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定门”：不能仅以规则回应质疑
盛大林

十一运会跳水比赛已于12日结束，但近日有媒体称，全运会跳水比赛存在“潜规则”，金牌在赛前就已被“内定”。对此，国家体育总局游泳运动管理中心主任、十一运会跳水竞委会执行主任李桦表示，这种说法不负责任、毫无根据。“在十一运会的跳水比赛中，我们完全采用了国际规则规定的裁判制度，甚至比国际规则更加严格”，李桦说，竞委会特别规定，裁判员凡在比赛中出现评分有意不公者，第一次给予严重警告，第二次则当场进行撤换，并在赛后从重追加处罚。他还补充说，本届全运会跳水比赛平稳、顺利，赛风赛纪良好，没有出现一例运动队抗议或者申诉的情况。（据10月15日新华网）

由于本届全运会的十二块跳水金牌与事先的“预测”完全相同，“内定”的质疑随之而来。继奥运冠军熊倪的启蒙教练马鸣（化名）炮轰全运会跳水金牌被“潜规则”之后，曾数次获得“全运会最佳裁判”的资深跳水裁判林海（化名）也证实了马鸣的说法。林海甚至以2005年全动会的田亮为例介绍了游泳中心副主任、国家跳水队领队周继红“整人”的经过。

矛头明确，言之凿凿；充耳不闻，显然不行。就在李桦作出回应之前，周继红本人也作出了回应。不过，两人的说法基本一样，都是讲制度多么严格、罚则多么严厉之类，他们的逻辑显然是：有这样的“明规则”，不可能有“潜规则”。

严格的制度确实是公正的保证，但任何制度都不可能是完美无缺、无机可趁的。裁判的自由裁量权，领导的评价支配权，都可能扭曲制度的公正性。比如，抽签决定裁判的人选看起来公平公正，但裁判的大名单是由领导决定的，如果谁不“听话”，可能连大名单都进不了。实际上，林海就提到了这一点。再比如“裁判员凡在比赛中出现评分有意不公者”要受处罚的规定，何为“有意”，肯定也由周继红等领导来认定，而且其中的弹性显然很大。

至于无人抗议或申诉，也不能说明问题。“潜规则”就像是“无影脚”，虽然没有明文的规定，却有着可怕的力量。谁若胆敢反抗，势必头破血流——娱乐圈中有几个女明星就曾奋起挑战“潜规则”，但结果是自己“牺牲”了而对方却毫发未损。马鸣和林海之所以敢站出来，主要是因为他们已经或即将退休，已经无所“畏”了而已。

主观意识是难以捉摸的，但客观事实却有迹可寻。要弄清“内定门”的真相，除了重新审视规章制度之外，更重要的是调查相关的事实。李桦说“内定”的说法“毫无根据”，未免过于武断。林海提到，在2005年全动会田亮参加男子10米台之前，“在我们裁判休息室里，一位我不能透露姓名的人直接对我们说：‘不管田亮跳得多好，一律都是8.5（分）’！”这就是非常具体的事实根据。虽然发号施令者被隐去了姓名，但其他的数名当事人应该不难找到。那么，有人去找那些当事人核实情况吗？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没有调查，所以不敢断言“内定门”的真伪。有关部门不调查，也不能推断“内定”不存在。从李桦和周继红的回应来说，他们自己以及游泳中心显然没有作任何的调查——这是很不慎重的。

从于芬的“奖金门”，到现在的“内定门”，周继红已经不止一次地受到挑战。有这么多德高望重的老教练接连站出来，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有关部门至少应该调查相关的事实，绝不能仅以规则回应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