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吉尔的爸爸与王清铉的儿子


  邱吉尔的爸爸与王清铉的儿子

   John Gross从来都主张:散文随笔无所不包,human understanding、essays on what I did in the holidays、essays on truth,甚至书评文论、吃喝玩乐、忆人念事、游记回忆,都可入流。某日无事,闲来读杂书,其中就有John Gross选编的散文集The Oxford Book of Essays,也正是在这本书里,我初读到了邱吉尔的那篇著名的散文The Dream的。

  文章说的是:于1947年十一月,一个多雾的下午,前首相在他乡间小屋的一间画室里画他父亲的肖像。他父亲老邱吉尔于1886年请人画过一幅肖像,但因为年久失散,到战后才有人找回来送给他。可是肖像的画布都破损了,于是邱吉尔先生决定,自己动手来临摹一幅。隆冬的午后,天色已经暗淡起来了,画室里亮着灯。原画摆在画架的右边,他站在画架前用油彩一笔一笔填到画布上。画了大约一个半小时,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一手夹着调色板一手握着画笔转过身来,居然发见他的父亲却安坐在那张红皮木椅上。老邱吉尔已经去世50有3了,但老父此刻却端坐在那边看他儿子画自己的肖像。邱吉尔说他一点不怕,还有意的学着年青时候的作派,站在原地。

  ‘爸!’他叫道。

  ‘你在做什么?’老邱吉尔问他儿子。

  ‘我在临你的肖像,还记得吗?1886年你到爱尔兰乌尔斯特的时候画的那一张。’他说。‘真没想到。’老邱吉尔说。

  ‘我画着玩!’邱前首相说。

  ‘当然。我早看出你不可能靠画画来维生的。老邱吉尔说着,停顿了一下:‘今年是哪一年了?’

  ‘1947年了,爸爸。’邱吉尔说。

  老邱吉尔将一根香烟装入他那琥珀烟嘴里,并开始问他儿子这53年里可都发生了些什么大事。邱吉尔告诉他自己所经历和感悟的种种,就这样一问一答的,父子两谈了好久好久。最后,老邱吉尔对着儿子很慈祥的笑了笑,抽出一根火柴来点烟。在父亲划着火柴,火花一闪的刹那,父亲也就随即不见了。

  对于文章中所论及的种种,比如英国的发展世界的矛盾,比如权利的纷争,比如自己的人生观点等等,要想写好实在不易,况且邱吉尔再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正是他政治上失败的当口,人生失意处自然满心污浊,邱吉尔也自知,把这样的东西通过正常的手法来写,那必然是要一写就俗的,于是这个前首相,转而把这些化为了一段小品,乱说与幽魂会面,以此来论尽天下事,臧否世间豪杰,这是聪明的办法。

  在财经坛子里混迹的人物能写闲散小品的寥若15夜里的星辰,大家都营营役役的,却也是满纸道德文章,但闷的死阎罗的兄弟。

  但到是这回我是终于在这坛子里读到与这相若的好文章了,王清铉先生最近要做爸爸了,这个准爸爸为他即将到来的儿子写了一个系列,所谈的东西很多很杂,有职业经历、有人生感悟、有人情是非,我们知道这些个很私人的东西,如果处理不好,那是提笔就俗的,但王清铉先生显然是认识到这点了,他也转而把这些化为了一段小品,虚拟了个父子聊天的场景,并以此来论人生谈感悟,这是聪明的办法。这与邱吉尔文章的设计有着异曲同工的妙趣,这确乎是不错的系列。

  王清铉先生的文章与邱吉尔的文章相比较格调自然是不够的,但它并不防碍他的给儿子系列的夺目,我想这多多少少跟他的essay修养和essay心情相关。人生本就多难,如果事事都计较了,那么心胸自然就沾满了灰尘的,至于笔端,却又想左右逢源,生怕丢了准绳,其文章自然就染了污浊气。但王清铉先生显然不是,王清铉先生显然有有些情趣的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