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灵性与力量


  文字的灵性与力量

  文/刘海铭

  鼓捣过文字,侍弄过文字,游戏过文字,杜撰过文字,迷恋过文字,崇拜过文字,怀疑过文字,唾弃过文字;曾伤心于文字,曾失意于文字,曾无奈于文字,曾穷困于文字,曾落魄于文字,曾张扬于文字,曾交恶于文字,曾颓废于文字。

  但,始终没有摆脱文字;且,至今无法逃离文字。

  近日,与一位老师进行了深度交流,寥寥数语,见底见血。其帮我做了人生规划建议和设计,文字是最具力量的核心竞争力,一生为文,受用无穷。一席话,将我引入了对文字的本质、灵性与力量的追问。

  《说文解字叙》中有言: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文字本质上是记录语言的书面符号和形式。

  与人以及人的思想和智慧的融合,文字有了灵性。灵性是来自于人类心灵的一种智慧,它超越于一般常规的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以宇宙万物的能量和信息作为载体,以深层潜意识作为工具,以接收信息和发放信息作为获取灵感的途径。历史上许多科学家和成功人士的发明创造和创意,很大部分得益于灵性思维的引发机制。常言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又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在中国文化的背景里,文字不单单是文化载体,更是一种文化标本,百姓对文化的神圣感多半缘自对文字的神圣感。仓颉造字在中国广为流传,从源头上为汉字的灵性陈设了一幅美丽背景。仓颉在民间文化中一直以半人半神形象出现,与燧人氏钻木取火具有同样神圣地位。中国百姓并不是不通晓“文字是广大劳动人民在漫长的社会实践中创造的”朴素道理,但他们情愿相信“仓颉造字”的传说,他们乐意把汉字源起寄托于一个神奇传说上,因为如此更能解释文字的灵性。世界上没有哪个民族的文字能像汉字一样负载着本民族的文化崇敬心理。汉字除去它承载的符号功能外,汉字还单独剥离成一种更为独特的书法艺术,甚至上升到近乎宗教的境地。汉字的书写不但讲究骨、肉、血、气,还要讲究韵、神、魂、灵,等等。汉字之外,世上恐怕再没有“书法家”一说。敬畏文字的文化传统在中国悠久存在,或许这正是传统中国社会格外注重文化存贮的一个支点。据说,中国是惟一没有文化断裂的文明古国。

  与人以及人的现实和生活的结合,文字有了力量。力是一切事物的效能,文字的力更多体现为产生某种功能和效应的抽象力,例如传播力,影响力,执行力,控制力,破坏力,等等。《逃避自由》中的哲思“人都想最大限度的自由,却都只能为了自己最大限度的自由而逃避自由”,让我对许多事情的看法发生了改变,这就是文字的力的效能;《社会契约论》告诉人,社会不应该是谁统治谁而是应由契约来构成的,这一思想为现代西方社会制度奠了基,它的力量不仅对个体产生了影响,而且让人类社会发生了质的改变,这就是文字的力的效能;《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用诗一样的语言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上帝死了”,它使西方人类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和社会,这就是文字的力的效能;《我的奋斗》中关于弱者和强者之间关系的论述,成为纳粹分子行为指导的《圣经》,其造成的强大的破坏力,更加体现了文字的力的效能。传说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传说文化大革命的导火索是一篇评海瑞罢官的文章,传说苏联解体是放松了文化阵地。

  但无论是文字的灵性的表达,还是文字的力量的表现,绝不可能是逢场作戏者在场面上倒腾几句四书五经之伪相之浮躁,更不可能是停留在醉酒者呓语“诗三百”之扮相之简单,因为,此种现象的本质,非文字之本质,非文字之本质就不会存在文字本质基础之上的灵性和力量。如果非要为此种现象找个说法,与力发生牵连,只能说明记忆力还算不错。与灵挂钩,笔者之水平,就略显难了,因为,即使是失去灵魂之僵尸,在潜意识之外往往也能够呓语和倒腾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