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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什么,谁也能回答!
但毫无疑问的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爱情总是和幸福甜蜜联系在一起,爱情是最理想的完美,人们常用轰轰烈烈和惊天动地来形容它。
李兰生对面部溃烂几尽的妻子孟芳华说:“我们就知道谁也不嫌弃谁,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呗。”在这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语背后,体弱多病的李兰生“搀扶”着妻子走过了四分之一世纪。
也许他们并不懂得什么叫忠贞不渝、白头偕老,但他们用“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夫妻”的爱情表白,和25年的坎坎坷坷,向人们阐释着:
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夫妻
山西运城永济市,爱情圣地普救寺。
初夏的运城,淅淅沥沥的春雨,滋润着河东大地,书生张君瑞和相国小姐崔莺莺,一见钟情、冲破封建礼教的爱情故事,也像这润物无声的春雨,漫漫的浸润着人们的心。
毛毛细雨中,喜庆的唢呐和欢快的锣鼓声由远而近,一列身着古装的迎亲队伍,向着莺莺塔渐渐的走近。
瞧,新娘过来了,一条五米长的红绸子一头被她紧紧的攥在手里,另一头则由新郎官牵着:花轿轻颤,一步三摇,摇出了融融的爱意,和新婚燕尔的欢欣。
身穿仿古的大红服装、顶着红盖头的新娘,由“红娘”搀扶着下了花轿,在新郎官红绸的牵引下,跨进了普救寺的大门。
莺莺塔下,108级陡峭的石阶矗立在面前,让人望而生畏。据传说:这是“磨难阶”,夫妻俩若能携手不停步的走完108级石阶,就能一生恩爱,烦恼全无。
“新娘”孟芳华自己偷偷掀了下盖头,和“新郎”李兰生对视一笑,就紧紧地牵着对方的手,向108级石阶攀去……
“……106、107、108”!站在莺莺塔下,孟芳华盯着因患心脏病和高血压而面颊泛红的李兰生,歉疚的说:“我这辈子,可把你拖累坏了。”李兰生附在孟芳华耳畔轻轻地说:“不,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夫妻!”人们为他们的爱和亲呢而欢呼。
但当李兰生揭起孟芳华的红盖头时,人们不禁发出了一声声惊呼,因为新娘的脸,不,那简直不能叫脸,只能说是一片腐烂的肉,似乎让人们看到了“魔鬼”……,此时人们也才注意到新郎满脸上的“折子”……
爱就一个字一生只说一次
这对“新婚”夫妻,家住长春市朝阳区康西路社区,新郎李兰生已经50岁,是原长春市某国营工厂的下岗工人,他们的婚礼早在25年前已经举行,而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不幸的是,妻子孟芳华7岁时就患上了皮肤结核病,现在脸部几乎全部溃烂。丈夫李兰生,25年来与妻子相依为命,不弃不离、相濡以沫,夫妻俩用自己的行动注解着爱的涵义。他们的爱情故事被当地媒体披露后,白山黑水为之动容;传到山西运城后,三晋大地也被感动得落泪。
永济市市委书记潘和平,看到李兰生夫妇的爱情故事后,也深深被他们的爱情打动。他得知孟芳华正在运城一家医院接受治疗的消息后,便欣然电话相邀,请李兰生夫妇来到普救寺,让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在爱情圣地“西厢”留下了印记。
在象征着美好爱情的千年古刹,圆了一段美满的爱情夙愿。但刚刚体味过新婚甜蜜的李兰生夫妇,思绪却回到了他们相依相偎的相识和初婚:
25年前,一个夏天的夜晚,在他家附近的某厂厂区,他第一次见到了孟芳华。
那天,刚满20岁的孟芳华,脖子上系着一条撒着碎花的淡色纱巾,窈窕的身段,高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也特别有神。
李兰生以为自己碰到了仙女。
他并不知道,童年时就长得花儿似的孟芳华,不仅喜爱跳舞,更喜欢唱歌,她每天在学校内外飞来飞去,就像一个快乐的小天使。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她7岁时,脖子上突然长出一个鸭蛋大的肿块,并且慢慢的皮肤爆裂了,肉也开始溃烂。从此一年四季,她的脖子上,冬天一条围巾,夏天一缕纱巾,遮盖着不愿被人看见的溃烂,却同时演绎出一股少女的娇羞。
为了治病,家人带她四处求医,却未能阻止溃疡的蔓延。脖子上的溃烂已经渐渐的开始向左脸庞蔓延,但这却没有影响她发育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也未能改变她直率开朗的性格。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病情,摘下那条长年用来遮羞的纱巾,对他实话实说:“我的脸可能还会继续溃烂,你不介意吗?”憨厚朴实的李兰生,也许已经被她坦然面对问题的勇气征服,也许已经为她浑身散发出的女性魅力倾倒,就只说了一句:“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漂亮的。”
在学校由于长年脖不离巾,一些淘气的男同学就开始嘲笑她。12岁那年,小学还未毕业的孟芳华,因为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而不得不退了学。如今,年已20的她,却碰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心里不仅泛起了爱的涟漪。
白天,孟芳华不愿出门,李兰生便与她手牵手,漫步在夜幕降临后的街头:林荫小道上,河畔假山旁,无不留下他们相偎相依的身影,无不印刻着爱情的甜蜜。
1981年的秋天,热恋了一年的他们决定步入婚姻的殿堂。
李兰生家里共有兄弟姊妹9人,住房十分拥挤,一个摆张床就难转过身、临时新搭的简易棚屋,就成了他们的新房。一身普通布料做的嫁衣,就将孟芳华迎进了李家的门。
洞房花烛夜,李兰生歉疚地对妻子说:“一身衣服、一间破小的屋子,就把你娶进了门,实在委屈你了。”孟芳华却毫无怨言地对丈夫说:“我看中的是你这个靠得住的人!”
惺惺相惜,爱情共生。孟芳华的大度和朴实,让李兰生感动不已,他紧紧的抓着她的双手说:“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把你的病看好!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一辈子……”
据李兰生回忆,这辈子他只有那一次说了那个“爱”字。
最幸福的事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爱的承诺,不是人生的十字架,而是个人奋斗的动力。
但要治好妻子莫名其妙的顽疾,又谈何容易。四处寻医访药的花费,让这个本来就很清贫的家庭,生活更加拮据。
结婚后的第3年,孟芳华的溃烂,已经从脖子蔓延到了整个脸部,嘴唇变形了,鼻梁塌陷了,就连下眼睑也开始往外翻,孟芳华也被自己日益严重的“魔鬼容颜”吓住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照镜子了,出门再也离不了口罩和纱巾。
每天晚上,李兰生都要为她涂抹消炎药,这能消除脸上肌肉溃烂可能产生的异味。每抹上一次消炎药,孟芳华就被蚀得咬着嘴唇、浑身发抖,看到妻子痛苦的表情,李兰生心疼得直掉眼泪。他常常想,她这病咋不整在我身上呢……
时间在患难与共的痛苦中延续到了2000年。那年夏天,李兰生带着从微薄的下岗收入里“挤”出来的血汗钱,又东借西凑了一点,带着妻子来到了吉林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在这里,孟芳华被确诊为皮肤结核,病可以治愈,但要经过多次手术,还得采用辅助治疗。每次手术的费用就得3000多元,一次手术的费用对他们来说也是天文数字!
望着丈夫那因失望而无光的眼神,孟芳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半是埋怨半是撒娇说:“下辈子我要是还得这病,你可要离我远点儿了。”李兰生忙用手捂住妻子的嘴,轻柔的告诉她:“别瞎说,你下辈子一定很漂亮,要是还得这病,咱俩一块得,还做夫妻。我要去打工挣钱,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从此,李兰生的心脏病和高血压,对他自己来说,似乎已经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病痛,硬挺着到处给人家打零工,养家糊口、攒钱给妻子治病,经济的困顿,让惟一的儿子也被迫辍学了。
2003年秋天,在街道办事处的帮助下,夫妻俩干起了烤地瓜的小生意。
看到丈夫忙着把捡来的柴劈成一小段一小段,累得满头大汗,孟芳华就放下手中的家务,过来为他打扇擦汗,还一边把她早已洗干净的地瓜,一个个放到箱子里,一边轻轻的为他捶背……
天热了,不能再卖烤地瓜了。李兰生就拖着带病的身子,没白没黑地打零工,他心里不断重复的念头就是:攒钱,攒钱,攒钱!等治好妻子的病,和她一起慢慢地变老……
千纸鹤、炖粉条河东大地起爱潮
李兰生夫妻相濡以沫的爱情,在当地媒体见报后,立即引起了轰动。
一夜之间,烤地瓜的夫妇,似乎成了街谈巷议的“爱情明星”。
他们的地瓜炉前,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人们以买他们的烤地瓜,表示着爱和关心,还有人献方送药,送粮和资助工作岗位。
今年4月25日,运城一家医院的院长从当天的《运城日报》看到转载的这篇报道后,也被李兰生夫妻的爱情深深感动了,她便把电话打到《东亚经贸新闻》编辑部询问孟芳华的病情,并表示愿为患者提供治疗。
5月12日,李兰生夫妇走进了运城的医院。当护士把两碗热气腾腾的山西刀削面和东北人喜欢吃的粉条炖酸菜、小鸡炖蘑菇送进病房时,他俩感动得只是一连声儿的说:“谢谢!谢谢!”
经过该院组织的7人专家小组的检查和会诊,并通过上海与全国著名结核病专家教授的综合会诊,确诊孟芳华患的是皮肤结核中的寻常性狼疮残毁型。由于孟芳华患病长达30余年,皮肤、软骨、骨骼均已广泛破坏,并合并面部皮肤疤痕挛缩,眼睑及鼻梁已出现畸形,专家组决定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进行施治。
一场由长春《东亚经济新闻》与运城《运城日报》牵线搭桥,两地媒体互动引发的爱心行动由此拉开序幕……
上海、山西、江苏等10多个单位的员工,向生活贫困的李兰生、孟芳华夫妇进行了爱心捐助。而社会的自发救助更令人感动:
卖服饰的白俊芳,听说孟芳华从东北来时忘了带包头的纱巾,便在运城满街寻找。但由于纱巾是季节性的商品,白俊芳转遍运城也没买到纱巾。她就把自己的一条粉色纱巾送给了孟芳华,又留下200元钱。
一位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在家里为李兰生夫妇叠了好多千纸鹤,她亲自将这些象征好运的纸鹤送到了医院,让千纸鹤陪伴他们渡过在运城的日日夜夜……
经过10多天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孟芳华平时感到肿胀、发紧的两颊及前额皮肤已经变松变软,正在等着专家进一步的治疗。
爱是企盼,爱是力量。
人们企盼着孟芳华早日康复,李兰生夫妇爱情的永固!
因为爱是回家的路,而家是幸福的港湾。商报记者 费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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