上,他同萨德、波德莱尔倒有相似之处。他的名言:“死亡是绝对必要,且有意义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们污秽的存在。”
帕索里尼的目光始终是放在社会最阴暗面,他的电影里,表达了对社会最底层人们的关注和同情,以及他对人性丑恶的无情鞭挞,在他的电影世界里,只有无穷的黑暗、无尽的绝望,荒谬诙谐与黑色幽默背后透露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帕索里尼的电影里,对性爱是直言不讳并且是完全赤裸的,甚至有男性生殖器的全镜头特写,他认为,性爱是一种对不满现实的抗争,是对现代资本主义强加在人民身上的物化和异化统治的反抗手段,正如中国作家王小波在其作品里以荒谬的性爱,对抗整个社会的滑稽一般。1975年,帕索里尼完成了他彪炳影史的、警世骇俗且令世人噤若寒蝉的影片《索多玛的120天》,影片直面人性中最阴暗绝望也是最为人所讳言的一面:暴力、色情、强奸、虐待、吃屎、鸡奸、乱伦等。
1975年11月2日,帕索里尼伤痕累累的尸体在罗马郊外的海滨被人发现,他的生命结束于一次夜晚的寻欢,结束在一名17岁男妓的乱棒下,他的死留下诸多疑点,终年53岁。帕索里尼曾希望自己的尸体上混合着白色的精液与殷红的鲜血,竟然一语成谶,而此时,距离他完成他的生命绝唱---影片《索多玛的120天》仅数周,这部渗透着彻骨绝望的冰冷影片,似乎是他给世界留下的黑色遗嘱。他的朋友、学生和崇拜者们(其中包括萨特、贝尔托鲁奇和罗兰•巴特)则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尊奉他为“圣—皮埃尔•保罗”。
帕索里尼的第一部独立导演的影片是1961年的《寄生虫》(Accattone!),改编自他本人的作品,讲述的是罗马一个皮条客的生活。
1962年,帕索里尼导演了《罗马妈妈》(Mamma Roma),影片以一个贫困暗娼为主角,描写她们悲惨无望的生活。同年,他导演的讽刺影片《软奶酪》(laviamoci il cervello),也是描写私娼生活的,较之前作更是成功,在1962年的威尼斯影展中,获得意大利电影俱乐部联盟奖,但因题材尖锐,被保守势力认为是亵渎神明,以至于当局将他逮捕并缺席审判,影片只放映一次即被永远禁映。
1964年,帕索里尼改编拍摄了《马太福音》(Il Vangelo Secondo Matteo),将圣经故事以无产阶级革命的方式搬上银幕,并以近乎纪录片的方式运用镜头和调度,在他看来,马太是基督众使徒中最入世、最具革命倾向的一位。但几乎遭到了当时所有左翼人士的强烈抗议,但这部影片却被认为是最忠于基督精神的宗教影片,而获天主教系统的认可,并获1964年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特别奖,获1964年的奥斯卡奖3项提名。同年,他拍摄了《爱情百科》(Comizi d'amore),这是用“实况采访”理念支持下的一部探讨意大利人爱情与性观念的带有社会学性质的纪录片。
1966年,帕索里尼拍摄了《大鸟与小鸟》(uccellacci e uccellini)和《女巫》(streghe le)。
在现代语言学与神话人类学影响下,帕索里尼的创作转而关注神话和意识形态,1967年与1969年,他分别改编拍摄了《俄狄浦斯王》(Edipo re)和《美狄亚》(Medea),在两部影片中,进一步确定了他对边缘文化和前工业文明的依恋,认为资本主义的建立,丧失了神话感性的世界和与大自然的和谐。而1968年,他拍摄了《定理》(teorema)与《任性的意大利风格》(capriccio all italiana)。
1969年,帕索里尼拍摄了《猪圈》(Porcile),这是一部寓言片,由两个互相交叉的故事组成,一个是神话,一个是现代故事。在第一个故事中,一个由于饥饿而不定期地在一个荒凉的环境里吃人肉的人,后来他被扔到野兽堆里以示惩罚;在第二个故事中,一个出身德国工业家家庭的儿子如何对猪产生变态的好感,最后被猪吃掉。同年,他拍摄了《爱与愤怒》(amore e rabbia)。
帕索里尼的“生命三部曲”,是指1971年拍摄的《十日谈》(Il Decameron ,)、1972年拍摄的《《坎持伯雷故事集》(I Racconti di Canterbury)、1974年拍摄的《《一千零一夜》(Il Fiore delle Mille e una Notte,又名《天方夜谈》),这些影片以精妙绝伦的奇观景象与异国情趣、在性爱上的坦然不讳,获得了惊人的票房。同时,1971年,因《十日谈》获柏林电影节评审团特别奖,1972年,因《坎特伯雷故事》获柏林电影节金熊奖,1974年,因《一千零一夜》获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1975年,帕索里尼拍摄了《索多玛的120天》(sala o le 120 giornate di sodoma,又名《萨罗,索多玛120天》),引起轩然大波,影片成了这位导演的凄厉而绝望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