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周刊》在2008年即将结束的时候,做了一个独家的调查,对几个城市的医院药店里抑郁药的销售量进行了统计,统计方法上不是普查也不是抽样,最后发现了有趣的结果,抑郁药最畅销的三个城市分别是北京、上海和杭州,并进而发现,房价与抑郁药的销量之间貌似是正相关的关系。
《新周刊》的调查方法是否科学、结果是否权威暂且不论,通过抑郁药的销量来透视城市市民生存和生活现状的确是一个独特的新闻视角。
北京,天子脚下,皇城根儿上,竞争压力大,连月薪数万的央视名嘴都抑郁了,何况平头百姓?虽然如此,每年还是有大把大把的毕业生搭上北上的列车进京找郁闷,这跟当年红卫兵串联进京拜见领袖无论从动机还是结果上都是不同的,从革命的浪漫主义到高薪的理想主义,从盲目的个人崇拜到现实的生活境遇,改革开放三十年的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辨,但有一样却保留了下来,对首都的向往之情。不光如此,离开北京也要抑郁的,这种抑郁是典型的屈原流放式伤感,“去故都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北京对于大多数“北漂”(或许该叫新北京人)来说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天知道。
上海,这个中国近代最早开埠的殖民城市,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已经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样板,估计凡是到过上海的老外们都不回再去看老谋子的电影。有人说,男人多去北京是源于对权力的占有欲,女人流连于上海是源于对繁华虚荣的爱慕。出差时曾在上海勾留过些时间,高楼大厦间只留下一线天,人们仿佛在巨大的集中营里度日,繁华背后是紧张忙碌和快节奏的机械化生存,早就有专家指出,养鸡场里的肉食鸡由于生长的笼子空间狭小,心情抑郁,影响了肉质的鲜美,想必人也如此。
杭州,或许是个特例,“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千百年来人们对于这个江南城市的赞誉多不胜数,民间的说法是,上海人把杭州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定居杭州是个不错的选择。记得不久前某机构评出全国十大最具幸福感城市,杭州高居榜首。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梦里寻他千百度的地方竟然也抑郁了。最幸福的城市的人们最抑郁?那抑郁的人们幸福感从何而来?抗抑郁药肯定不是吗啡杜冷丁K粉摇头丸,不会给服用者带来虚幻的快感和幸福。杭州人为什么抑郁,《新周刊》给出的说法是,天阴多雨,不见日光,导致人们心情抑郁,特别强“调有自杀倾向的患者”。
或许另一种说法更合理一些,“天堂不是人呆的地方”,应该说不是普通人呆的,西湖边的别墅都是天价,只有像任我行、金庸这样的江湖大佬才能有幸近水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