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10种自然现象(二)
(《诗经美学》选 高乾源)
1. 汉(银河)
诗云:“维天有汉,监 亦有光。”维字金文盛行的年代是一个并非寻常的单字。绝大多数的鼎文起首的第一个字必是“维”,被人误读为唯。小臣传簋“维五月既…”静簋:“维六月初吉。王在鎬京。丁卯…”。 维字形如鸟形,是叙述天象、祖先时的崇高敬称。
维字与那个崇高的鸟形纹很相似。在恰切比喻之际,犹不忘记音韵的谐趣。生命中的淳厚和圆朴散脱其际。没有超然物外的智慧孰能如此。这个民族是在平凡苦痛中见到宇宙天机的。“哀怨起骚人”,以下清怨之气游行天空,莫可阻碍,正所谓“眼前景,头口语;弦外音,味外味”,在莫大广阔的天官书卷中展开,直教人看得魂魄飞散。
汉:云汉、银汉、天河,是横跨星空的一条乳白色亮带,由一千亿颗以上的恒星组成。无数星,星如雨。“看天上银河缓缓过窗前,夜晚坠星星(网友逍遥诗《八声甘州》)。” “烟光里,纷飞花瓣,摇曳心旌。”
古时人间是被星的天空包覆笼罩着。“看点燃灰烬,广宇尽流萤”。今天我们天下的街市灯火亮了,犹如点点繁星,天上的街市却在尾气浓烟中犹如锅底残烬,明明灭灭似有似无。
监:鉴。镜子叫做“鉴”。银河犹如明镜对人世投向情冷的光照,或是如明镜照尽人世悲辛离合。
《诗经·棫朴》:“倬彼云汉,为章于天。”《诗经·云汉》:“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字字洞大而不群。曹操《观沧海》:“日月之行,若出其表;星汉灿烂,若出其里。”陆机《拟明月皎夜光》:“ 岁暮凉风发。昊天肃明明。招摇西北指。天汉东南倾。” 杜甫诗云:“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皆以人心为参照,天地之大美震撼于心,都有不可言喻之美。
人被天地江河云汉之美所震撼,自能渺小自我,亦可说审大美之心灵见品德高尚。《尚书大传•虞夏传》记载,舜唱《卿云歌》后感叹道:“时哉夫,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后让帝位给大禹,“迁于贤圣”。
《卿云歌》
卿云烂兮。乣缦缦兮。明明天上。烂然星陈。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日月有常。星辰有行。
四时从经。万姓允诚。 迁于贤圣。莫不咸听。
鼚乎鼓之。轩乎舞之。
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于予论乐。配天之灵。
精华已竭。褰裳去之。
苏轼《阳关曲》:“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虚邈以近无极广大。
我有诗云《涵虚之美》:
“
大日冲虚渊,
银河中转盘。
长风驾云骖,
浮游绝龇端。”
乃说大虚流美的世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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