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转身-红卫兵篇(1)


红卫兵篇

 

在德国,起初纳粹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纳粹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纳粹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纳粹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是新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为我站出来了。

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的一段文字

马丁·尼莫拉 路德教会牧师

尼莫拉牧师的这番陈辞,已成为大屠杀教训的传奇注脚。在纳粹统治早期,尼莫拉曾作反犹太人的布道,后来他以希特勒为敌而被遣入集中营。

 

 

 

这样的悲剧在人类历史上曾反复上演,其原因是那些看似吸引人的空洞理想被置于人类的基本价值观——珍视生命、人权和自由之上。”——俄罗斯总统普京

 

那少数通晓事理的人,都有几分傻气,不知道明哲保身,他们向庸众吐露了自己的见解和真情,只落得在十字架和火刑堆上丧命。

                                        浮士德

第一章 不安与骚动

文革是什么? 一场10年浩劫,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

文革是一场将人变成鬼的运动,也是一场将鬼变成英雄的运动,如今过了那么多年,到底谁能说清文革?

1966年,我17岁,是徐州一中的高一学生。

1966年5月,学校里已经开始有了少许的不安与骚动。来自北京的大道消息与小道消息不断。不过,我们还没有当回事,因为我们还不太懂事。

刚过期中考试,因为一道物理题出得有误,得出结果是某个短跑运动员在跑一百米时,其加速度在最后达到的速度竟然达到宇宙第一速度,也就是可以环绕地球了。教授我们物理的孔副校长,我还记得是个典型的山东红脸大汉,在一次课堂公开表扬我们班的一个同学,表扬他发现了这个问题,以后又在学校的各种大会表扬,登时我这位同学大红特红起来,后来我知道同学的父亲是徐州师范学校的书记,还是我的老乡。最初我和他还不太熟悉,但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现在还十分佩服,因为他在我们这个班同学中可是最出名的一个,所谓大名鼎鼎君也!二十年后,君成为国内著名有线电视技术专家。

 

虽然报纸上不断发表各种批判文章,我们并不太在意,晚上放了学以后,匆匆回家,吃了晚饭,再走20分钟路,回来上晚自习。到了九点,放学,照例走回家。

父亲那时在枣庄搞“四清”,基本不回家。

然而运动以自己的方式在悄悄进行,来自北京的各种大批判消息不断传来,学校也布置学生写各种批判“三家村”的文章,我们只知道“邓拓吴晗廖沫沙”和“三家村杂记”是大毒草,于是写大批判文章,也就是抄抄报纸。

也许是受到北京的学校的影响,突然有人将大字报对准了本校的某些老师,接着就是某些有些政治问题的教职工,我由于才进入这所学校,对教师还不认得几个,自然谈不上写他们的大字报,于是把眼光主要注意到国内的形势。有时写点儿自己对运动的看法,那时还“乳臭未干”,自然谈不到什么

然而火药味在逐渐变浓,各地,尤其是北京来的消息不断给这些年轻的生命以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