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故事:李建国的同性情史(3)


    到西安后不久,我经一个老乡介绍,到一家装潢公司学习装潢的施工预算和现场监管。每当这家装潢公司接到大的装潢工程的时候,他们都要派专门的保安过去,对施工现场日夜进行看管,明防施工现场有人破坏和捣乱,暗防外聘和外包的施工队的卷财而逃。武威小伙就在这家装潢公司做这项工作,我们叫做住地保安。那家装潢公司也租借了几处民房,作为员工们的集体宿舍,可是,借的那些宿舍太拥挤了,一间小房子里,塞满了上下铺,不到睡觉,谁也不想回去。
    一天,我跟着师傅巡查到了一个装潢工地,刚进大门,就看到了武威小伙。一见到他,我的心就怦怦直跳。跟着师傅转了两圈,没事了,师傅找人聊天去了;我心里想着武威小伙,表面上装出随便转转的样子,走进了他的值班室。我们就聊上了。
    他和我们村里那些小伙子们很像,没什么成府,说话挺随便的,想到哪儿说到哪儿,问他什么都说;说到高兴的时候,放声大笑,也不管我和他并不熟悉,说着说着,还无所顾忌地放了几个响屁。不过,我对这样的粗俗并不反感,我觉得这样的人更有亲切感,也让我觉得更自然。不像我碰到的有些城里人,装模作样的,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客气,很有礼貌,但心很冷,防范心也很重。几句客气话以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也许是因为武威小伙人长得威猛,也显得虎虎有生气的,我更愿意在心里叫他武威。他告诉我:他在甘肃武威的农村长大,家里有三个姐姐,他是最小的,也是家里的独子,也因此,家里人从小都很惯他;他家里挺穷的,可是,不管家里得了什么好东西,好吃的还是好玩的,都先仅着他。父母希望他能考上大学,跳出农门,可他从来就不喜欢读书,家里人也不强迫他;上完初中,他就不上学了,后来,看到村里的小伙子们都跑到城市里去打工了,连玩的伙伴都没有了,他也就跟上一个乡亲到了西安。他起先也做过别的,比如,在建筑工地上搬砖头,推灰车,很累;他也到餐馆去洗过盘子,一天干下来,腰都直不起来。换了几份工作之后,他就干上了这装潢公司驻地保安的活儿。虽说干这个白班、夜班都得上,刚开始的时候,熬夜觉得困难极了,好象漫漫的黑夜总也过不去似的;可时间长了,他就习惯了:白班夜班来回倒着,上班的时候,转转看看坐坐歇歇,他觉得做这个比干之前其它的活强多了。一个月八百块钱的收入,吃饭是够了,有钱的时候,他喜欢买些好吃的东西,也抽烟,所以,这钱没多少往家里寄的,自己在西安维持生活还可以。
    虽说是刚刚碰上,还不熟悉,可我们好像都不感到陌生。他给我说了很多他和他家里面的事;我也给他了很多我的故事。我坐在那里,和他离得很近,听着他说话的声音和他不时的大笑,闻者他身上特有的那种气味,那种混合着烟味的气味,我觉得很陶醉,也很享受。我真想就这样一直说下去。我真想今后能经常看到他。
    之后,我又和师傅来过这个工地几次,每次来,都是那样:先转转看看,了解一下工程的进展,给负责的小头头交待一些事情;然后,就没事干了,师傅去聊天,我就去找武威。我记不住武威是怎么倒班的,有时去那里,也碰不到他,可我心里却越来越想他了。
    我心里反复说着,不要做得太明显了,让他看出来了笑话我;可是,我却越来越情不自禁了。白天在其它工地转悠的时候,我没精打采的;师傅给我说些什么,我强打着精神应付着。几个星期以后,我终于克制不住我内心的冲动了。一天,吃过晚饭,我从宿舍里出来,脚不听使唤地往武威那个工地走去。我其实并不知道他那天是上白班还是夜班,我就是想过去。从我住的地方走过去,差不多要走一个多小时,我觉得很快就走到了。走到大门口,我站住了,心嘣嘣地跳着,心里怪自己挺没出息的,骂自己见了个有模有样的男人就这副德性,想着尽量别让他看出我的激动来。刚才可能走得太快了,也太猛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意放慢了脚步,走了进去。真巧,那天晚上,武威正好值夜班。我进去看到他在,心花怒放的,但却顾作轻松地说:“我正好路过这儿,来看看你。”他见了我挺高兴的,说他一个人呆着挺寂寞的,在这儿看着也不能随便地走开,有我来和他聊天,正好。
   我们就这么坐着,聊着,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他说什么,我好象都喜欢听;我也什么都想给他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了。他问我是不是饿了,我说有点;他让我在那儿等着,他跑出去买了几样冷菜和几瓶啤酒,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吃着喝着。我一点也不喜欢喝酒,什么酒我都不喜欢喝;只是看武威很高兴,我也陪着喝点就是了。吃喝完已经是半夜了,可我一点也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他,我就想这样和他一直坐着,说到天亮。
    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也许是色胆包天吧,说不清楚,说到后来,我把话引到了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上。我问他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他说:“有了钱,能把喜事办了,就结婚。”说他家乡那里,他母亲早就托人给他说好了姑娘;我问他那姑娘长什么样,他说他觉得还可以。说到这儿,他又大笑了,他说他觉得女人都一样,没啥好挑拣的。他又很认真地说,家里就他这一个儿子,早结婚,妈就可以早抱上孙子了。他没什么太多的想法,三个姐姐都在外面打工,全家人都在为他的结婚筹着钱。
   说完他,他又问我:“你说上媳妇了没?”我正等着他问这句话呢,我说:“我已经结过婚了,可几个月后,就离婚了。”他瞪大了眼睛:“那为啥呀?”我说:“不为啥,不喜欢女人呗。”他感到很奇怪:“男人还有不喜欢女人的?”我说:“你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有很多。”他又笑了:“那你喜欢我吧!男人喜欢男人,干啥呢?”看到他那傻傻的样子,我心里爱极了,爱得我克制不住:“你说干啥,和男人女人一样地干呀!”他越听越糊涂了:“两个男人怎么干呢?”我就势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干啥,你想知道吗?”他点了点头。“就干这个,你想听我说吗?”,我把嘴凑到他的耳朵旁边,用耳语的方式,悄悄地给他说着;说完,我抱着他那张大脸,狠狠地亲了一口:“听明白了吗?”他惊讶极了:“两个男人还能这样?那是什么感觉呀?”“你想试试吗?”我用话挑逗他。
    我觉得,他的眼光有点儿不对了,开始那种平和的眼神,突然之间发出亮光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欲擒故纵地说:“真想试呀?”他坐在木椅子上,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猛然间,我几个星期的渴望,这时候都变成了一种感觉,一种强烈地想和他亲近的感觉。我从我的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跨坐在他的身上,两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紧紧地抱着他。他不说了,也不笑了,他好象很紧张,嘴里发出“嗯”的声音,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我能感觉到,此时,他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就这样,我抱着他坐了一会儿,他才自然了一些。他喃喃地说:“你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我和我那对象在一起很长时候了,她也没有像你对我这么好。”
    我抱了他一会,然后,我开始抚摸他:摸他的头,摸他的脸,摸他的眉毛,摸他的眼睛,摸他的鼻子,摸他的嘴巴,摸他的脖子;他的脸胀得通红,可他并不拒绝我这样做,好象还很希望我就这样爱他,就这样进行下去,不要停下来。我觉得他越来越投入了,我也越来越能感到,我身子底下他的下面有反应了,而且,他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值班室里,会不会有人闯进来,我没有问过,也不会去考虑的;我只知道,离开了宝鸡酒厂的老二之后,已经好几个月了,我还没有碰上任何人,我只知道自从见了武威之后的这几个星期,我的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我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是多么地想武威呀!现在,他就在我的怀抱中,我和他靠得那么近,真像是作梦一样!
    我把他的保安服脱去,又把他的衬衣脱下来,贴身,他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背心。我把脸靠在他那厚实的肩膀上,吻着,咬着;与此同时,我的手迫不及待地顺着他的身体,往下移滑着,寻找着我最渴望的东西。终于,我看到他的身体了:那么饱满!那么强壮!那么雄健!那么阳刚!我浑身都战栗着。我和酒厂老二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让他进入我的身体,我总觉得那有点可怕,觉得那会很疼;可是对于武威,我的爱更彻底、更完全、更火辣、也更疯狂。我紧紧地抱住他,在他的周身疯狂地抚摸着,又用我柔软而滚烫的舌头,燃烧着他的全身!我没有任何的犹豫了,我要把我的身体,给这个男人。我打来一点水,又把半块香皂塞到他的手里,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他粗鲁地进入了我的身体。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愿意给武威,我原意让他成为我真正的第一个男人。开始的时候,我很疼,可是,我没有喊出来,也没有让他停下来,我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痛并快乐着!
     就这样,我在那个小值班室里,呆到第二天早上五点钟,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时,我问武威,是啥感觉;他憨厚地笑笑:“说不上。”我有意追问:“以后还想要吗?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没说什么。
    之后,我又到他那里去过两次。两个星期以后,当我又一次来找武威的时候,我看到了值班室里有一个姑娘在。看到我,武威有点尴尬,他给我说:“她是我的对象,我给你说过的。”我知道,那是武威的未婚妻。送我出来的时候,武威告诉我:姑娘家里对他挺满意的,也不想多难为他,想早早地把他们的事儿给办了。他想等干完这个月,拿了工钱,就回去结婚。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武威说:“你想什么,我都清楚,可是,两个男人还能怎么样呢?我要回去结婚了,你也赶快再找个女人结婚吧。”对这样的结果,我虽然很伤心,可是,我并不感到太意外,我没想过会有一个我爱的男人,和我像一般夫妻那样生活在一起;能爱上,有过爱的经历,这就足够了。我们这样的人,还能多要求什么呢?我对武威说:“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觉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高兴吗?”武威低着头,不敢正眼看我。他停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足了。
    武威和他的未婚妻要回家乡结婚了。临走的前一天,他来向我告别。那天,我们宿舍的人都上班去了,就我一个人在。见了他,我有意地拿话刺他:“你要当你的新郎官了,那你就去呀!还来给我说什么呢?我本来就是你没有女人时候的替代品,现在你有了女人了,以后也天天有女人了,不需要我了,也很就会把我忘了,你走吧。”武威听到我这话,先是定定地看了看我,然后,一拳砸在我的身上:“你是这样想的?你这家伙,真绝情。”“不这样,我还能怎么样呢?我没要你怎么样,你走呀,你老婆还在家等你呢。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武威被我激怒了,他狠狠地抽打着我,我两手抱着头,躬着身子,趴在床上。他又在我的背上狠狠地砸了几拳;末了,他又紧紧地抱住我,大哭起来。我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很难过,可他又不知道怎么样来表达这种难过。武威那健壮厚实的身体压在我的背上,我有感觉了,我翻过身来,抱着武威狂吻着,吻他的脸、吻他的胸,又顺着他的身体往下吻着。武威粗鲁地把我的衣服扯下来,又一次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们当时胆子也太大了,万一宿舍里那十几个人中的任意一个突然回来了的话,我们就全完了。可我们当时什么都没有想,最后一次,我们尽情地、疯狂地爱了一次。
    武威走了。再呆在这个单位里,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武威值班的那个工地,我还是要经常去,可再次到那里去,我太痛苦,也太受折磨了。我很难忘掉武威,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的这种痴爱才能够过去。我真想去找武威,我也幻想着他会回来找我。这样的日子太累了,这样的日子太难了,过了一个月,我明白了:短期内,我是不可能忘掉武威的,我还是离开这里吧,离开西安吧,换个环境也许会好一些。听一个朋友说,广东那边挣钱比西安容易,我为什么不去那里闯闯呢?打定主意之后,我辞职了,我要到广东去寻找我的新生活。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他在广州的一个朋友,我准备先去广州看看。那里,又会有什么故事在等着我呢?请看我后续的故事。
    没有看到我前面的故事的读者,可以在4月24号我的博客里,看我的前一篇文章《海涌故事:李建国的同性情史(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