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回家的时光,扔下挎包,直奔书房,把电脑打开,放音乐,心情渐渐舒展。好了,不成问题了:老板的陋习不是问题,平庸的应聘简历不是问题,烦死人的工作联络不是问题,恼人的爱情冷战也不是问题,一切都不成问题,只要冰箱里还有食物,花瓶里还有鲜花,书架上永远有一本期待的书,内心有云朵般的友情,远方还有个爱流鼻涕的小家伙,提醒我是个逃不掉的母亲,时刻接受这个角色的风风雨雨,和瑰丽感受。
坐下来喝杯酸奶吧,伊利原味的,年过三十的老女人开始喜欢“原味”的内涵;回味一下昨夜读的《查令十字街84号》,多美好的小书啊,记录温暖的人情和爱书人的奇缘,想一想,如果我要为它写书评,用什么标题?
亲爱的伊娃前天深夜给我短信,说她很想念我,这说明她遇到不开心的事。“姐,我讨厌香港人!”她指的可能是新上司,我从她那里知晓,国内几乎所有豪华外资酒店,总监级以上的高层全部都是香港人或外籍人士,那个行业的事实很残酷:中国大陆人很受歧视。
老同事成筠居然也打来电话,瞎聊呗,问我《搞文学的女人和搞金融的男人》啥时再续写,她还等着看呢,还说《小活宝幼儿园的故事》让她笑翻了天,她脱口而出“小活宝”们的名字:落落、梅梅、我虚拟的儿子张全球。她请了十天年假,决定回家好好想一些事情——听起来像个思想家似的。
大学室友兼亲家母王芬在QQ上诉说她想改善家庭收入的迫切愿望,可是,做了三年家庭主妇的她在武汉那个收入不高机会不多的城市,能有怎样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呢?“我想找个上手很快、挣钱又多的工作!”她说,我于是建议:“那只有做妓女了。”被她骂,心里不服。
李平居然跑武汉出差了,和爱华住一间房,午夜12点给我打来电话,一个梅超风一样的女声让我猜是谁。“大卫要走了,辞职了。”她透露。啊?上个月在上海展会还见到大卫呢。我奚落李平:“看,人家都比你有出息。”这姐们一直扬言要去日本学平面设计,一直没动静,可见生活的惯性是巨大的,维持总比放弃更容易。当然,我迅速辞职并被美国使馆拒签两次,也不是什么光荣事。
女强人型的爱华接过李平的电话,话语锵锵,跟我絮叨她和那位搞管理咨询的男士之间形同鸡肋的所谓感情……
……
我们都是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女人,为生计奔波,为爱情吃苦,大多时候都在遭遇糟糕的公司和糟糕的男人。我也有一大堆难题,无从解决,郁郁不已,好在我从不抱怨和自怜,因为我也有幸运之处。一个人又怎能占尽所有便宜?
每天回到家,那个经我亲自选择、布置、用心凝视过的房子,是我抵挡外部世界的坚实堡垒和精神栖息地,我在里面读书,思考,写作,发现,内省,哭泣,疗伤,自救,观望人生……一个顽强灵魂和一颗美好心灵所该承受的一切艰苦锻造及勇敢蝶变的过程,都在那里完成。在即刻的、明天的、来日的喧嚣里,它和我一起永恒面对。从这个意义上,我觉得,独处是高贵的。
最后,为我尚未出笼的新书评(评《查令十字街84号》)作一个节目预告,拜瞬间灵感所赐,我刚刚想好了书评的标题——《斯文人的谈话》,敬请我从未谋面的网友任晓莲同学期待,感谢你天天看我的博 客,并对《爱情小白鼠》表示关心。从北京到南京,从“在别处”到张目分,你考验我这么久,作为回报,亲爱的,是否该赐我一张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