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的“中学校长名实推荐制”公布后几天内，各省市就产生了第一批推荐生。他们的露面等于宣布了名实推荐的失败。以打破“应试教育”为目标的名实推荐，结果不过是克隆了“应试教育”。所有被推荐的学生，主要的资本都是考试成绩突出。推荐学校也明确表示：推荐标准除了成绩外，不敢有太多其他考虑。这和高考机器还有什么两样？

　　

　　也难怪，这些获得推荐的学生特点单一得出奇。各校为了证明他们综合素质的优异，似乎都煞费苦心，列出了他们一系列考试之外的业绩。可惜，在这方面，他们能拿得出来的全是清一色的学生干部、课外活动积极、业余爱好丰富、多才多艺等等。一些成才的重要素质反而普遍缺乏。

　　

　　有些“专家”称名实推荐是学习了美国的经验。我们不妨拿美国进行一番比较。美国的大学录取，在成绩之外经常要考虑两大素质：第一，克服困难和应付挑战的能力。第二，服务社会的业绩。道理很简单：要成功就必须克服重重困难，回应一系列意想不到的挑战。那些过去经常能够克服困难并应付挑战的人，日后能这么作的比例也很高。另外，大学是培养领袖的地方。领袖首先要服务于社会。那些小小年纪就已经为社会服务并作出了自己的贡献的人，日后也更可能如此。其实，这些和我们中国的传统智慧非常接近。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在美国的大学申请中，如果一个学生父亲早早进了监狱，被失业并长期患病的单身母亲拉扯大，十二岁就被迫打工，并且要照顾两个弟妹，学校的办学条件又非常差，充满了毒品和犯罪，而她或他在这种环境中能持之以恒，居然高中毕业，成绩也还不错，那么，这位学生即使成绩比那些精英高中的学生低许多，也能把对方挤掉而进入名校之门。因为其素质已经被生活的考验所证实。

　　

　　再看看我们的这些被推荐的学生，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到过如何对付生活中巨大的挑战，比如怎样帮助父母摆脱经济困境等等。没有一个人跑到穷乡僻壤当过志愿者、帮助那些不那么幸运的人。更听不到他们谈论地球暖化、环境危机、贫富分化等等人类和中国所面临的根本挑战。他们所能谈的，不过是什么文科理科、多才多艺、综合素质突出等等，似乎只知道自己。他们似乎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父母和老师对他们的教育就是：别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只要在学校好好表现就行。如果挑了半天，我们的精英学生都是这种乖孩子，那只能证明我们教育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