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中专的时候,学校发的课本都是那些地下小厂油印出来的便宜货,纸张差,装订差,印刷质量更差。但可能是那些小厂生意太好,油墨还没干,就把书送来了;或者是学校急着要用书,油墨还没干,就把书拿来了。所以不明实情的新生,往往翻开新课本就弄得一手油墨。而且那些油墨就是干了,也会染上身。班上有一个同学常拿上学期的课本擦鼻涕,细心的同学常常可以留意看到他鼻子尖上和鼻翼两侧黑色的印记,有时甚至怪模怪样的很。快毕业的时候,有一次洗过澡,我手还没干,拿了本已没用的课本,摊开垫在地上做俯卧撑,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期的,结果后来发现在自己摊开的手掌上可以看到一部分课本内容,不过可惜的是,字词辨认不清,因为课本上的内容也本来是看不清的,要不,这方法就可以拿去考场舞弊了。
也许课本的模糊是我们需要老师的缘故,但又也许老师的南腔北调是我们需要课本的原因。所以我们又有了课本,又有了老师;所以我们的学习,又总是那样差劲。
五十以上的老师占了我们课堂上的一大半,不能说他们说不好普通话,只能说他们说不了普通话。而且,他们不但说不了普通话,甚至连方言,也说不好。就像他们在课堂上多次强调的,他们一生转战南北,周游了全国,去过很多地方开展农业科研工作,有的地方一去就是几年,等那里的实验田地里种子发芽、稻子长高、谷子打好,就是半年,多次反复的实验就是好几年,还未必能获得什么成果。这样的生活经历自然造成了他们的南腔北调,也当然的给了他们一个向学生教导传授的权威。像这样的老师,学生听他的讲课,似懂非懂,竖立起耳朵,勉强听得懂一些大概,一些词句而已,要不看课本,笨点的同学,比如我,不但连这老师讲的是哪段课文和哪本课本里的内容都不知道,甚至是连这老师是教什么专业课程的我也不知道。
但是成绩又是怎样来的呢?到了临近考试的时候,老师自然会帮助大家过关,因为大家成绩差,他作为一个老的农业工作者,会觉得很没面子。几十年的农业科研工作,硕果累累,投身农业教育工作,难道就这样禾倒苗死吗?所以,临考时的一段日子,大家尽管仍旧放心玩乐,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考前“最后一课”,说几句奉承的好话,考前最后一天的晚上,到老师家去取经就是了。虽然,“最后一课”课堂上,老师总是说下不为例,但每次还是有少数的几个与老师关系密切又一向活跃积极的精英分子以登门补习的借口上门替大家把经取来共享。有一次,还没到“最后一课”的一堂课上,大家都说时间好紧,央求早点透风,老师说好紧就上吊咯,我便立即回答:老师!上吊更紧!若来哄堂大笑。还有那么一次,临到考试,老师把选择题的答案都全告诉了我们:什么ABDBBCADACBDBDABCCDABDCABBDAACDBA......可我漏掉了第一题的答案,竟然成了这一专业课程设立以来全校有史以来唯一的不及格的学生。
中专往事——学校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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