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七零年代之三部曲


  “生于70年代”专题:生于七零年代之三部曲

   失落的贞操

  题记:七零年代十一个特殊的年代。她结束了一个痛苦的年代,涅槃了一个传奇的开始。自此中国真正地走上了路。而我们——七零年代生人就是历史的见证者和身体力行者。在经历着痛苦,变革,交替,成就的同时应该书写下我们自己的墓志铭。

  今天已是被称为网络时代的二十一世纪一零年代,而我们的平均触网年龄已是大学毕业,工作伊始。和上个世纪八零年代生人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们是真正的网络一代。半虚拟化的网络时其成长的一部分。他们朋友圈子里的一大部分来自于OICQ,他们人生首次成功的经历感可能源自游戏传奇。我们-七零年代生人经历的是传统的成长过程,往往一段发生在青春期的青涩初恋在我们的记忆中弥足珍贵。而现在的青少年们则正对网络社会泛起的速配派对和一夜情跃跃欲试。

  我们有着尝试新鲜勇气但更多的是富有责任感的传统价值观。但是在现今社会虚浮化的过程中我们越来越陷于了村上春树的"挪威森林"。在那本小说中生活在日本上个世纪六零年代末的主人公可以把性与爱脱离开来,一边与陌生人疯狂做爱的同时一边又追求伯拉图式的爱情。这在中国在我们这一代--至少是我这里是行不通的。应为我不能接受我一边作小偷的同时,一边标榜自己是个高尚的人。要堕落,我选择彻底!

  日本的经济全面腾飞始于上世纪六零年代,自此日本走上了亚洲第一经济强国的道路。村山春树是那一代的人,在这一点上和我们或多或少是相似的。不同的是对性的责任感的认识,是不受拘束呢还是负起责任,也许这是我的一面之词。至少生活在"挪威森林"里的春树们不用担心滥交会染上致命的AIDS。

  我无意标榜什么只是觉得人到底是越来越社会化的同时越动物,还是本身就在回归动物。性的原始动力其实是动物本能。在网络时代各种速配无比便利时,我们靠什么来维系家庭?难道是互联网让人恢复了本来面目:喜新厌旧,寻求刺激,拥有多个配偶。

  我们还需要贞操吗?在混乱的变革里我们的遮羞布越来越残破不堪。我在想,当我们彻底摒弃了最后一块遮羞布的时候是获得了自由的解放呢,还是轮回炼狱的开始。生有何堪,死又何堪。是不是越堕落越快乐,我们这一代该何去何存?是被动地沉淀于时代的底部,还是大胆地脱颖而出,我们在选择时代,时代也在选择我们。我还想说:理想万岁!

  活着

  《活着》是余华写给我们的书,篇幅不常,但却每每深深地震撼着我的心灵。为本身而活着,不为别的。余华对生命的感悟更是超越了一般生死的界限。生命是过程,当这一过程得以延续时,她的意义就已不言自明了。

  比起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活着》从另一面生的镜子中反射出活的真意和坚忍不拔的内涵。当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你而去的时候,你的生命变成了孤独的进程,但她延续着,因为活着本身所体现的已不仅仅是主人公自己了。我们出生在了那本书结束的年代,但我仍能深深体会到"活着"的苦境。我懵懂无知地选择了"专业"进了大学,从一个小城来到北京,但这一切却更象一场交易——完成亲人的一桩心愿。那不是我想要的,但我还是继续了这一过程。其实活着的很多过程又有哪几个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在芸芸众生中,在股股洪流后,我有时并不庆幸我还"活着"。

  我想赋予每个以生命,因为孤单地活着比可怕的死去更可怕。当一烛昏黄摇曳的老灯燃尽了三分之一,屋中的一角新爬了半张蛛网,"活着"在你身边得以继续并不断昭示着生命的进程。我想竭力留住身边的每一个过程但却无力呐喊,我想拯救生命中的不可救葯,但却什么也没能做成。我突然明白,生命是属于大自然的,每个改变的试图是多么的可笑。

  我终于认识了活着的真义:不为什么而活,只是活着,就像冰与火瞬间的相遇,冷和热片刻的须臾。也许渺小到微不足道,但也可壮美致气吞山河;也许是和风化作了细雨,江河汇入了海流;也许是你我片刻的相遇有转瞬地消失,但永恒的主题是:我们活着。

  不是"愤青"--兼缅怀王小波和他的黄金时代

  对于一个中年作家来说,如果村上春树生在中国的话那就少不了劳动改造的经历。恐怕《挪威森林》就要变成某个劳改下方地的《农场树林》了。中国版的直子也早就因为出生问题而含恨自尽了,不会等到患上严重的精神病后。阿绿则更象《阳光灿烂的日子》中的小陶红饰演的角色,她一定会是狂热造反的愤青。至于渡边吗,肯定住定牛棚,当定右派。

  幸运的是村上春树出生在了日本,他永远也没有机会体会这空前绝后的"人间喜剧"。村上君在日本成长为当代小资的精神教父,尤其被中国的雅皮所追捧。我想,要是王小波出生在日本也一定会少一点愤青而多一些矫情变成另一个"偶像"作家的。

  但不幸的是王小波出生在了中国,所以他的文字力量得更依托愤青的表达才显得确切。《黄金时代》中他对性的探求完全成了人性极度扭曲后的黑色幽默,不会带有半点《挪威森林》的影子。同样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王小波更多的是苟且,他只能狼狈不堪地躲在某个阴暗地角落里以生理自慰来精神自慰,而村上春树却可以完全从人性出发和不同的女人发生不同的关系,也可以追寻想要的生活。一边是越堕落越悲哀,一边是越堕落越快乐。这一切就铸就了两个不同的典范:一个是小资的教父,一个是愤青的图腾。

  王小波走了,也许并不遗憾。至少他可以去见切格瓦拉,遗憾的是我们。我们正在遗忘,遗忘不该忘却的历史,抹煞不该抹煞的峥嵘。我们正躲在虚伪的皮囊下,掩藏着发抖的灵魂。其实小资和愤青的表相下是共同的缺矢的没落的心灵。

  王小波解脱了,他留下的东西足以沉重一代人——包括我们,生于七零年代的恍惚一代。王小波从《黄金时代》里洗脱了原罪,他狠狠地捅了历史一刀,却深深扎在了我们的心窝。就在三十年前的那一天,在"搞破鞋"的陈清扬阴森而悲惨的笑声中,我不禁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