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骑单车出去兜兜风(五)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一棵栀子花让我的思绪游历到了很远的地方。一群采桑葚的小孩把我拉了回来。“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子。”莲子还要过个把月才有,桑葚却已经大红大紫了,他们边摘就边往嘴里送,看得我和妈妈都有些馋了,他们意识到有人在盯着看,就冲我们憨笑,有几个小鬼腾出手来向我们显摆,好象要告诉我们他们的战绩,那黑乎乎的小手说明着他们的收获。桑果那鲜嫩甘甜的汁液,已久违多少年了呀,小时侯也是边摘边吃连带装满塑料袋带回家吃的,后来只在城市的街道上看到过,两元钱一两呢,真是身价倍增。如今农村也很少种了,因为很少有人家养蚕了,上科学课研究蚕宝宝的生长历程,很少能找到研究的实物对象,有蚕宝宝的同学俨然成了明星,备受追捧,当然学生眼中真正的明星是那纯洁无暇可爱的蚕宝宝。妈妈说,农人们是怕养的年份久了,蚕宝宝容易染上瘟疫,那就功亏一篑了。这让我想起了《多收了三五斗》这样的文章,农民们的种养还是很受一些自然条件的限制的。路牌告诉我们,这里叫“界首”,这个名字我听同事说起过。这是个新安江移民村,移民前,这个村落的名字就叫“界首”。现在各类水库移民的很多,政府给的补贴、优惠越来越多,家里附近地带就有沙畈、九峰水库两地移民,居住条件很不错,家家都是木材加工厂,生活比我们镇上人富足多了。木材是用火车车皮装运的,外地来打工的人一茬接一岔的,规模越来越大。他们选的地段为他们做生意带来了不少便利。而这个界首村相较之下,就有点与世隔绝桃花源的感觉了,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落,几乎看不见人,只见路旁一个妇女在打手机,很多人家的门虚掩着,妈妈说,多半是进城打工,或在田间劳作的,哪有闲工夫窝在家里呀。村口立着几棵古老的槐树,高大粗壮,为小镇增添了别样的风情。几户人家之间会突然隔了一座竹园,浓绿的翠竹掩映下,几只母鸡在啄食,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则停歇着一只大公鸡,在雨后的早晨竟也啼上了,那边母鸡也不甘寂寞地“咯咯答、个个大”地叫唤上了。狗是随处可见的,摇头摆尾,很多,却并不吵嚷,真是“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竹篱下忽闻犬吠鸡鸣,恍似云中世界;“柴门闻犬吠”、“鸡鸣桑树巅”,若时时以此景象注之心目,何患心思不活泼,气象不宽平?在快要离了“界首”时,我们还亲眼目睹了一四十岁左右农人上演的“捉黄鳝”真人秀。那是一片看似荒芜了的水田,他卷起裤腿,在靠近田埂的半米不到的灌溉小溪流里,把水用破木桶舀得几近干涸,把衣袖也卷得再高一些,朝田埂方向探,因着水的长久滋润,泥土都软软的了,一连探进去三次,没有战果,我疑虑地朝妈妈眨眨眼,妈妈也朝我使过来一个眼色,叫我耐心等着瞧,果不其然,他再一次探进他自己开掘出的那个洞穴中去,待手臂全都探到洞底之时,见他的手在洞穴中往左移动了一下子,手腕略一转动,手提将出来时,就捏住了一条长长的滑不溜秋的黄鳝来,像蛇又像泥鳅,放进桶里,它都得蜷缩起身子,因为桶底不够它长来着。妈妈说,他们这些人通常都知道什么样的地方会有这些东西,我看着那惊魂未定使劲摇摆着身子以示不服的家伙,还有那搅得浑浊不堪的水,发了一会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