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童记忆之“门前柳”


村童很小的时候不太容易记住道路,即便是在这个生于斯长于斯的老家也是一样。但村童总能很快在村里的一条马路上找到自己的家,只是因为家门口那棵高大粗壮的柳树。

在村童眼里,这棵柳树是那样的与众不同:高高的树干不是很直却自然分成三段,最下面的一段粗壮结实,要足足三个村童才能牵手围抱,似擎天一柱牢牢伫立;中间的一段略有弯曲,倔强的将躯干指引向马路的方向;最上面的一段托举着四散的树冠在马路上搭了个凉棚。

春天的柳树在树干结点处抽出嫩绿的枝条,每一根枝条都是很好的树种,父亲经常把枝条剪下栽在田地边,不过几年一棵棵小柳树就长大成荫。

高高的树冠满是柳絮的幼芽,趁着娇嫩的时候采摘下来既可以作成家乡的特色小包子,又可以给小白兔美餐一顿。但因为柳树高大难爬,通常没有人主动爬上枝头去采摘那诱人的美食。而春风刮起时,村童总可以在树下等待长满嫩芽的枝条飞落下来。这完全是自然在修剪着柳树,村童喜欢这种天降的美味。

柳树陪伴着村童一天天长大,村童口里吹着自制的柳哨,头戴柳树枝条编制的草帽,任凭烈日烘烤,村童在树荫下依然悠闲自得。纵使乌云密布,细雨飘洒,只要没有惊雷,村童都不必担心受到雨水的洗礼。

村童很喜欢大柳树,再美的风景都无法替代这棵巍然的永恒。直到有一天,父亲告诉长大成人在城市生活的村童,大柳树已经放倒了,再不放倒就错过了成材的时候。村童才意识到,已经好久没有关注这个儿时的陪伴了。村童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家里,远远望去,家门口真的好秃,再也不见了那棵明显的标记。走到近处却发现在大柳树旁边已经长出了碗口大的小树,那稚嫩却挺拔的小树干仿佛在向村童招手。

长大的村童知道大柳树的生命又得到新的生机,而曾经的相互陪伴到如今已然变的天各一方。大柳树的生命在倒下后坚强的选择新的生机,长大的村童懂得了没有永恒的印记,却有永恒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