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和元当搁笔


  王世襄先生是举世公认的对我国竹刻艺术史研究方面的权威,我手头就有一些他关于竹刻方面的论述,对于竹刻,我外行的很,虽然先生举的很是繁详,但我终于还是没有弄懂多少,但先生的道德文章和他的治学之法,却让我记忆深刻,其中很能够说明问题的是他的《论竹刻的分派》一文。

  王先生在他《论竹刻的分派》一文里说:到1947年发行《辞海》中的“竹刻”条是错误百出,所举竹刻家与流派完全不靠谱。《辞海》条目多有所本,“竹刻”一条,几经查找,终于查出是摘录张志鱼所撰述的〈历代刻竹人之小传〉并略加损益而成。我很少看到王先生动那么大肝火的,先生说:“张志鱼其人品技能,自有公论”,并直言张编写〈小传〉所持的态度显然极端的不严肃。

  王先生的这篇文章里附录了张志鱼的那篇〈小传〉,在〈小传〉的一开头张就说:20时年前,得到〈竹人录〉一册,后来却终于不知道被何人执去耶,现在所凭的仅仅只是追忆而已。“挂一漏万,当不免耳”。张志鱼文章中提到的〈竹人录〉〈竹人续录〉并不难找到,1983年,杭州的一家古书出版社还重印了线装本。张志鱼写〈小传〉而懒的去查书,难怪我们的世襄要发火了:“撰述缺少重要的参考书,应当搁笔,凭记忆随手写来,治学者决不肯如此草率,其结果必然是错误百出。”

  而该骂的人何止一个张志鱼呀,韩和元首先就当的起这个骂名的,张志鱼在〈小传〉的一开头说:20时年前,得到〈竹人录〉一册,后来却终于不知道被何人执去耶,现在所凭的仅仅只是追忆而已。“挂一漏万,当不免耳”。而韩和元在他的文章〈天下人的迷惑与糊涂〉的一开头,也玩了个张志鱼式的把戏,他写道:“在读有关宋朝的文献时,有两个很细小的情节,让我记忆颇为深刻,虽然我已经不能够确切的记得,我是在哪本书里读到的”。

  综可见,韩和元写〈天下人的迷惑与糊涂〉也是懒的去查书的,所持的态度也显然极端的不严肃的。诚如世襄先生说的:“撰述缺少重要的参考书,应当搁笔。”因为“凭记忆随手写来,治学者决不肯如此草率,其结果必然是错误百出。”

  在王先生这样的道德文章面前,韩和元所能够做的惟有惭之愧之的份了,韩和元当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