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从何而生?】


  7、80年代时期,行为经济学未受重视。近年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Trust)突然成为经济学的新宠,原因并非全因为行为经济学的崛起,而是信任似乎与国计民生之间有在奇妙的关系。克莱尔门大学(ClaremontGraduateUniversity) 教授扎卡(PaulZak)、世界银行的经济学家克纳克(StephenKnack)发现,信任是各国经济增长的最重要因素!这与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大异其趣。

  扎卡发现,挪威、丹麦国民对别人的信任程度高踞榜首,菲律宾、乌干达及巴西等地只占末席。信任如此重要,要探究的问题是,信任从何而生?

  扎卡、克纳克首先要解决的,是如何度量信任的程度。二人利用经济学、博弈论中的信任游戏,寻找信任的源头,游戏把两个互不认识的人携手在一起,每人各给10元作为参与游戏之用。参与者A君(组)在游戏中可把拥有的金额全部据为己有,或把部分送给B君(组)。A君每送给B君一元,研究人员便根据数额加大两倍,再转给B君。若A君给B君5元,则B君的财富由原本手持的10元再加上(5x3)元,即25元。B君在收取金钱后,有权全部据为己有,或向A君回赠一部分。A君给B君的金额作为他信任别人的程度,而B君向A君的回报可说是B君的可信程度(回报额愈高,愈证明B君值得信任)。

  实验的结果是,85%属A君组别的人士均与B君组别的伙伴分享其10块钱,而得到A君的馈赠后,98%的B君组别会向A君组别回馈。以传统经济理论而言,这是不可思议的,因为纯经济人是自私动物,根本不会与他人分享到手的钱财。扎卡、克纳克不厌其烦的询问两组参与者,为何如斯信任别人及受别人信任,两组参与者都说不出所以然,未有满意的解答。

  这类看似无意识的信任行为,使扎卡想起科学家在鼠类身上进行的研究,显示老鼠体内的催产素(Oxytocin)可提高老鼠间的互信,如母鼠之间互相哺育彼此的幼鼠、催产素偏高的雄鼠会协助雌鼠照顾幼鼠等。扎卡、克纳克灵机一触,集中量度两组参与者的催产素,发现B君组别参与者的脑袋在接受A君组别馈赠后均会产生催产素。研究更发现,B组之中催产素高的参与者又会向A组的伙伴回馈更多金钱。换言之,B组之中催产素高的参与者,代表可信程度较高。

  实验开展前,二人发现一个奇怪现象,A君组别中催产素较高的参与者,未必会向B君组馈赠更多的金钱,即他们未必更信任他人。扎卡、克纳克解释,催产素原本水平的高低并非触发信任的关键,重点是水平的改变。即催产素突然增加,会触发信任的行为,如开灯、关灯的机制。

  研究至此,扎卡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给参与者注入催产素,看是否能人为的启动信任机制。他们找来200名壮丁,把催产素喷射到他们的鼻孔,加速激素进入脑中。结果200名参与者真的多给他人金钱,增幅达17%,而全部奉献出来的人数居然倍增!

  研究人员发现,不受信任的情况下(即收到很少金钱的馈赠),男女的反应各异。男性会分泌出大量的睾丸激素,女性却无如此反应。睾丸激素能促进男性动武的意欲,表示男性在知道自己不受信任时,会寻求报复,故获较少金钱转赠时,可以一分钱也不回赠给A君组别。女性的参与者却可冷静处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少来少去可也。由此可见,作为一位领袖,无论追随者如何不济,都应给予应有的尊重,不要燃起他们的仇恨,否则终身不得安宁,这可说这是恒古不变,历久常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