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经济三形态论——导言

导言：两种经济理论的统一

一 写作本书的背景

今年是改革开放三十周年，我们将隆重地开展各项纪念活动。纪念当然要讲改革开放的成就，要讲改革开放路线的正确性。但是我们不应是为了纪念而纪念，为讲成就而讲成就，更不应该以已取得的辉煌成就来掩盖当前出现的问题，以改革开放路线的基本正确来为改革开放中出现的问题作辩护，以至制造新的教条主义来禁锢人的思想。而是应该通过纪念活动，肯定成绩，正视问题，分析包括取得成就和问题产生的原因，进一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提出下一步改革的新思路，以进一步推进和深化改革，朝着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目标前进。

改革开放前，我国实行的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这种体制不利于资源的优化配置，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通过改革，实现了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解放了生产力。因此可以说市场化是近几十年取得巨大成就的原因。这样说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这些年来，我国经济社会出现的种种问题又是怎么产生的呢？经济学家们的回答：那是受传统计划经济的影响，是市场化不足所造成的。这样的解释，如果放在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那是正确的。但是，放到今天来说，那就不能说是正确而是基本属于错误的了。事实上，这些年来，我国贫富差距扩大、生态环境问题严重、官员腐败和社会犯罪现象增多等等的产生，恰恰不是市场化不足，而是片面追求GDP的增长，市场泛化以及资本固化的结果。（参见任殿雷《回顾历史，反思改革，构建和谐社会》等文http://www.chinavalue.net/Article/Archive/2007/6/10/68363.html）。市场经济有利于资源的优化配置，但是市场经济有着多种形态，有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如果把小商品经济也算上，则应是有三种不同的形态。这不同的形态，作为商品市场经济，有其共同性，但又有其特殊性。这三种形态的产生，都是由其一定的生产力发展的状况和科学技术发展的水平决定的，不同形态的市场经济同其他生产关系一样，只有同相应的生产力发展状况相适应，才能发挥其推动生产力发展的作用，否则就会对经济的发展起限制和阻碍的作用。我国市场化改革，之所以起到对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而后来又会因此带来问题，这都不应该离开市场经济本身，而应该由我们在改革开放以后所建立起来的是什么性质的市场经济来说明。

我们知道，我国的改革是从放开自由市场，允许个体经营，包产到户开始的，由此在城乡出现了一批小商品经营者，这是一种简单商品经济。而后，进一步允许雇工经营，允许一部分人以钱赚钱，先富起来：首先从支持安徽经营瓜子的年广久开始，逐渐发展到全国大批的个体工商户发展到拥有资本的大企业。其次又将集体经济通过承包等多种形式，逐步改造成了以利润为目的的现代企业。最后，也就是最主要的是通过国有资产重组、“抓大放小”和“国退民进”。让很多国有经济陆续从一些竞争性行业中退出，以不同形式转给私人所有。极少数必须由国家垄断经营的企业，也改变经营方式，改造成了独立核算的营利性企业。另外，我们还采取一系列的鼓励投资和吸引外资的优惠政策。这样的改革，有利于各种资源的充分利用和合理配置，因而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让我国经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人民生活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因此应该说，我国改革开放，所走的道路是正确的，成就是巨大的。但很明显，我们改革开放所走的这一步，所建立的市场经济还不是姓社，而是姓资。因为它是以资本为主体，为利润而经营的，是让一部分利用资本，雇人赚钱，用人家的劳动赚钱致富的。

但是，这一点，在当时是不好说的。如果这样一说，当时的改革就无法搞了。所以小平同志提出，姓资姓社，先不争论，只要对发展生产力有利，对增强国力有利，对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有利，我们就搞。（参见任殿雷《关于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几个问题》http://www.chinavalue.net/Article/Archive/2007/4/6/61517.html）。

在邓小平理论的指导下，今天我国市场化改革已经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我国大部分地区已经摆脱了贫困，走向了小康。然而由于资本对利润的追求，也造成社会贫富差别迅速扩大，　　各种社会矛盾的激化，影响了社会的稳定和和谐发展。也因资本对利润的无限追求，不顾自然的承受能力而无限度地开发、浪费矿物资源，导致环境的全方位污染与生态平衡的严重失调，给后续发展带来了严重困难，影响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所以，我国市场化改革，尽管在一定阶段，通过让一部分先富形成的，还是以资本为主体为利润而经营的市场经济，即具有资本主义性质的市场经济，但因它在一定历史阶段适合一定的生产力发展状况，因此能积极地促进经济的发展。同时也正由于这种市场经济的资本主义性质，存在着消极的方面，如果任其自由发展，就又必然会产生上述的必然后果。由此也说明了，我们既要看到市场化的积极作用，坚持市场化，又要认识到当前的市场经济的性质，限制其消极作用，并逐步将改革由让一部分人先富到共同富裕的转变，由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变。

可是，目前我国的经济学家们，特别是那些掌握着话语权的，被称之为主流的经济学家们不是这样看的。他们认为当今出现的问题，只是改革的必然，而根本不愿意从当今的市场经济本身的性质上去找原因。以至有的还著文说什么，市场经济只能以资本为主体，企业经理永远只能是资本的代理，而不能是劳动的代理。实际上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坚持和深化改革，就是要把资本固化，反对改革的朝向以联合劳动为主体的为人的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

同主流经济学家们不同，有的被称之为新左派的则认为，社会主义是以公有制为主体，而这个基础现已被严重削弱，原有大多国有和集体资产，现都成了资本。改革把社会主义企业变成了资本主义企业，日益扩大的贫富差别带来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严重影响着社会的和谐发展。他们热心追究第一桶金，认为应把用各种手段取得的原属于国家的财产还给国家，原属集体的土地还给农民。这又是一种对改革持否定的观点。

为了说明这两种看法的是非，我们有必要再回顾一下，当年我们为什么要搞经济体制的改革。一般我们只说，这是因为改革开放以前，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不利于资源优化配置。其实，改革开放以前，除了计划经济，还有一个，跨越阶段，搞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更是影响了生产力的发展。

我们知道，社会发展是应该经过资本主义再进入社会主义的，虽然由于我国国情特殊，领导中国革命重担历史地落到了中国共产党的身上，但是这并不是说就可以跨越民主革命直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中国共产党必须领导进行民主革命，建立新民主主义社会。而新民主主义经济的实质，就是要在无产阶级领导下，允许资本主义的一定发展。只有经过新民主主义的建设才能逐步转变为社会主义。

可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却犯了急躁冒进的错误，不让私人资本有一个发展的机会，从1953年开始，不到三年时间，就完成了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了由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过渡。接着，这种“左”的倾向愈来愈烈，通过1957年的反右，1958年就来了个大跃进，实现了公社化，跑步进入共产主义。虽然由此带来的经济困难迫使人们停止了这样的盲目冒进，但1959年的批判彭德怀的所谓 “右倾机会主义”， 1962年提出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所谓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的总路线，直至1966年开始的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实际上都是这样一条“左”的路线的继续。

忽视社会发展规律，企图跨越阶段，直接进入社会主义以至跑步进入共产主义，这违反客观规律，不利于生产力的发展。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就是为了解放生产力，为此就不仅是将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而且，在这个转变过程中，首先要允许一部分人可以通过雇佣劳动，以钱赚钱先富起来。通过这样的改革，我国经济得到了连续翻番增长，综合国力有了明显提高。人民生活也普遍的有所提高。实践证明，我们开始允许一部分人雇工经营，通过以钱赚钱先富起来的方针是正确的。

但这种以资本为主体、以利润为目的雇工经营，其性质是资本主义，而不是社会主义，这不是我们改革的根本目标。我们改革的根本目标是要建立以联合劳动为主体的，以人的全面发展为目的的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因此，根据我国国情，遵循社会发展的规律，我们既要让其有一定发展，发挥其有利于生产力发展的积极作用，又要采取一定措施，限制其只顾追求利润而损害他人和社会利益的消极作用，并适应其生产力的发展，逐步转变为以联合劳动为主体的，为人的全面发展为目的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

事实上，小平同志在着重谈到搞经济体制改革要允许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时候，也就同时指出，我们改革的根本目的是要“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这就明确告诉我们，允许雇工赚钱，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只是我们改革的一个必经阶段而决不是目标。

可是正当我们完成了这改革的前一步，需要进一步明确方向，深化改革的时候，对已发展起来的这种以资本为主体为利润而经营的生产方式局限性已充分显现出来的时候。我们的主流经济学家们，却处处以市场化的名义反对对这类消极影响加以必要的限制和干预，以保护改革成果的名义把资本固化，鼓吹什么只有有钱人才能管好企业、经理只能是资本的代理来反对逐步将以资本为主体，为利润而生产的市场经济向以联合劳动为主体为社会而生产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化。如果说他们的理论在改革开放初期曾经起过积极的作用，但到今天已经成了改革进一步深化的障碍。

总之，市场化改革不能否定，走回头路是没有出路的。然而让一部分人先富，只是一个必经阶段而决不是改革的根本目标。我们改革的根本方向应是在科学技术和生产力发展的基础上，通过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完善市场经济秩序，逐步变为利润而生产到为人的发展而生产，构建人和人、人和社会、人和自然协调发展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把以钱赚钱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当作就是到了社会主义，把资本固化，忘记了我们改革的根本目标是完全错误的。[1]

二 两种经济理论的统一

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发展方向的两种观点，往往与不同的两种经济理论有关，一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一是西方经济学。

马克思经济学和目前西方经济学都源之于以亚当·斯密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但马克思继承和发展了古典经济学的劳动价值论，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对资本主义经济的产生、发展和必然要为更高一级的社会经济形态所代替的规律作了深刻的科学的分析。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揭示了经济现象背后的本质的东西，是我们进行革命和建设社会主义的理论指南，也应该是指导我们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指南。

但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是科学，而不是教条，随着历史的发展，总会发现有相对不足的地方，需要根据实践不断加以补充、修正和发展。事实上，由于马克思的经济理论当时就没有充分认识到社会主义经济将仍是市场经济，而认为就会为计划经济所代替。后来社会主义的实践，证明了计划经济不利于资源的优化配置，市场经济不只是资本主义可以用，也同样适用于社会主义。小平同志总结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历史经验，提出了市场经济也同样适用于社会主义的理论，并领导我国进行了计划经济转化为市场经济的经济体制改革，这是对马克思经济学说的创造性的发展。

西方经济学自十八世纪，资产阶级在西方占据了统治地位以后，就背弃了劳动价值论的科学基础，拿马克思的话说，由此就“敲响了科学的资产阶级经济学的丧钟”（见《资本论》第二版跋）。可以说，西方经济学是为资本主义服务的，是保守的经济学。这种理论，只是对资本主义经济现象的表面描述，而没有揭示隐藏在现象背后的本质，不可能揭示资本主义经济的内在矛盾，它的本质及其产生、发展和灭亡的规律。但是也不能认为它只是胡说八道，并无一点可取之处。事实上，正是由于西方经济学要为资本主义的存在服务，要保证资本主义的均衡运行，因此对资本主义，对市场经济运行机制就有着更具体的研究。特别是十九世纪以后，西方经济学在许多具体规律的研究上，有了长足的发展，对克服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保证资本主义经济的正常运转和繁荣发展起到了重大的作用。在具体研究方法上，常常运用数学工具，通过一定的数学模型，在现象的描述上更是比较精确的。

由于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认为社会主义经济是计划经济，因此对社会主义市场化改革以后，对市场经济运行缺乏理论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可作为借鉴的只能是现成的西方经济学。于是在这个时期，西方各种经济学说在中国得到了迅速的广泛的传播，在我们的高校的经贸管理类专业，被确定为是必修的核心课程，这是很自然的。在这个时期，我们的许多经济学家，特别是被称为是主流经济学家们，运用现代西方经济理论，运用于我国改革的具体实践，对我国市场化改革是起有不可否认的作用的。但是，西方经济学毕竟是为资本主义服务的经济学，我们决不能因为肯定西方经济学对市场经济发展有一定作用，就否定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主导作用。遗憾的是我们许多主流的经济学家，不管他们口头怎么说，实际上是在处处排斥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以至有的公然提出市场经济只能是资本雇佣劳动，企业只能是以资本为主体，管理企业的经理永远只能是资本的代理之类的理论，这种企图把改革一定阶段固化，即将资本固化的理论就是完全错误的了。

因此，我们的态度应该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基本理论，离开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基本理论，那就是离开了科学。但是，也不能简单地认为西方经济学只是一种为资本主义制度辩护的庸俗理论。事实上，西方经济学的许多理论，对经济现象的描述是比较精确的，我们不应该简单地摒弃它，而应该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来说明其中的道理。

例如，根据根据马克思价值理论，商品价值是由劳动创造的，西方经济学边际生产力论认为各种生产要素的价格是由各自的贡献所决定的。生产费用论认为商品的价值就是由劳动、资本和自然力等要素共同协作的结果，在使用各种生产要素时分别支出了一定的代价，由此构成商品的价值。供求论认为，商品的价值是由商品市场上的供给和需求的状况来决定的。显然，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是正确的，它揭示了商品价值的本质，是科学的理论。而西方经济学的各种价值理论，都只是停留在表面经济现象的描述上，没有揭示隐藏在现象背后的本质。但是本质总要通过现象表现出来，科学要透过现象揭示本质，同时又要由本质来说明现象。西方经济学各种价值理论固然只是关于现象的描述，但由于西方经济学运用数学工具，通过一定的数学模型，在现象的描述上还是比较精确的。如果我们能把对现象本质的揭示同对现象的精确描述结合起来，用本质来说明现象，用现象来丰富本质，应该说，那就是更完整的理论。再如分配理论，西方经济学认为土地、资本和劳动都创造收入，这固然不对。但是把收入按其边际生产力（边际收入）分成相应的部分，这是有道理并可以用劳动价值论来解释的。因为正如在自然经济条件下，生产劳动者的劳动时间必须分成相应的几部分，分别用于改良土地、磨制工具和供自身吃穿生活需要物品的生产一样。在市场经济中，收入是劳动创造的，但要进行再生产，就要将收入分成相应的几个部分，除了用于购买生产者的生活资料，以满足自身生活的需要。还必须有一定份额用于土地，一定份额用于机器厂房设备等。把生产经营收入按生产要素需要进行分配，这是再生产的必要条件。显然这同劳动价值论并不矛盾。西方经济学精确的地方还在于用边际生产力来确定各自的价格。简单地说，就是工资和利润。这也可以用劳动价值论来加以解释。因为先进机器的使用可以提高劳动生产率，而商品价值是由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劳动者技术装备大，同样劳动可以创造比装备比较简单的劳动创造价值（收入）的倍数。因此在机器设备、土地等条件一定的情况下， 随着劳动使用的增加，其边际收入呈递减的趋势。西方经济学由此来说明劳动价格——工资的决定，认为劳动工资是由劳动边际收入决定的，在完全竞争条件下，某一行业相同“等级”的每一个劳动者，都是按照受雇工人中最后一个单位劳动所创造的收入获得他们各自的工资。而劳动所创造的全部收入大于由此决定的工资部分，则被看作是使用了更先进的机器设备、优良土地等的结果，那部分就构成了用于购买生产资料的利润。反过来，也可假定在机器设备等资本一定的情况下，连续增加劳动而求得使用资本的边际收入，得出利润，另一部分是工资。可见，西方经济学关于由边际生产力来决定的各种要素使用的价格正需要用劳动价值论来解释，否则没有能揭示其边际收益递减规律和各种要素价格的真正涵义。

总之，我们的态度应该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基本理论，离开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基本理论，那就是离开了科学。而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也正需要有西方经济学理论的补充，否则就会显得不够充实。

科学史上曾经有过许多原来对立的理论，经过长期争论，后来得到了统一。我想，经济学上这两种对立的理论体系，也是应走向统一的。

三 市场经济的三种形态

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发展方向的两种不同观点，同两种不同体系的经济理论有关，同时也就是同市场经济形态的理解有关。

两种不同体系的经济理论，无论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还是是西方经济学。基本上都是把市场经济同资本主义等同起来的。西方经济学很明显是把两者看成同一的，马克思的经济理论虽有不同市场经济形态的影子，但一般，如前所述，也认为社会主义是计划经济而不是市场经济。小平同志，提出市场经济不仅是适用于资本主义，也适用于社会主义，有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同形态，这是经济理论上的一个发展。

事实上，如果把不是成熟的小商品经济也算作是市场经济的不发达形态，那么市场经济可以分为三种基本形态：以个体劳动者为主体的商品市场经济、以资本为主体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和以联合劳动者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三种形态的存在和发展是同一定的生产力发展的状况相适应的。

1.       以个体劳动者为主体的简单商品市场经济。

简单商品经济是随着社会分工和交换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它是建立在手工技术基础上的以个体劳动者为主体的一种商品市场经济。简单商品经济同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不同的是：在不存在同外界交换的自然经济中，人们把这个经济体的全部劳动时间，分成相应的几部分，分别用于改良土地、磨制工具和供自身吃穿生活需要物品的生产。而在商品经济中，商品生产者为进行再生产，就要将出售商品所得的收入分成相应的几个部分，除了用于购买生活资料，以满足自身生活的需要。还必须有一定份额用于租用土地，一定份额用于购置机器厂房设备等。这也就是把出卖商品收入按生产要素需要进行分配，从新投入生产。在这里，体现商品价值的收入是由劳动创造的，那是很明显的。

一般来说，这时的市场规模比较狭小，市场结构也比较简单，市场机制的作用还比较弱。但是，尽管这样，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市场机制对资源配置的优化作用已逐步显示出来。

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社会分工的扩大，商品进一步发展起来。在商品经济中，由于价值规律的作用，必然引起小商品生产者的两极分化。在此基础上，再加上实质上是强者以各种方式对弱者进行掠夺的所谓资本原始积累的过程，最终必然造成了生产资料和劳动者的分离，导致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产生。

2.       以资本为主体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

资本主义经济是一种以资本为主体以利润为目的的市场经济。这种市场经济对资源配置的作用是双重的：一方面，在完全竞争条件下，市场价格可以充分发挥其“看不见的手”的作用，调节整个经济的运行。通过这种调节实现了：社会的供给与需求相等，资源得到了最优配置；通过平等竞争与资源的自由流动，使生产要素的效率得到了最有效的发挥。因而，资本主义经济，能够对科学技术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发挥巨大推动作用。另方面，由于资本对利润的无限贪婪，也必造成了对劳动者和他人利益的侵害，造成了贫富差别的扩大、生态环境的破坏和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矛盾的激化，给持续发展带来困难。

正是由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对资源配置存在着双重作用，因此，即使是西方许多经济学家在强调发挥市场对经济的自由调节作用同时，也多认为需要国家或者蠊政府出场来发生作用。

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资本的主体地位是因为在工业时代，资本的稀缺性和在生产中作用决定的。随着科学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工业经济时代向知识经济时代的转变，技术进步将由主要表现在机器工具上转到劳动的技能上，劳动者在生产中的作用日益重要，随后将重新成为市场经济的主体，不过这时不是建立在小生产基础上的个体劳动者，而是建立在社会化大生产基础上的联合劳动者。到时，由资本购买劳动（对劳动的雇佣），由工具对人的控制，将重新翻转过来，变成了由联合劳动购买资本（对资本的雇佣），实现由人对物的控制。这就是由以追求利润为目的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向以社会发展为目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变

3.       以联合劳动者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以自由联合劳动者为主体的市场经济。这里指的联合劳动者包括管理者、技术人员和直接生产者。随着科学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劳动者的科学技术应用能力日益成为生产力的主要因素，在这种情况下，资本和劳动的地位就逐步发生变化，资本的主体地位将逐步为劳动所代替。

社会主义作为市场经济，也是由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着主要的作用，企业的收入按生产要素在生产中的贡献来进行分配，整个社会资源通过市场在全社会不同部门和地区进行优化配置。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不同的是，这里是由劳动者为主体，虽然作为市场经济，收入按要素边际生产力的大小来进行分配，即同样有土地地租、资本利息和劳动工资，但由于这些都是服从于劳动者的利益，因此就能保持保持人和人、人和社会、人和自然的协调发展。

从以个体劳动为主体的简单商品市场经济到以资本为主体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再到以联合劳动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市场经济发展的一般过程。同样，我国市场化经济体制改革也是从允许个体经营开始再到允许雇工经营并鼓励做强优级大，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最后才在此基础上走向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走向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

我们搞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是就目标和过程说的，这就是说，就其我们改革的目标和过程的总体来说，我们进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但并不是说我们走的每一步就是社会主义性质的了。三十年的改革开放，我们取得了重大的成就，但是我们今天的市场经济还是处于以资本为主体的市场经济阶段，还没有真正达到消灭两极分化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

要搞市场经济， 就不只要了解一般市场经济，还必须了解市场经济的具体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