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十年前的回忆)


兄  弟

    冉文乐/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老家了,闲暇之日想来不禁落泪。我是在老家度过童年的,那里有我熟悉的山川和树木,还有我一同玩到大的兄弟姐妹。前些日子实在难以控制想念之情,便悄悄回了家一躺,很辛庆我终于看见了阔别多年的小桥流水人家,还有我更为思念的兄弟海儿,海儿是他的小名,因为他的父亲很是喜欢大海和诗人海子的诗,故给他取名叫海儿,同时也更希望他能像大海一样渊博浩瀚,像海子一样多才多情。

这次回来我不仅见到了他,还见到了被乡亲们传说已久的他那位女朋友。海儿在我们中间是最为有能力的一个,现在才在上中学就已经把女朋友带回了家,以便好让众乡亲帮他审审是否可以发扬他家的血脉。当我阔别已有六年之久未见到他时,他首先为了欢迎我,开始给我打烟,我看的很清楚是一支“红塔山”,我出于当时面子便接了下来,但没有吃,把它夹在耳朵上。我开始观看他那帅气的造型,他的头发已经留的比脸还长了,成“黄金分割点”状,左右各一半,耳朵上挂着的耳环比他旁边女朋友的还要大,像是在用此暗示他再怎么也在他女朋友之上似的。当他给我打香烟时,我发现他已经可以去饰演“指环王”了,那指环足以是我平生所见最为壮观的指环了,大的吓人。

我问他:“父母现在去了什么地方?”他边抽烟边回答道:“到山西去了。”我又问:“是去干什么工作?”他道:“好象是挖煤?”“父母在一起吗?”我问。“没有,不在同一个地方。”他说。我又问道:“现在读高几?”他说:“现在再读高一,流了两几!”

“她呢?”我问。

“也上高一,先前那个上高三的,是高山上的,家里没的多少钱,我把他先摔了,她现在在与我同班!”他说。

“那你们在那里吃饭,现在家里有没的人,放假了!”我问道。

“自己先前在城里买了两百多元钱些食物,就是想回家过几天两个人的安静生活,没的什么其他追求的!偶尔也到大叔家里去吃!”他又说。

“大叔?哪个大叔?”我不禁好奇的问。

“就是我大叔嘛!来,兄弟!”他边解释边又开始给我打烟。

“他,他,还没有……

“还没死,已经九十八了,还生龙活虎的,我知道你是以为他已经死了是吧!”他笑道。

这时,凉风已经吹起,卷起片片黄叶。他女朋友直叫冷,海儿便向我道:“她开始冷了,我们要回家了,你要不去我家坐坐?”

“不了!你们去吧,我一会还要回城的!”我解释道。

“那好吧!你慢慢去,以后给我打手机!我们走了!”他边报着那女子向家走,随手又塞给我一张名片。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离开,仍然像一根木桩似的坐在那块青石上,感叹和回忆。感叹的是这时间怎么会让人变化的如此快;回忆的是,我们俩小的时候。

小时候,我们一起上学放学,我当班长他总是学习委员。但他不仅学习很好而且脑筋也十分灵活,我从小喜欢搞文学,学着写些短诗,但他总是说我那是写的狗屁。纯粹是在浪费纸张,他有一次为了证明他比我有势力,也自己编了一首打油诗:

读书苦,读书累。读书不如参加黑社会,黑社会,不受罪,晚上睡觉还有小姐陪。

这诗当时一时间就在我们学校流传甚广,一鸣惊人。全校师生无不称其为大诗人,更有许多教师要收他当“关门弟子”,预言他一定是我们这其中的佼佼者。

后来,他更是呼风唤雨,不可一世了,学校的大多数有实权的官职都被他所占有了。我记忆最为犹新的是他当学校“爱清洁讲卫生模范”时,他总是在大会上吐几堆口痰以便润润口再发表演讲教育我们一定要爱清洁,讲卫生,不然就会怎样怎样,而这些怎样我后来才知道全是他在他父亲“村委书记”的读本里抄的。

突然,雨也下起来了,终于打断了我的沉思。我便起身拍拍尘土,起步走了!但我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是在急雨中奔向去城里的车上,还是靠到海儿的那边呢?我只是在狂风暴雨里孤独的走着,但我有一点很清楚,绝对不能走到海儿那边去,因为我即使在狂风暴雨中被拌倒,也千万不能过去,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即使回来的,也并不是我自己。

注:这篇文章是我许多年前读书之时所作,最近琐事繁多,今日心情更加复杂,翻来以前诸多记忆,突然阅之,深觉代表性很强,便推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